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鄴濘無語。
“回來了先去看看序忬吧！他現在人沒好利索，沒讓他來。”路鄴濘揉著脖子。
“嗯，知道了。”梁祁輕歎了聲。
——
梁祁去了趟公司就直接去了衛家。
“梁……祁？”衛序昱看著他，“我哥剛睡著。”
“嗯。”梁祁接過阿姨遞過來的水，“謝謝阿姨。”
“你動作輕點哈，跟我來。”衛序昱輕手輕腳的帶著梁祁上樓，“這間，你步子輕點。”衛序昱輕輕打開門。
梁祁進去以後，衛序昱把門輕輕帶上。
屋裡很濃的草藥味，桌上還放著藥碗和大大小小十幾瓶藥。
梁祁輕手輕腳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路鄴濘說衛序忬前幾天吹了冷風，之後感冒了，在之後就現在這樣了。
梁祁望著衛序忬慘白的臉龐，唇瓣沒有血色。如果不是看到被子起伏還以為人沒了。
“咳咳咳。”衛序忬忽然咳嗽，梁祁攙扶起衛序忬。
“梁……梁祁？你怎麼回來了？”
梁祁給衛序忬倒了杯水，用勺子一勺一勺給他喂著水。濕潤著他乾裂的唇瓣。
“回來看看。”梁祁望著他乾裂的唇，“為什麼這麼嚴重了？”
“那天吹了點冷風，本來以為沒事的，誰知道就這樣了。咳咳咳。”衛序忬望著梁祁，“還是和以前一樣紮個小辮子。”衛序忬淡淡一笑。
“今天的藥你又沒按時喝。”
衛序忬淡淡垂下眸，“每天晚上吃那麼多藥，太苦了。總共沒多少年活了，不想以後每天都在苦裡過著。”
“當初不還是你勸我惜命的嗎？我現在可惜命了，該喝的藥就喝，該吃的就吃，多活幾天也算自己賺了。”
梁祁說的話是當時衛序忬跟他說的。
衛序忬望著梁祁一笑，“現在我都分不清你是梁祁還是陳艾了？”衛序忬撫著梁祁的臉龐，梁祁捂著他的手臉龐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們都是我，哥。”
“我有點困了，先睡一會。一會我還要喝藥。”
“嗯，好。”梁祁將衛序忬安頓好拿著藥碗走出房間。
梁祁走下樓梯就望見沙發上熟睡的衛序昱。
怎麼在這睡？
梁祁將藥碗遞給阿姨，“阿姨，他怎麼睡這裡？”
“自從大少爺病了以後，二少爺都快住大少爺房間了。”
衛序昱的房間在三層，離衛序忬的房間很遠。
“阿姨，麻煩您再去熬一碗藥。往裡麵放兩塊冰糖。”
“好的艾少爺。”
……
梁祁望著衛序昱，平時那麼不靠譜的樣子，現在倒是靠譜起來了。
梁祁目光落在桌上那本食譜上，梁祁翻了幾頁，衛序昱是在鑽研菜譜嗎？給序忬哥做飯？
“鈴鈴鈴～”衛序昱訂的鬨鐘響了。衛序昱坐起身關了鬨鐘。梁祁望著他，“再睡會，這幾天你都沒怎麼睡好。”
“不用了，我去給我哥做飯。他最近什麼也不願意吃，我天天在鑽研菜譜。”
“……”梁祁沒勸著。
“對了梁祁，那麼清淡的菜你怎麼吃得下去的？我把菜抄了一遍水撒上鹽淋了點生抽。一點味也沒有。”
“為了活命。”梁祁合上菜譜隨意說到，衛序昱“嗷”了一聲去悶頭去廚房做飯。
“鈴鈴鈴～”
“哥。”梁祁接了電話。
“還是不吃飯嗎？”路鄴濘也愁得慌。
“衛序昱剛去做，專門請廚師做的飯也不吃嗎？”
“嗯，這幾天吃的很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是不吃飯。”
“那……我爸爸做的飯……可以嗎？”
路鄴濘沉重的呼了口氣，“先看看，我已經聯係了家庭醫生，一會就到。”
“好。”梁祁剛準備掛了電話。
“梁祁，你替學結束了。該考慮去救祁叔叔了。”
“我……知道了。”梁祁掛了電話，心裡憋的慌。
“梁祁，我做好了。你看看怎麼樣？”
梁祁走向廚房，衛序忬做的軟軟的糕點，看上去很有食欲。
“我糖放的很少，我怕我哥哥吃太多對身體不好。你看，我還做了小餛飩，挺清淡的。還有蔬菜湯。”衛序昱嘴上不停說著。
梁祁望著他笨蛋的樣子，沒有人比他更期望衛序忬好起來。
“去送飯吧，一會阿姨把藥熬好了。家庭醫生也快到了。”
“嗯。”衛序昱點頭端著餐盤上樓，梁祁望著他的背影，恍惚間覺得他變了，曾經沒腦子、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人現在會照顧人、會做飯也會替家裡分擔。
人總會長大，不管是被逼著成長還是主動成長，總會長大。
“哥，今天是小餛飩，你嘗嘗吧！我還做糕點。”
衛序忬望著他端來的早飯，自己感受不到餓，雖然味道很香，但是真的不想吃。
衛序昱在一旁不停地說，衛序忬勉強吃了塊糕點。隻有半個手指頭那麼大的糕點。
家庭醫生走上樓，阿姨也端著藥上樓。
“衛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家庭醫生。”
“您好。”衛序忬咳嗽了好幾聲，衛序昱在旁邊給他拍著後背。
梁祁在外麵看著阿姨把原封不動的飯拿出來。
十五分鐘左右，衛序昱和家庭醫生出來。
衛序昱送走家庭醫生。
“怎麼樣？”
衛序昱搖頭，“醫生說身體很虛弱，本來就有肺炎現在更嚴重了。”
“換季的原因嗎？”
“嗯。本來就很敏感，我就算把院子裡的花草全拋了也不管用。”衛序昱耷拉著腦袋，“我能怎麼辦？梁祁。”
衛序昱直接抱著梁祁哭了起來，完全沒有小時候皮實的樣子。
梁祁拍著他的後背，目光滿是無奈淒涼。
“會好起來的。”梁祁隻能這樣安慰著。
八點多，陳慕打開門進來。
“慕？你怎麼……”
“我來照顧序忬哥，彆忘了今天你還有事要做。”陳慕目光裡滿是心疼，“誰也沒想到會這樣，醫生說挨過去這陣還好，挨不過去的話以後就隻能在床上。”
“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不去醫院？”
“序忬哥不願意去，他不想待在那。”陳慕垂下眸，“他這倔脾氣和你差不多。”
梁祁苦笑，“陳家那邊還好嗎？”
“放心吧，路哥現在還在忙沒辦法陪你去。你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梁祁望了眼二樓，“慕，你也照顧好你自己。順帶勸著衛序昱。 ”
“嗯，知道了，你快去吧，司機在外麵。證件什麼的已經在車上了。”
“嗯。等我回來。”
這次薑思遠陪著一起，到時候薑思遠扮成梁祁離開，而梁祁回到古城。至於為什麼不讓薑思遠一直扮到底，因為路鄴濘交給了任務，要和卓淩霄商量。
機場
身邊的保鏢保護著梁祁，周圍圍著的人一頓拍。
昨天的接風宴，梁祁沒有去。也避開和李默年的直接相遇。
“思遠，回去幫我查個東西。”梁祁皺著眉，不知道序忬哥什麼時候能好。
“好。”
爸爸，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梁祁想到自己回公司的時候正巧碰到之前犯錯的小會計在和一位大叔說著什麼。那個大叔很慈祥的撫著他的頭發，就像遠在鄉村的父親來看工作的兒子一樣。
大叔和員工聊完剛走幾步和梁祁碰了下。
“對不起，沒事吧？”梁祁撞了下大叔的肩膀，大叔錢包裡掉出來一張照片。梁祁撿起來望了眼照片，那是他爸爸和一個不認識的人。
“沒事，那個可以把照片給我了嗎？”
大叔聲音很穩重，卻又一絲淒苦。
梁祁把照片遞過去。這個人和自己爸爸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他的照片……
南城
“哥，你休息會。”卓淩霄拉住顏覃洺。
顏覃洺最近忙東忙西也停不下來，但把卓淩霄安置的很好。
“淩霄，聽說陳家的這個人不好說話。不知道這次梁祁有沒有跟他講過你的事。”顏覃洺小心撫著卓淩霄的胸口，“如果梁祁也說不過他怎麼辦？”
“放心吧顏哥，既然是陳家的人，梁祁應該交代過。不會有問題的。”
“但願是這樣。我還是擔心……你說他在國外，我們也不了解他。我都不知道用什麼招待他。”
“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你可以嗎？要不我去吧！醫生說你得注意。”
“我恢複的很快的哥，不用擔心。”卓淩霄攬著顏覃洺的腰，顏覃洺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卓淩霄很喜歡這個味道，和顏覃洺的信息素一個味道。
梁祁睡了兩覺，薑思遠在一旁望著手機發呆。
——
“終於到了。”梁祁伸了個懶腰，穿了一身黑，口罩還有帽子都是黑的……
這不是讓我去探望，是讓我做賊……
卓家接機的人等了很久了。
“陳少爺您好，我是卓少爺的秘書。這邊請。”
“嗯，謝謝。”
梁祁和薑思遠上車，梁祁暈車歪頭靠著窗。
車停下以後，梁祁睜開眼望著眼前的高聳的大樓，這就到酒店了。
“不知道他們知道是我會不會說我一頓。”
“應該不會，老板。”
“下車，到地了。”梁祁下來還沒伸懶腰就望見一家三口站在不遠處，“得，去挨罵咯！”梁祁挺了下後背，肩膀漲得慌。
顏覃洺抱著慶慶，卓淩霄攬著顏覃洺的肩膀。望見車上下來的人往前走。
走的越近空氣越寂靜。
等幾個人麵對麵，顏覃洺一臉疑惑的看了眼卓淩霄，這來的不是梁祁嗎？
“嗨，顏哥。我又來了。”
“……”顏覃洺張了張嘴，這是怎麼回事？
“老板，注意形象。”薑思遠在一旁提醒。
梁祁撇撇嘴，“那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陳艾。”
……
一片寂靜。
“我們……要不先去吃飯？這麼久的路累了吧？”顏覃洺回過神，梁祁就是陳艾……確實很意外。
“好。”梁祁笑了笑。
包廂
“我就知道這些家夥拍我，所以我捂得賊嚴實。”梁祁把口罩眼睛帽子摘掉。
“這……我還以為是彆人。還準備了酒。”顏覃洺望著桌上的白酒紅酒。
“可以……”梁祁兩眼放光，一臉開心。
“不行，路總交代，老板你喝了酒這個月工資扣光。”
……
梁祁幽怨的望了眼薑思遠，“光拿我工資威脅我。”
顏覃洺和卓淩霄對視一笑。
“梁祁，陳艾才是你的名字嗎？”顏覃洺望向梁祁，梁祁放下筷子。
“梁祁是我爸爸起的。陳艾是陳叔叔起的。反正都是我。”
“所以你為什麼要有這麼多馬甲？”卓淩霄給慶慶夾了個雞腿。
“也不算馬甲，如果當初不來古城我就一直叫陳艾了。來到古城以後才改回來。”
“外麵傳你冷漠寡言，還把你和小助理對比，說誰更厲害。”顏覃洺抱起慶慶給他擦了擦嘴。
“嗨，外麵怎麼傳我才不管，他們傳的越厲害越好。最起碼不懷疑我。”
“你這又去澳洲又來南城，吃完飯好好休息。”顏覃洺關心道。
“嗯，對了。這個給你們。”梁祁從薑思遠手裡接過藍色的文件盒遞給顏覃洺，“這是之後的計劃。之前慕也隱晦的問過李家，之前他們沒有什麼合作的欲望，可能因為我擺了他們一道心裡不舒服。不過現在沒什麼事了，李家那邊已經處理好了。”實在不行就暗戳戳的拜托李陌言唄。
“思遠，一會給你綁個小辮。”
“……”薑思遠沒敢說話，畢竟望著梁祁壞笑的樣子，真的瘮人。
“你為什麼不去理發？紮頭發不麻煩嗎？”卓淩霄不理解。
“留狼尾啊，多好看。”梁祁拿著皮筋給薑思遠紮著頭發。
——
路鄴濘為了不讓彆人懷疑自己小助理和陳艾少爺是一個人，特地給媒體露了張小助理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隻有一個身影，手臂舉過頭頂。從身影也能看出部分細節，留狼尾，手指又細又長。
路鄴濘望著微博上的熱搜，這個主意不錯，估計以後能給梁祁物色不少alpha。
梁祁和薑思遠在卓家待了一晚，明天薑思遠則代替陳艾的身份返回澳洲。
卓家客廳
“老板，你這麼多馬甲，萬一不小心喊錯了……”
“不是教過你們嘛，留狼尾的是小助理，紮頭發捂得嚴實的是陳艾。這記不住嗎？”
“記得住記得住。”隨後薑思遠聲音堵在嗓子道，“穿最少的是小王後。”
“我聽的清。”梁祁微眯了下眼，“回去彆忘了我讓你辦的事。”
“是，老板。”
“小少爺，小少爺。彆亂跑啊！”阿姨追在慶慶身後，慶慶手裡拿著小木槌往梁祁這邊跑。
“慶慶還不去睡覺啊？”梁祁伸手將慶慶抱懷裡，“再不睡覺叔叔就收了你的玩具和零食。”
“不要！”慶慶把手裡的小木槌藏在身後。
梁祁逗著他，“呀，讓叔叔找找小木槌藏哪呢？等找到慶慶就去睡覺了哈。”
“找不到。”慶慶笑著藏起小木槌。
梁祁和慶慶鬨了一小會便讓阿姨把慶慶抱走去睡覺了，天真的很晚了。
“睡覺去吧。”梁祁望著手機上的時間，對薑思遠道“辛苦你了。”
次日
十點鐘梁祁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現在薑思遠已經在飛機上了吧。
梁祁下樓，這個時間顏哥早就吃過飯了。
顏覃洺讓阿姨給梁祁做了些點心。
梁祁吃著暄軟的小麵包，阿姨端來了一碗麵。梁祁剛才跟阿姨說的，他想吃麵。
顏哥他們應該在忙吧，再等會去跟他們說一聲就走了。
麵條很清淡，上麵切了些肉片。梁祁吃的很開心。相比於水煮菜還有滿桌的肉，還是這碗麵更好。
梁祁吃飽以後幫著阿姨收拾，等收拾好了去找顏覃洺和卓淩霄。
卓淩霄還在養傷，這段時間公司的事都是顏覃洺和卓茹管理。梁祁去跟卓淩霄道彆，剛打開門望見兩個人正在親吻趕忙關上門。
“我的錯我的錯，我來的不是時候。”梁祁小聲念叨著誠心懺悔。顏覃洺紅著臉打開門。
“梁祁。”
“啊……那個……”梁祁很尷尬，“我……那個我要走了，那個不用送了，我先走了哈！不用送了。”梁祁邊跑邊說，顏覃洺疑惑“哎”了一聲，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司機送梁祁到高鐵站。
梁祁伸了個懶腰，要回古城了。
梁祁摩挲著手機屏，爸爸……那個人和你有什麼關係，當初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他們所有人。
梁祁想的頭疼，在他爸爸眼裡，愛情真的比自己努力得到的事業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