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漣漪 遙看風鈴訴,獨悵夜躊躇……(2 / 2)

幕末浮華錄 阿壹的貓 5549 字 10個月前

祁靜撓了撓頭。

“我與總司幽會時,總是會不經意間看到你的聲音,雖然身體瘦小,卻感覺你的眼睛裡飽含著一種溫暖的情感,我看著那樣的你,心裡總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阿梨說著說著,又把頭低下,“直到我看到你在阿久裡的遺體麵前撕心裂肺的哭泣的樣子,我才開始明白,每次我看到你,每次我想起你,我的心都會很狠狠的糾在一起,很難過,腦子裡卻還是你哭泣時的麵容。”

“啊……這……”祁靜遲疑了一會兒,她好像明白了阿梨的意思,又好像不太明白。

(是在說我比起衝田,更像是個有情感的人嗎?)

“我知道我現在和你說這些有點無禮,我也並非想要做什麼,”阿梨神色愈發緊張,“我隻是想和你說……我想了好久好久……我覺得我必須要傳達給你……”忽然,她竟哭了起來。

“啊……你怎麼……”祁靜忙擦將擦了擦手將阿梨眼角的淚水拭去,“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想和我說什麼?”

忽然,阿梨抓住小靜的手,咬了咬櫻桃色的薄唇,閉上眼伸手將祁靜攔腰抱住。

“我喜歡你,”阿梨說得很急促,神色也極為緊張,“我開始明白什麼才是戀愛,每次想起你,我都可以感覺到心裡充斥著苦澀,這就是戀愛。”

祁靜霎時愣住了,因為同是女人,她沒有對阿梨有什麼排斥感,隻是現在的情況微妙到她無法立即做出反應。

“等等……”祁靜將手舉高,不敢碰觸阿梨微顫的身體,“你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我……對你……”

“沒事的,我都知道,”阿梨打斷了她。“我不需要你回應我。”她很快將自己的身體抽離,擦了擦眼淚,“我隻是想要和你說這些罷了。”

“很抱歉,我想要靜一靜,不能幫你洗菜了……”

說罷,阿梨帶著一抹淡笑轉身離開。

“阿梨!”

祁靜來不及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切理清楚,便一股腦熱上前叫住了她。阿梨隻是挺住了腳步,並沒有轉過身來。

“那個……”祁靜又撓了撓頭,感覺若是這時候和對方說自己其實是個女的,不僅太過傷人,還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困境,而且,這個女孩方才的眼神,無比的鑒定,她瞬間感覺有一股不可名狀的暖意衝擊著內心,“很抱歉,其實我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仔細的去考慮過情感方麵的問題,但那並不代表我和衝田一樣,我隻是不明白,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祁靜猶豫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但是,我會好好的去想你說的話的……”

“那不重要,”阿梨依然沒有轉身,隻是歎了一口氣,“那真的不重要的。”

說罷,阿梨釋然一般地離開了。

一切又立刻恢複平靜。

轉身看著洗到一半的蔬菜,祁靜頓時有些提不起勁。忽然,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挪動。直覺使然,她快步走到屋後麵,看到衝田一個人叼著根狗尾巴草靠在牆上,絲毫沒有什麼神色變化。

“衝田先生,你何時在這裡的?”祁靜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我聽永倉先生說你在廚房做飯,我想著來幫你。”衝田又帶出了他的招牌笑容,全然沒有提及剛才的事情。

(他應該是全聽到了吧……為什麼不提呢……)

祁靜很清楚的回憶到,方才自己有向阿梨說自己和衝田是不一樣的人,雖然沒有刻意暗示什麼,但是這句話如果被當事人聽到,似乎也是十分不禮貌的話語。

她撓了撓頭,直言不諱地說著:“我剛才隻是在安慰阿梨,沒有彆的意思,你……”

衝田沒等她說話,便拍了拍祁靜的腦袋,“我並不在意,對阿梨,我也是有所愧疚,隻是沒有辦法彌補什麼,或許我該感謝你,安慰了她。”

聽到那句話,祁靜沒來由地心頭一顫。

衝田揮了揮手中的狗尾巴草,轉移話題道:“那邊長了好多,要不要去踩一些?可好玩了。”

祁靜抿了抿嘴,跑過去拔下一根狗尾巴草,走到衝田麵前,將草杆子來回編繞,編成了一個戒指。

“在我家鄉,小孩子很喜歡用狗尾巴草編成這樣的圓環,來玩過家家遊戲。”

“過家家遊戲,為什麼要用這個?”衝田邊問著,邊依樣畫葫蘆地將自己手中的草杆子學著編起來。

“求婚啊,男孩向喜歡的女孩表達愛意,用自己編的圓環套在女孩的手指上,以此來表達攜手到老的誓言。”

衝田的表情頓時有些迷糊,“哇,小孩子都這麼浪漫嗎?”

“哈哈,當然。”

“那這個是套在哪個手指上呢。”

“戴在左手的這個手指上的……”祁靜有些玩得過頭,她接過衝田手上的狗尾巴草戒指,戴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然後握著對方的手,對他說,我愛你……”

(哎呀,慘了,入戲過頭了……)

祁靜忙鬆開手,“抱歉!”

“不會,很有趣哦。”衝田不停地打量著手上的“戒指”,“原來你們那邊有這麼有趣的事情,下次再多和我說說吧。”

“嘿嘿……”她不敢再多說什麼,隻想著用什麼趕緊混過去,“時間不早了,快去做飯吧。”

“恩,”衝田很配合,全然沒有一點違和感,“走吧。”

祁靜跟在他後麵,眼睛卻一直注視著衝田忘記取下來的狗尾巴草戒指。她有些慚愧,明明自己根本就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大道理卻有很多。

幾日後,近藤著急了眾隊長,決定對夜襲在三條小橋一帶的長州藩浪士,並且已經上奏會津藩。

事情馬上傳到祁靜耳朵裡,本著整裝待發,她幾乎天天都鑽在道場裡,筋疲力儘了才被彆的隊士拖出來。然而,齋藤卻忽然提出,鶴田靜大病初愈,可能不適合出席這一次暗襲。

出動的前一天,齋藤在偏門遇到一個人獨自閒逛的衝田,兩個人便聊了很久。

“阿梨似乎出嫁了,你沒去送她?”

“哈哈,沒有,我不是很清楚要和她說什麼,就沒去。”衝田輕描淡寫地帶過這個問題,晚風吹過來,他忽覺得有些不適,咳嗽了起來。

“著涼了嗎?要不要回屋子去。”

“也好……”剛沒走幾步,衝田便在一根狗尾巴草邊上挺住,彎下腰將草杆子拔起,開始編成一個環。

“你在做什麼?”

“很有趣的東西!”衝田不經帶著笑意。

齋藤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好奇心,隻是在一旁看著。

“很有意思吧,看,”衝田將編好的“戒指”在齋藤麵前揮了揮,“套在某個人無名指上,就可以和她度過一生……”

“哈?……”齋藤一臉莫名,“你是不是被誰洗腦了?”

衝田聳了聳肩,將那個小圓環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