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河以為就是普通的清掃工作,從李艇手上接過護身符的時候他還有些懵。
李艇說:“小蔡起了個大早去湖心觀裡請的,請師傅開過光,帶在身上不管有沒有用,圖個心安。”
說完,他拍了拍洛星河的肩膀,並沒有覺得洛星河有家神保佑了就覺得洛星河是無敵的。
“等等。”
洛星河追著出去,“不就是去大學城那邊給一個退休老教授的房子打掃嗎。這是怎麼回事?”
他揮揮手上的護身符。
“瞧我的記性,忘記和你說了。”
李艇拍了下腦袋,覺得自己是昨晚喝多了給忘了,“是這樣的,老教授在家裡麵摔了一跤幸好他女兒過來看他及時把老人家送進了醫院,不然老教授說不定就過去了。”
洛星河點點頭,他看到池淼按了負二樓,新買的小麵包停在了新租的停車位裡。
“老教授的兒子也回來了,就住在老房子裡,一到了晚上他就覺得房間裡不是隻有自己一個,特彆是睡著後,總覺得枕頭邊趴著人,還有樓上的說話聲、滴水聲、走路聲折磨得他心神不寧。”
“但他家樓上的房子沒住人。”翟一行補充。
“那種老房子隔音差,說不定是隔壁、樓下的聲音,他誤以為是樓上傳來的。”洛星河的思維還是沒法與鬼怪畫等號。
“問題就在這兒,他家是一樓邊戶,樓下沒有地下室,樓上和隔壁都沒有住戶,你說的房子隔音質量差還真不至於,當年造教職工宿舍的時候用的最好的紅磚,整個小區燒鍋爐集體供暖,牆體很厚。”
說話間,他們已經上了小麵包。
洛星河聽到此,不得不感慨學校老師的待遇就是好。
“我們過去做什麼?”
他已經不指望是簡單做清掃了。
“打掃衛生。”李艇自覺自己說了個很好笑的笑話。
洛星河說:“有點冷啊老班長,說說吧,究竟去乾啥的?”
“就是打掃衛生,老教授的兒子想把房子賣了。”翟一行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當然,他昨晚有些神經質地說要是能夠找到些什麼,那是最好。”
“哪裡來那麼多神神叨叨的事情,小池不是說了,人死後魂魄根本就不會在人間逗留太久,世界上沒有那麼多鬼。”洛星河扭頭去找池淼,見池淼乖巧地坐在最後麵玩手機,就收回了視線,小孩子離家出走跟他們在一起,他們是要多照顧點的。
“池淼也說了,一旦逗留的基本上都是厲鬼,林先生那晚要不是有更厲害的鎮壓著,哪一個拿出來都夠我們喝一壺。”翟一行碰碰池淼,讓他說兩句。
池淼看著手機上小人死掉了,嗷嗚了一聲。
“我又死了。”
眾人,“……”
進入了隧道,開著開著洛星河突然反應了過來,李艇坐在他的旁邊、池淼和翟一行在最後,誰在開車。
“我。”
沒有靈異事件,洛星河往旁邊讓讓看到了蔡姐。
開車的蔡穎說,“我給你們開車,老大同意給我加點工資。”
所以是另外的價錢。
洛星河點頭,應該的,一個人乾幾個人的活,活該她多拿點。
大學城離得不遠,不然他們也不會經常去那邊聚餐,走高架二十分鐘的事情,等到了地方蔡穎根據導航的提示往裡麵開,漸漸的就轉進大學城的深處,周圍房子看起來明顯就有些年頭了,在高樹灌木間顯出濃厚的人文風情。
他們總是對高級知識分子充滿了敬畏。
“到了,王先生在樓道口等。”蔡穎說。
車子停下,洛星河幾人魚貫而出,很快就聚集在樓下,洛星河這才看清楚了新雇主王力剛的樣子,很憔悴。
年紀看著不大,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立領的白色襯衣、淺灰色休閒褲,應該是斯文儒雅的卻因為臉上青色的胡渣和快要掉到腳後跟的黑眼圈變成了頹廢。
憔悴倒也罷了,他視線不安地轉動,眼神倉皇,像是在邊邊角角裡尋找著什麼。
給洛星河的感覺就是整個人都緊繃著一根弦,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立馬崩潰。
“李總。”
王力剛和李艇寒暄。
商業互吹了一番後就進入了正題。
房子裡一些老家具全都扔掉,廚房和衛生間需要重點打掃,一樓的小院子裡種的月季也要全部清理掉,沒有老頭的照顧,月季缺水又長了紅蜘蛛,留著無用了。
基本上這個家,能拆的拆、能扔的扔、不能扔的打包裝盒子。
房子不大,九十多平米,八|九十年代修的宿舍樓沒有公攤麵積,是實打實的,而且格局很好,南北向的客廳、靠北的廚房,兩個朝陽的房間和一個麵北麵積不算小的書房。
王力剛的父親是建築學的教授,書房裡不僅僅有許多書籍還有不少模型。
打開書房門的瞬間洛星河眼睛微微睜大,因為還有一些彆的,玻璃的壇壇罐罐裡裝了許多東西。
王力剛就在門邊,他語帶諷刺,“老頭子年輕的時候抽煙喝酒熬夜,一點也不愛惜身體,前幾年我媽突然走了,他開始保養了,跟著人趕東趕西的聽課,買了許多保健品。隻要不出什麼幺蛾子就隨他吧,反正退休金那麼多,放在卡裡麵也是浪費,但你們看他買的這些算是保健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