第四章 暗夜 (2 / 2)

幕末浮華錄 阿壹的貓 5081 字 10個月前

“那個人……”祁靜小心翼翼問著,“……是誰?”

阿久裡拭去了眼淚,“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回去!”

“可是,阿久裡,對方是激進派的人吧?你這樣太冒險了,就算是恨一個人入骨,也不能失去理智呀……”小靜上前抓住她的袖子,懇求她罷手,這或許是自己的私心,不願意讓唯一一個能幫助自己的人白白犧牲,也可能是對一個善良女子的愛憐……

話未畢,阿久裡便甩開她的手,厲聲道:“回去!”為防他人聽到,她將聲音壓得很低,然而舉止神態儘是冷酷。

“阿久裡……”她毫無辦法,隻能暫且退避到他處,不讓阿久裡發現,自己仍留在旅館裡。

池田屋,幾日後,這裡會遭受血洗之災,而現在,這裡還是平靜地保持著最普通的節奏,就像人一樣,全然無法把握自己今後的命運會如何。

避過館主的視線,招呼了一些雜役,端起幾瓶酒便往二樓跑,借著送酒水之名,謹慎地“打攪”和室裡的客人。倘若阿久裡出了什麼狀況,她也可以想辦法幫一把。

各個房舍中,有幾人看上去似乎彆有來曆,也會有醉漢上前勾肩搭背的情況,祁靜便拿出了以前在島原料亭的各種應對方法將其輕鬆收拾。忙活了許久,卻未在哪間房舍裡看到阿久裡,不覺中,夜已至深。

屯所裡,永倉正想著找小靜切磋幾把,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蹤影,問了衝田一行人也未果,山崎在回所裡時聽到了永倉四處叫喚著鶴田靜,心裡暗暗想著,那個家夥可彆出了亂子就好了。

在新撰組,伍長以上的人才允許徹夜不回,而徹夜不回會做的事,大多是喝喝花酒,兩眼盯著身姿窈窕的藝妓直勾勾的。而祁靜的身份實在不適合隨便外出,稍有不慎便會遭人懷疑。此時,被叫去幫阿梨洗蔬菜的齋藤也抱著這般似有若無的憂慮。

“大人,需要酒嗎?”

響起的竟是那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進來。”

忽然,祁靜有些害怕了,完全想不起來門那端那個人究竟是誰,但耽擱太久也會招致麻煩,便緩緩將紙門拉開,一個身著黑色浴衣的男人隨即映入眼簾。他一手拿著酒杯,倚在窗口,看著天際那輪皎潔的月,纖長的深意,和骨節分明的手指,卻沒有將臉轉過來。偌大的房舍裡,除了他,沒有彆人。

她吞了一口口水,合上門,碎步走到他邊上,端起瓶子欲為他倒酒。

男子緩緩將臉轉過來,而祁靜亦在觀察他的側麵,怎麼看怎麼熟悉,兩人的視線對在一起的刹那,她身體一軟,手裡的酒瓶滑落。

他反應十分迅速,嘴角微翹便說,“真是幸會……沒想到你會親自跑過來找我。”

“啊!……”祁靜嚇得臉青,是吉田!

“抱歉我走錯房間了……”胡說一番,爬起來便想往外跑,吉田一把拉住她的腳,那股強勁的力道,讓祁靜整個人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啊……痛……你……”她轉過身本能性地想要罵人,卻見他早已壓在自己身上,那張臉埋得得很低,雖不是俊美絕倫,卻也是五官端正。而此時,祁靜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我隻是順道過來看看而已!”乾笑著看著他,餘光掃蕩著附近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用來自我防衛的利器。一定睛,那個滾落的酒瓶就在手邊。

方要伸手去拿,吉田便揪住她的下巴,使勁掰開我的嘴,將自己的唇覆了上來。

一瞬間,她驚呆了。再次的驚嚇是,他肆虐地將舌頭伸了進來,身體一怔,感覺它在口腔裡放肆地攪動,厭惡感充斥全身,一時間,她憤怒了起來。口腔裡不隻有柔軟的舌,還有堅硬的牙。

“唔……”

吉田捂住嘴唇,指尖抹出了鮮血。重獲自由後,小靜開始大口喘息,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家夥便捉住她的手,怒目看著她。

“就和當初一樣,棱角太突兀是會吃虧的……”小靜的頭發瞬間被狠狠揪住,雙手被禁錮,反抗不得,而此時她也不敢大聲呼喊……那樣隻會招致更多麻煩。

情急之下,她將臉湊過去對著吉田的唇狠狠親了一口,效果良好,吉田明顯有些吃驚,見他雙手一鬆,小靜即拔腿就跑,而這個男人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靈敏。

她將紙門拉開一條縫,正準備跑出去,卻頓然停下腳步。若是這樣跑掉,這個人一定會驚動旅館裡其他的浪人,如此一來,阿久裡也會身處危險,豈不是好心幫了倒忙。

霎時間,一雙手猛然竄出,將門重重合上。

一轉身,那個人早已滿目猙獰地站在自己麵前。

“你知道嗎?”吉田將臉靠近,仿佛是一隻凶猛的豹,要將她整個吞噬,“太野的鳥,是很容易在雛的時候墜死的……”

說罷,他便卡住我的脖子,那股力道分明是要置我於死地。

(為何會這樣……難道他懷疑我跑過來是在為新撰組偷取情報?)

因為就祁靜的身份來說,在吉田在掌握下,她本不該知道池田屋這個地方,更不會知道吉田藏在此處。自然,新撰組一方也未能確定吉田一行人確切的藏身處,祁靜會知道這裡完全是因為她明白曆史的大致走向,但這又是沒辦法說明的。

還未等她有何行動,吉田便鬆手將她的右腳捉住將她拖到裡屋。

祁靜的手被牢牢捆住,吉田卻沒再繼續動手殺她,或許是工序複雜他已沒了興致,又或許是在謀劃著叫她生不如死的事情。

“……喂……”她將身體挪遠了一些,“你究竟是想怎樣?”

“怎樣?”吉田哼了一聲,卻將手伸向她,骨乾的手輕撫著她的,頓然讓她毛骨悚然。

“喂!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沒喝醉,”吉田沒有停下動作,眼中仿佛泛著波瀾,“我很清醒。”

“喂……”她暗叫不妙,看著他的臉再次緩緩靠近,一再後挪竟,身後竟已是牆壁。

他嘴裡忽然含糊出一個名字,“夜櫻……”

“‘夜櫻’?……”她記得很清楚,在島原,那個被和音囚禁的女人,就叫夜櫻,“喂!那個夜櫻跟你……哇!……”吉田似乎完全聽不進她的話,將整個身體重重壓在她身上。

霎時,祁靜感覺到了末日降臨,連失聲痛哭的力氣也沒有,隻能拚命掙紮。

突然,紙門猛地被拉開,阿久裡快步走了進來,看到此情此景登時變了臉色。

“小靜你……”阿久裡將視線移向那個男人候,整張臉便猙獰地異常可怕。

她從懷裡取出短匕,厲聲道:“吉田稔磨!”

我一驚,看著吉田一臉早就有所預料的表情,暗叫不好。

阿久裡一直記恨著的仇人,就是吉田,而此時,吉田怕是早就安排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