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河的心臟狂跳,一種窒息感襲上心頭。
許渭寧願坐牢、寧願毀掉大好前途、寧願冒風險也要完成供奉,供奉了邪神後,反噬究竟有多恐怖……
許渭看了眼時間,蒼白的臉上遊刃有餘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慌張,他神經質地喃喃自語,“時間來不及了,一定要在午時正點的時候蒙皮成功。”
他的慌張和恐懼做不得假,不是真演戲,是真的害怕,拿著手術刀手都微微顫抖。
許渭說:“讓你笑話了,我實在是太害怕了。”
他做了個深呼吸。
平複了下紊亂的心跳後在林平琛身邊蹲下,掀開林平琛的衛衣、拉低他的褲子,露出後腰大片的皮膚。
林平琛是個常年待在畫室的畫家,本身就白,不怎麼見陽光的後腰更加白皙,冷白皮的膚感和石像的質地竟然有幾分相似。
許渭自言自語,“多好的皮子,發展他作為信徒他不要,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下刀了。
“你做什麼。”
下刀的瞬間,許渭猛地看向洛星河。
他總能夠預判洛星河的預判。
但這回許渭發現,自己慢了一步,洛星河已經站了起來。
洛星河扭動著被捆得血脈不通的手腕,“疼死了,我退伍後就沒有受到過這種苦。”
“不可能,我的繩結沒有外力的幫助下不可能掙脫開。”
許渭看向西裝的胸袋處,嗬斥著,“你怎麼沒有發現。”
那兒鼓出來一小塊,胸袋口露出一點點乾枝瑟瑟發抖。
“有鬼?”
一個嫁衣鬼從洛星河的身後走了出來,嫁衣殷紅如血,長長的裙擺曳地,似鮮血流淌了一地,看久了覺得喉嚨腥甜。
“藏在影子裡,你沒有發現?”
許渭突然暴躁生氣,從胸袋裡掏出個東西用力地摜到地上再狠狠地踩上了幾腳。
那是個乾枝做的小人偶,五官用筆勾畫了出來,現在是哭泣痛苦的表情。
許渭發泄完之後吃吃地笑了兩聲,“我調查過你,你是特戰隊退伍,單打獨鬥我根本打不過你。”
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自己竟然一直沒有發現,洛星河沉默地抿抿嘴,抄起身邊的一根木條走向許渭。
許渭又看了眼時間,壓根就來不及了。
他果斷放棄了林平琛,掀起自己衣服的下擺,他抬起頭朝著洛星河奇怪地笑了一下,“這就是供奉家神的下場。”
這一幕出乎意料,刺目的驚悚衝擊洛星河的大腦,他第一時間竟然忘了阻止。
手術刀抿了皮肉,許渭渾身都在顫抖,但就是沒有放棄。
果然是一名技藝精湛的醫生,哪怕疼成這樣手依舊很穩,而且速度很快,從倒數第二根肋骨開始到小腹為止的一大塊皮剝了下來不過幾分鐘。
拿著一大塊皮,許渭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把皮細致地蒙在了女像的右臂上,石像本身就和有粘附劑一樣,皮子貼上去就緊緊吸附住,與其它來自於不同人的皮嚴絲合縫。
如果有天衣,無縫的效果應該與之雷同。
許渭靠著石像緩緩坐下,鮮血已經流了一地,他自己也氣若遊絲。
“家族一開始供奉,求的是平安順遂、是財運亨通。”
他說:“後來,他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警察破門而入。
···
警察打了120,沒多久救護車過來把林平琛帶上了車送去了醫院,嫁衣鬼朝著洛星河點點頭後沒入了林平琛的影子。
與之一同送進醫院的還有許渭,隨救護車來的急救醫生明顯認識許渭,見到的人一刹那就驚呼了起來,“許醫生。”
許渭已經神誌不清、重度昏迷,急救醫生看到許渭肚子上消失的大片皮膚人都是木的,要不是警察提醒都反應過來。
洛星河留下配合警察調查,但他能提供的消息有限。
看著警察圍著蒙皮石像轉,洛星河找起了容縉,他人……不,他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