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倉枝夏垂下眼眸,兩頰有些發紅,低聲嘟囔:“我知道了啦。”
她往後退去,抬眼瞥見他細碎的劉海,加重跳動的卻是自己的心臟。米倉枝夏有幾分慌亂地係好扣子,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才剛好不久,活力倒是恢複得很快。穿了厚衣服,櫻花道在隔壁,沒有危險的野生植物,北信介就隨她一個人去了。
米倉枝夏揣著袖子小跑到了櫻花道上。
在遠山映照中,一簇簇搖動著的花枝聚集在一起,若花神的裙擺,比從遠處看盛大太多,簡直像是吉卜力的動畫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米倉枝夏就像是誤闖入了其他世界,片刻怔神後,她張開雙臂不斷選裝,到有些氣喘籲籲之時才停下。
一枚花瓣晃晃悠悠落下,貼在了她的臉上。米倉枝夏將它取下,細細凝視。
都市中的人們也對櫻花見怪不怪。
每年春季,連同著褪去毛衣的暖意,粉色就飄散在各處,點綴在樓屋大廈間。
但無論是城中河邊、賞櫻聖地還是阪道間,都有吵嚷人群,櫻花永遠都是配角。
鄉間不同。十月櫻兀自絢爛,不為被任何人欣賞而開。大概想到這點,她才會覺得格外感動。
鄰居奶奶從遠處走來,看是米倉枝夏,她露出笑容。。
“您在做什麼呀?”米倉枝夏蹦跳著上前。
“每年兩季,這就是風物。”鄰居奶奶從口袋裡拿出手帕:“用來泡茶彆有味道。”
她將手帕打結,做成了小包裹,解開最上麵的遞到米倉枝夏麵前。帕子裡裝了一小包碎花瓣。
鄰居奶奶像對待心愛之物那般收好了手帕,同米倉枝夏道彆,往家的方向走去。
米倉枝夏望著落了滿地的花瓣。愛喝茶的人收到花瓣一定會很高興吧。
早餐放涼了五分鐘,北信介想著要不要去叫米倉枝夏回來,就傳來了敲門聲。
門沒鎖,她自己也能開。北信介以為是彆人,起身開門,但站在門口的正是米倉枝夏。
她抿唇微笑,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走了進來,還小心翼翼地合著手,像是手心裡裝著什麼,遞到北信介麵前。
“你猜是什麼?”
北信介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阿豆還小的時候,他帶它出門溜達,解開繩索後不久,阿豆也是歡快地跑回他身邊,嘴裡叼著什麼,一副炫耀的樣子。
結果它帶回來了一隻羽毛都沒長齊的鳥,還活著,在巨大犬類的齒間瑟瑟發抖。
他教育過阿豆後,秋田犬也知道從此不再隨便撿從樹上掉下來的雛鳥。
“花瓣。”北信介說。
“為什麼會猜中?”米倉枝夏聽上去有些失落,但並不意味。她張開手心,裡麵是一小捧□□瓣:“正好遇到鄰居奶奶,她說可以用來泡茶。”
看到米倉枝夏滿懷期待的眼神,北信介微笑道:“謝謝。”
“唔,嗯,你喜歡就好……”米倉枝夏也露出笑容,卻是為了演示自己不知所起的緊張。
腦袋有些發暈,呼吸不過來,心臟還悶悶的,大概是沒吃早飯的緣故吧。
她換了鞋進房間,北信介去將花瓣泡入清水裡,兩人一同坐在餐桌前,說完“我開動了”之後,門鈴就響了。
時間尚早,沒事不會隨便跑來彆人家。
米倉枝夏要放下筷子,北信介先站起了身:“我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