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漣漪 遙看風鈴訴,獨悵夜躊躇……(1 / 2)

幕末浮華錄 阿壹的貓 5549 字 10個月前

“那個……鶴田在嗎?”

清晨,阿梨抱著一折信箋跑到道場四處張望。

永倉對此極為新奇。

“怎麼跑來找小靜?你何時和他走那麼近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刻意隻字不提衝田的事。

“呀,不是的……隻是,想和他道個彆……什麼的……”阿梨扭捏起來。永倉對這個場景心領神會一般。

哎呀,小靜那小子,真有一手,總司的女人也給搶過來了。

永倉心裡哼笑著,“小靜淩晨有來過道場,隻是後來胸口疼痛,說是去廚房幫著做午餐。”

“胸口疼?他的傷還沒有好嗎?”阿梨的眼神遊離了片刻。結識過不少女性的永倉對這些稚嫩的舉動不能更覺得可愛。

“在擔心他嗎?”永倉蹀躞繞到阿梨身後,湊到她耳邊,“你要是有那份心,我可以幫你一把,好歹我也是……”

“永倉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阿梨跳到一遍,臉紅得連耳朵都燒了起來,“我隻是有些東西要給鶴田而已!告辭了!”她欠了欠身,逃也似的竄出道場,差點和門口的原田撞到。

“啊,抱歉!!”阿梨有些心神不寧,都沒有抬頭看原田的臉便繞開他碎步跑走。

“今天是怎麼回事,”原田握著長槍抖了抖雙肩,“頭一次見阿梨急匆匆的樣子。”

“哎呀,虧你還長著一張老幼通吃的臉呢!女人的心思還搞不明白……”還未等他說完,原田一舉長槍刺了過來,永倉迅速躲過,卻也有些嚇著。

“原田兄,不帶這麼玩的!”永倉紮了馬步,利落地拔出竹刀,“今天就要你嘗嘗偷襲的惡果!”

“哈!”原田誇張地咧大了嘴,這個新撰組公認的美男子瞬間毀形象,“我的槍有那麼長!你的槍,還不夠小姑娘嘗的啦!”說罷,原田指了指永倉的□□。

麵對如此惡趣味的話,永倉跳了起來,“殺了你!”

因為室內不方便原田揮舞長槍,兩人跑到戶外廝殺起來。一直在一邊沒睡醒的藤堂忽然覺得空著肚子甚是難受。

“啊……那兩個小子真是精力旺盛,大清早就在那裡鬼吼,我真想來幾個飯團啊……”念叨完,藤堂又令那些圍在一起觀戰的隊士回到屋內繼續練習。

“哈哈哈,藤堂每天都是餓死鬼投胎!”原田出招之時還不忘打趣,遊刃有餘的氣勢不禁讓永倉極為不悅。

“大力男!彆分心!我可要擊敗你了啊!”說罷,永倉的竹刀迅速地攻擊起原田的□□。兩人又是一番激烈的打鬥。

藤堂伸了伸懶腰,最近氣溫也在上升,身體一直很乏力,忽然,他回想起剛才似乎阿梨有跑來道場,隻是那時他還坐在地板上偷偷打著小盹兒。

“阿梨那個丫頭,我聽近藤先生說,已經將她許給一個商人了呢,”他站起身活動筋骨,“大概這兩天就要離開了吧。”

“什麼?!”永倉扭頭看著藤堂,“原來她說的‘道彆’是這個意思嗎?!……那小靜咋辦……”思緒一亂,中心也有些不穩。原田長槍一刺,永倉險些沒有躲過。

“魂淡,你小子來真的?!”永倉嘴角抽搐。

“那當然,每一次切磋都要當做事真正的廝殺,永倉兄你還欠火候啊!哈哈!!”原田敞開衣襟,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結實的胸肌對永倉來說太過眨眼。

與原田不同,永倉身體較為瘦小,還長著一張娃娃臉,但較之鶴田靜來說,他還是有幾分男子的體格的。而原田的身形則十分健美,這使得他一直備受女性的青睞。

“不過,有點遺憾呐,阿梨和總司……”永倉歎了口氣,“我還以為小靜這乳臭未乾居然跟總司搶女人,這結局可真是有些悲傷呢,阿梨那眼神分明是對小靜有意……”

原田忽略永倉最後那句話,或者說他並不在意那些情愛之事,“哈?小靜跟總司搶女人?彆開玩笑啦。”

永倉聳了聳肩,“想想也對,哈哈,小靜那個樣子,如果我是女人,我也會毫不猶豫選擇總司的啦……”

“不要鬆懈哦,”原田其實對這個話題並不是特彆感興趣,他長槍一揮,“接招吧!”

……

“阿嚏!”

廚房。祁靜切著白蘿卜,忽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也不知道誰在說著她壞話,這個噴嚏震了震傷口,差點讓她連刀都拿不穩了。

幾天前,為了尋找出去複仇的阿久裡,她潛入池田屋,卻與吉田碰個正著,還差點被忽然出現的夜櫻殺死,阿久裡為了不讓新撰組的行動落空,和一個糾結不休的浪士同歸於儘。死裡逃生之後,祁靜借著養傷較少外出活動,一來為了不讓近藤他們有所懷疑,二來,她也實在不願意去與彆的人接觸。

吉田似乎開始懷疑她,回到屯所沒幾日,祁靜便偷溜去島原打聽了阿蘭的消息,屯所的山南先生經常去看望阿蘭,或許吉田也沒有機會拿那個女人的性命來要挾她了。

因為長時間的封閉,祁靜感覺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讓她第一次有了點起色的,竟是自己的隊長永倉新八。

“小靜,最近感覺你有些不同了呢。”

“誒?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了,在說話時候也少有猶豫,”當時永倉並沒有用很打趣的口氣說話,表情也頗為嚴肅,“仿佛像是一個重生的武士。”

後來祁靜反複思慮了永倉的言外之意。過去的她,大概一直保持著稚嫩與天真,因而屯所的人也是將她當做小孩看待,而現在,走路時開始挺直了腰板,一直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連睡覺時有些聲響都會被驚醒。劍術配合著永倉的神道無念流,漸漸變得有模有樣。隻是在力量方麵依然十分欠缺,長時間握刀很快便氣喘籲籲。

自秘密安葬了阿久裡之後,二番隊中開始傳言阿久裡是鶴田靜的情人,因而這件事讓鶴田倍受打擊,整個人都變得十分陰冷。傳聞跑到祁靜耳朵裡,她覺得很好笑。“陰冷”嗎……她隻是不愛笑了而已。

“鶴田!”

遠處傳來阿梨的聲音。小靜停止了回憶,扭頭看著一身碎花和服的女孩踩著小步子朝自己跑過來。

“有什麼事嗎?”她很平靜的對阿梨打了聲招呼。

阿梨走到祁靜麵前,“嗯……那個……我來幫你洗菜吧。”

祁靜沒有拒絕她,煮飯不能耽誤,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我那天在道場練習的時候,遇到了近藤先生呢,”祁靜繼續切著蘿卜,“他說你過幾天就要走了,婚事已經定下來呢,真是恭喜呢。”

那次自殺未遂後,她曾擔心過這個姑娘會不會再想不開,如今看來,大概是差不多放下了。

阿梨抓著和服袖子的手一抖,“其實,我自那之後,一直在想一件事,想了很久。”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阿梨。

“一直,一直在想的,”阿梨反複強調著,好像快哭出來了,“我從小接觸過很多男性,但是年齡相差不大的隻有總司,每次想到他,總覺得心裡很暖,讓人感到十分愉悅。”

祁靜應和著笑了幾聲。

“但那不是戀愛。”阿梨正臉看向她。

“……啊?”祁靜意識到,日本女人總是太過情緒化,表達情感又很拖拉,有時候話還會說一半。這讓她有些無語。

“我總是聽到屯所的隊士談論關於你的事情,年紀輕輕就通過了測試,但是身形太過瘦小,總是遭到嘲諷,卻全然沒有退縮……”

(啊,那是因為我無路可退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