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坐在陪床上，梁祁直接坐地上。路柏茗想讓他坐床上，梁祁說地上涼快。
可是這裡也不熱啊。
“梁祁，你去小慕去看看慶慶。我來替你們，你們休息會。”
“好。”梁祁坐起身拍拍屁股。陳慕過去攬著梁祁的脖子，兩個人一起離開病房。
“阿祁，他恢複的真快哎！”
“嗯，幸虧不是貫穿傷。”梁祁牽了牽嘴角苦笑，但傷得也不輕。
“對了，你找杜晨來做什麼？”
“遺囑，還有杜家股份轉讓的協議。”
“啊？這遺囑是不是太早了點。”陳慕想到杜晨還挺年輕，難道得什麼病了嗎？
“沒有，隻是拿回本該屬於卓淩霄的東西。”梁祁和陳慕走到慶慶所在病房門口。
梁祁小心打開門，顏覃洺和慶慶一個床，卓茹在陪床上休息，馮致詢坐在椅子上趴在床邊休息。
聽見門開的聲音，馮致詢抬起頭，望見是梁祁他們沒說什麼回過頭望著自己媽媽。
梁祁和陳慕望著他們疲憊的樣子沒有進去，梁祁把門輕聲關上。
“阿祁，我們去外麵轉轉吧！這裡怪壓抑的。”
“好。”
陳慕攬著梁祁的胳膊拽著他往樓下走，梁祁也習慣了這樣。
“鈴鈴鈴～”
梁祁剛到醫院門口手機響了。
梁祁看了眼備注，“李陌言。”梁祁接聽電話。
“祁祁，你現在在哪？”
“我在醫院樓下，我們剛出來。”
“我剛到，給你帶了零食和果茶。”
梁祁望了眼陳慕，“我……我們剛想出去轉轉，在醫院裡壓抑的慌。”
“嗯，好。我等你們回來，注意安全。”
“嗯。”梁祁笑著應下。陳慕望著梁祁的模樣，這是跟誰聊天聊的這麼開心，柏茗哥嗎？
梁祁掛了電話，“我們走吧！”
陳慕和梁祁繞著綠蔭轉了一圈，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打在地麵上。
梁祁望著醫院高聳的住院部大樓，現在對醫院還是很怕，害怕走過來的護士，害怕尖細的針頭，害怕一管一管的鎮靜劑，害怕捆綁自己的繩子，還有令全身麻木的電……
梁祁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自己對醫院的恐懼彆人能了解多少……
陳慕和梁祁回去。
哪怕三月天氣見暖，梁祁手腳依舊冰涼，因為害怕醫院，梁祁睡著也是做噩夢。
“祁祁。”
“哎？”梁祁剛走上樓就被一把抱住，一旁的陳慕到不樂意了，這人居然當他麵抱梁祁！
“你……你怎麼在這啊？不去休息會嗎？”
陳慕望著梁祁略微害羞的樣子，以及眼裡藏不住的欣喜，心裡五味雜陳。
“不累，你們累了嗎？”林泠懋牽起梁祁的手，為什麼這麼涼？
陳慕“……”
“我……還好，慕，你累了嗎？我們要不去那邊坐坐？”梁祁回頭望向陳慕。
陳慕眼裡滿是敵意，梁祁尷尬一笑，這……好像沒跟陳慕說過他和李陌言的關係……
“好啊。”陳慕望見梁祁立馬眉開眼笑，拉著梁祁往一邊走，離林泠懋遠遠的。
林泠懋“……”
“帶了果茶，還有餅乾。這個慶慶肯定喜歡。”梁祁拿著一小袋餅乾。
陳慕在一旁喝著果茶，從剛才的眼神能明顯感覺到梁祁和那個人關係絕對不一般。
“慕，我跟你講。以後去李家一定離那個alpha遠遠的，他不是什麼好人。”
“啊？誰？李陌言嗎？”
梁祁把李默年用他哥哥名義去談戀愛的事告訴了陳慕，還告訴陳慕李默年有好多任omega，要離他遠點。
陳慕垂眸，李陌言……李默年，30多個omega……當時自己在李家聽到他說他和那些omega並沒有什麼，而且語氣不像是假的。
那為什麼李陌言，不對，李默年為什麼以李陌言的名義去談戀愛，嫁禍給他哥哥嗎？但是他們的感情還挺好啊。
陳慕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自己對李家甚至整個國內的事了解很少，畢竟去了澳洲以後，接觸到的隻是那邊的人。
“嗯。”陳慕應著，看來得好好打聽打聽李默年的事。
晚上
梁祁不習慣待在醫院出來轉一轉，陳慕和慶慶還有路柏茗去休息。
溫度下降，梁祁穿著外套也沒擋住冷風。
“祁祁。”
梁祁聽到前麵有人喊他，路燈下李陌言的身影在眼前逐漸清晰。
林泠懋向他招手，梁祁跑向他。
“你怎麼來啦！你不休息會嗎？”
“外麵這麼黑，我擔心你夜盲摔了。”林泠懋望著梁祁穿的很單薄，林泠懋解開外套的扣子向梁祁張開雙臂。
梁祁懂他的意思，一把鑽進他的懷裡。
林泠懋揉著懷裡小o的頭發，梁祁乖乖的枕著他的肩膀。
角落裡
路鄴濘默默看著他們，眼神異常陰冷。點燃手裡的煙抽了口，怎麼也想不明白梁祁為什麼會選他，眼瞎了嗎？
路鄴濘歎了聲，林泠懋對梁祁這麼好奇嗎？等把梁祁的底全扒完就失去興趣把人扔了吧。
不是，梁祁真戀愛腦了嗎？怎麼不知道眼前這人隻是對他好奇，等那份好奇消失的時候就是他被踹的時候。
路鄴濘一個頭兩個大，上次這麼操心還是在上次。
梁祁啊梁祁！你就不能長點心嗎？
你和林泠懋在一塊還TM不如和陳慕在一塊！
梁祁結結實實打了兩個噴嚏，林泠懋脫下外套直接給梁祁披上。
“你不冷嗎？”
林泠懋搖頭，“先進去吧，彆感冒了。”
“嗯。”梁祁乖乖聽話，和林泠懋一起走進醫院大廳。
路鄴濘咬牙切齒，怎麼跟林泠懋在一塊這麼乖，跟我在一塊就一身反骨？
梁祁坐在走廊座椅上，隻要不去想那些針頭什麼的就不會害怕了。
林泠懋望著發呆的梁祁，他已經好久沒吃胃藥了，胃病不知道好沒好。
“李陌言，你去哪了這幾天？”
“回了趟北城還有古城。”
“啊？”
“家裡有點事處理，古城……我是你們的老師，自然要把你們的學習放在第一位。我找了隔壁班的老師代課，班先讓程老師代看著。”
“那你很辛苦啊，你累不累？”
“知道我累就照顧好你自己，你這幾天瘦了。”林泠懋捏著梁祁的臉，能明顯感覺到梁祁的臉沒有以前肉嘟嘟的了。
“那個……你注意點，這是醫院。彆動手動腳。”梁祁小聲說到。
畢竟這裡是醫院，必須得注意些。附近的家屬臉上還是一臉愁容的樣子，讓他們瞅見自己這邊談情說愛、打情罵俏的樣子確實不妥。
“抱歉。”林泠懋收回手，轉頭望向病房。
路鄴濘一臉陰沉的回來，什麼也沒說直接把梁祁帶走。
梁祁一臉懵的跟在他身邊，這是怎麼了？誰惹他了？
四月初
警察也根據種種證據抓捕了杜明，而當時追捕到的時候杜明還在做他的老板夢。
杜家杜晨的股份轉讓給卓淩霄，期間幾個人見了一麵。
杜晨隻是抱了抱慶慶，他自己知道欠他們的太多。杜晨望著自己的兒子還有自己寄予厚望資助的學生，隻要他們一起，以後相互扶持著，不要像自己這般就好。
以後再也沒有杜家了……
杜明入獄，杜晚因卓淩霄念及這些年的感情給他們安置了地方讓他們安度晚年。
卓淩霄和顏覃洺商量過，雖然卓淩霄很不願意把杜晨接過來，看在他被蒙蔽的份上，而且那些傷他的事也不是他做的就把他接了過來。
杜晨望著墓園裡卓淩霄爸爸的墓碑，恨自己發現的太晚，恨自己與他有了嫌隙。但現在隻能帶著這些去懺悔。
卓淩霄有些後悔，隻覺得杜晨會吵的爸爸不安寧。可是每當去看的時候杜晨就安靜的坐在那望著墓碑，眼裡滿是死寂。
卓淩霄暫停了替學在家裡養著。
梁祁因為這些日子的照顧錯過了期中考，成績為0。不過他的替學結束了，這對他來說沒有影響。
差不多結束了。
蘇清月望著路鄴濘，“路總，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什麼事？”
“林家給我們寄過來一封信，信裡麵的內容與杜晚有關。也是因為這份證據，整件事進行的很順利。”
“林家……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目前沒對我們有威脅。”路鄴濘歎了聲，“蘇律師，我讓人送您回去。這些天辛苦了。”
“言重了。”蘇清月禮貌躬身。
路柏茗看他們聊完了，自己也該回去上學了。
“哥……我就先……回去了，我還有課。”路柏茗現在特彆想跑，這些天路鄴濘時不時在自己麵前示好，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肯定沒什麼好事。
“先跟我回家吧，爸媽想你了。”
“啊！好……”自己請假回來就見了爸媽一麵然後就匆匆過來了，回去看看爸爸媽媽再回去，還好多請了幾天假。
古城
“終於回來了。”梁祁推開門直接趴在沙發上。
“去洗澡。”
“嗯。”梁祁乖乖去洗澡，林泠懋給他準備了乾淨的浴袍。
梁祁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自己要走了，不知道和李陌言分開多久，但是這份依賴不能再這麼強。
從今天開始要戒掉李陌言！
林泠懋去洗澡，梁祁跑進自己的房間拿出桌上的筆記本記下:
4月1日
戒李陌言第一天。
梁祁合上筆記本將它放回原位。
但是戒也不能一下子就戒掉，慢慢戒。梁祁走向主臥躺床上朝著牆抱著被子睡覺。
林泠懋回來的時候，梁祁已經睡著了。林泠懋沒有吵醒他，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關上燈就睡了。
這一晚梁祁沒有像以前一樣樹袋熊抱著他有些不習慣。
梁祁也不習慣，半夜毫無知覺的轉了好幾個身，就差在林泠懋身上碾過去。
周五
林泠懋去學校，梁祁一直睡到十點。
梁祁伸了個懶腰，睡得真香。等等——現在幾點了。梁祁看著手機，十點多了。
今天還是周五！自己應該去上學啊！
梁祁看著微x上的消息，李陌言給他發的。
“今天好好休息，作業給你帶回來。”所以今天不用上課了，但是作業還得做。
明明替學結束了，梁祁沒有跟路鄴濘回去。路鄴濘也沒有強行帶走梁祁，畢竟梁祁不想，誰帶他走都沒用。相反，路鄴濘還擔心帶他走，自己會被他狠狠報複。
隨梁祁去吧，反正終有撞南牆的時候。
他也該碰碰壁，一直以來把他保護的太好，什麼都順著他。現在倒可以看看他長本事了沒有。
下午
“鈴鈴鈴～”
梁祁望著手機備注，老師……
梁祁接通電話。
“艾少爺。”電話那端一如既往溫柔沉穩的聲音。
梁祁牽了牽嘴角，“老師，你什麼時候也跟路鄴濘一樣揭我老底了？”
對麵溫柔一笑，“熱搜現在都爆了，你沒看嗎？”
“啊？”梁祁打開微博，果然都是陳艾的消息。
……
路！鄴！濘！我真佛了你了！
“我知道了老師，我有點事先掛了。”梁祁掛了電話轉手給路鄴濘撥了過去。
“路狗！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馬甲都忘乾淨了啊？我不給你擦屁股嗎？你忘了你多少馬甲了嗎？彆忘了陳艾才是你現在的身份。”
梁祁語塞，他去照看卓淩霄隻是以陳家一個小孩的身份去的，但是陳艾才是以陳家的身份，所以以陳艾的身份去一趟也不至於落人把柄被人說閒話。
“我……我知道了。”梁祁努著嘴撒嬌道，“那這次謝謝你啦！我就知道哥你對我最好了。”
路鄴濘嫌棄的“咦”了一聲，將手機拿的更遠了些。
“知道就儘快回來一趟，對外麵做做樣子。”
“嗷。對了，那個拍到的人是誰啊？好眼熟。”
“思遠。”
“我說呢？你還真把我兩混著用啊？”
“你兩身形大差不差，他偽裝成你才不會引起懷疑。掛了，我先忙了。”
“嗯。”梁祁應了聲，望著微博上“陳艾少爺”的圖，上麵的人帶著鴨舌帽和墨鏡還有口罩，捂得那個嚴實，還有標誌性紮起的小辮子。
幾小時前
薑思遠捂得嚴嚴實實被保鏢保護著走上車。
“路總。”
“嗯，辛苦了。”路鄴濘望了眼薑思遠，又得給梁祁收拾爛攤子。
……
梁祁買了去澳洲的機票，當然要先趕到北城。
梁祁猶豫著望著已經編輯好的消息，點了發送。
“老師，我有點事要回澳洲一趟。所以想請假幾天。”
林泠懋看了眼手機消息，“嗯，注意安全。”
中午的時候李陌言跟他發過消息，說陳艾回來了，他就當湊個人頭順便刷波好感。
“我當初被陳家下藥就是他指使的，就是他！”李陌言哭訴道，“這家夥是不是和紅王後有什麼關係啊，會不會是老相好啊！”
林泠懋“……”
過了一會李陌言回到，“嗷，不是。他們都是omega。那他為什麼給我下藥啊！網上說他人特彆冷淡，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
“林子，我是不是要完了。他會不會把我噶了，我現在可怕這家夥。”
林泠懋回到“不會，萬一他給你下藥看上你了也不一定。”
“呸呸呸。”李陌言打了個寒戰，“誰要他那樣的，一副傲嬌樣，就感覺目中無人那種，看著就比陳家小助理難相處都，還不如陳慕呢！”
林泠懋“祝你好運。”
澳洲
梁祁剛出來就望見一堆人來接機。
“這……用不著這麼大排場吧！”梁祁汗顏，“我捂得這麼嚴實，你們還認得出我。”
“對啊，人群裡捂得最嚴實的就是你啊！很好認的。”陳慕跑過去一把抱住梁祁。
梁祁“……”
路鄴濘望著兩個人，“該走了。”
梁祁和陳慕坐一起，“阿祁，你當初為什麼給自己整這麼多馬甲啊？現在多麻煩。”
“所以我現在很後悔。”
陳艾是梁祁被陳叔叔帶走以後改的名字，為了躲腺體獵人團夥的追捕，也為了把梁祁名正言順收養在自己家裡。
從那時候梁祁就已經死了，隻有陳艾。
“路狗，我又有什麼活啊？”梁祁翹著腿一臉傲嬌道。
“看看卓氏，現在應該是卓家那小子，然後在和李家商量後續的方案。”
“我……我去？”梁祁一驚，要是去了身份不就暴露了。
“嗯，上麵的負責人寫的陳艾。你不去誰去，當初你那一票直接呼死了多少人心裡沒數嗎？後來你負責這項，還是你簽的名字，你都忘了？”
“我……是忘了。”梁祁低著頭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當初應該讓你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