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累?”北信介喃喃道。
還是說不想和他說話?理由是什麼,拒絕她洗碗?
北信介思索著原因,米倉枝夏已火速衝進房間。關好門後,她貼在牆上,深深地吐了口氣。
就在這時,手心的灼傷感愈發嚴重。她好似握著一整團火,燙到她張開嘴想大叫,但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疲勞會放大很多感受,至少米倉枝夏沒覺得這是嚴重的傷,也就忍住了。
草草鋪好被子,關燈縮進被子裡,米倉枝夏將左手放在外麵。
她於黑暗的房間中輕哼道:
“滿滿都是開心的事
儘情地做著美夢……”*
疲勞令人很快進入夢鄉。
當晚,米倉枝夏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超級無敵可怕噩夢。
……
“快醒來,枝夏。枝夏!枝夏——!”
米倉枝夏睜開了眼睛,一雙漂亮的藍眼正盯著她看。
“凜……?”米倉枝夏打了個哈欠,要翻身再睡,身體卻一下栽倒在地上,腦袋重重地撞到了地麵上,卻是軟的。
她猛地清醒過來,挺起身子看去。
彩色房間遍布條條花紋,像是棒棒糖的顏色,吃進嘴裡是一番甜蜜滋味,盯著看則眼花繚亂。
音樂聲響起,蘇薩號震耳欲聾,像一股從遠處襲擊的台風,要將人吹倒。
“凜,這裡是——!”米倉枝夏看向遠阪凜,卻呆住了。
紮著雙馬尾的女孩,十歲上下,穿著白衣紅裙,將手背在身後,問道:“怎麼了?”
米倉枝夏一下蜷起身體,低頭看自己的手,小到不可思議,也像是個孩子的手。
她……幾歲?
房間像是兒童遊樂場,牆麵、地板和座椅全都很柔軟,就算用儘全力撞上去也不會覺得疼。
米倉枝夏站起了身,要尋找出去的門,但多看幾眼這壁紙,她就覺得頭暈眼花。
大腦裡像是有萬花筒在旋轉,她是被卷進洗衣機裡的一隻襪子,是掉在海洋漩渦裡的一隻微生物。一切都在她周遭無限放大,而她卻變得那麼小、那麼小……
米倉枝夏跪倒在地,一陣絞痛從她的手上傳來。房間的門突然開了,高大的身影朝裡邁出一步。
“你。”這聲音令她想捂住耳朵,令她想要逃跑。但聲音的主人已抓住她的手,將她往外拽,絲毫不顧她的掙紮反抗。
橙發的青年將她拖出一陣,俯視著她,朝她露出笑容。纖細而柔美的聲音令她汗毛直立。
“你,一起來玩吧。”青年說。
“不要不要不要,放開我——!”米倉枝夏雙腳用力蹬地,但光滑的地麵摩擦力極小,她找不到立足之地,無法減慢被拖動的速度。
“凜!”米倉枝夏大聲喊著友人的名字。
離開房間後,她被拉進了黑暗甬道內,回頭望去,這條道路忽然被無限拉長,紅□□光在黑暗中閃爍著,宛若幽火。更深的地方似有斷裂的水管,不斷滴落著水珠,掉在已積成小攤的水泊中,發出冷徹聲響。
嘀嗒,嘀嗒。
遠阪凜站在隧道儘頭,小小的她雙手背在身後,對米倉枝夏說道:“到你了,枝夏,這是沒辦法的事。出生在大家族的我們,注定要被這龐大的責任吞沒,如果你——”
“嘩啦”的一聲,遠阪凜還沒說換,就有一團火焰自上而下將她吞沒,宛若傾倒而下的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