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陳艾還是沒有要好轉的跡象,甚至更嚴重。
病房裡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著,林泠懋一直在他身邊守著他。陳慕對他的態度也沒緩和多少,隻是他來看望陳艾就讓他過來守著。
陳艾好不容易睡著,因為一直處於輕度睡眠,林泠懋不敢亂動害怕吵到他。
十點四十五,換人看著陳艾。
林泠懋下樓去外麵透口氣,心裡總覺得很慌,不知道什麼原因。林泠懋轉了一圈回來經過病房門口往裡麵看了眼,陳艾已經不在床上了。
床上的被子被掀開,陳艾去哪了?
林泠懋身後發涼,不是有人守著他嗎?怎麼沒人了?
林泠懋左右望著走廊,許植寧從一邊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塊浸濕的毛巾。
“怎麼了?”許植寧看著他臉色不好。
“他人呢?”
“啊?什麼?”許植寧望了眼病房,房間已經空了,陳艾已經不在房間了,“他剛才還在這裡睡覺,怎麼……”
“怎麼了?”李陌言從樓下上來,望見兩人神色不對勁。
“去找陳艾,他不知道去哪了?”林泠懋跑上頂樓,希望他會在。
“什麼?”李陌言怔神幾秒,也跟著去找。
陳慕接到路鄴濘的電話,說今天溫先生會過來,陳慕過去接應不在醫院裡。
醫院這邊的人都在幫著找陳艾。
醫院門診樓樓頂
陳艾站在樓頂上往下望,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林泠懋沒有在住院部頂樓找到陳艾,從住院部頂樓的玻璃往旁邊的樓上往下望。
“你看,他在看什麼?”
“不知道,他不會是要跳樓吧?”
“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一旁幾個病人小聲說著。
林泠懋順著他們的方向看去,那是梁祁!
柔和的風吹過陳艾的臉龐,卻又像一把把刺刀一樣把痛苦留下。陳艾望著下麵,隻要跳下去,他就解脫了。再也不會這麼痛苦,也在也不會給陳叔叔和路鄴濘他們添亂了。
陳艾眼睛哭的彤紅,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頂樓的欄杆攔不住想要求死的人。
陳艾艱難的翻過欄杆,站在頂樓的邊緣。微張開雙臂,似要和自由撞個滿懷。
陳艾望著樓下嘴角含著笑,身體前傾。
林泠懋推開頂樓的門,在陳艾快要跌落的那一刻林泠懋將陳艾攔腰死死抱住。
“放開。”陳艾在他懷裡掙紮。
“放開!”陳艾拚命的推開他,但是越推被抱的越緊。陳艾死命掙紮著,嗓子沙啞瘋了一般喊著“放開我!”
慌亂中林泠懋咬著陳艾的腺體,白蘭地信息素擴散進陳艾的身體。陳艾感受不到信息素,但信息素再起作用。
陳艾的身體感受到疲軟並且服從。
當陳艾看著自己被死死抱住遠離樓頂邊緣的時候,陳艾情緒崩潰了。
為什麼不讓他解脫,他不想在這麼痛苦的活著,他就是想要解脫怎麼這麼難啊!
“放開。”陳艾狠狠咬住林泠懋的胳膊,林泠懋悶哼一聲依舊不放開。
“林子!”李陌言和其他人一起匆忙趕過來。
陳艾在林泠懋懷裡崩潰的哭著,嘴一直死死咬著林泠懋的手臂。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我隻是……想要解脫啊。”陳艾鬆開口癱軟的坐在地上,林泠懋坐在他身邊抱著他。
現在陳艾的眼裡,無限接近死亡的才是自由……
陳艾大哭著,林泠懋將他抱在懷裡,眼眶裡打轉的淚順著眼角滑下來,心臟像被插了好幾把刀一樣。
陳慕這邊知道陳艾要跳樓的消息,也急忙趕了過去。
阿祁,千萬不要有事。
陳艾受信息素影響迷迷糊糊站起來,林泠懋在一旁扶著他。陳艾忽然湊到林泠懋身旁,“我說過我解脫不了,我也要把你拖進地獄。”陳艾冷笑一聲推開他,由於反作用力陳艾身體不穩向後退了幾步直接摔了下。
許植寧想過去扶他,許碩攔住他,看著他搖了搖頭。
陳艾剛才那一摔直接摔懵了,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坐到地上。陳艾艱難的站起身握著身旁撿起來的生鏽的鐵棍望向樓頂邊緣的欄杆。
陳艾一步一步走向頂層的邊緣,林泠懋跟著他一步一步靠近他,李陌言也在一旁靠近著陳艾。
“我不想連累彆人有錯嗎?”陳艾邊哭邊望向所有人,目光滿是憤怒,“我隻是想要解脫……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都要我這麼痛苦的活著!”
“祁祁……”林泠懋望著陳艾現在的模樣,原來之前他心裡這麼難受。
“砰!”通往頂層的門被推開,陳慕和路鄴濘趕過來。
陳慕望著陳艾抵滿是攻擊性的目光,滿是心疼。
“聽話,先把鐵棍放下哈!”一旁的護士勸到,陳艾才不會聽她的話。護士這邊都在安慰著他,陳艾因為注意力不集中沒有注意到林泠懋和李陌言走到身前,林泠懋握著他手裡的棍子,和李陌言一人困著他的一隻胳膊。
但是陳艾內心的掙紮欲望特彆強烈,李陌言和林泠懋怕傷了陳艾,但是陳艾絲毫不顧及他們兩個。
“Honey.”
原本還在掙紮的陳艾一下子愣住,從頂層門口那裡上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李陌言望著門口的人目光一驚,轉頭望向林泠懋,這個人怎麼和林子有些像?
溫玨望著如今陳艾的模樣目光滿是心疼,溫柔的微笑裡帶著幾分心酸。溫玨向陳艾張開雙臂,溫柔笑道,“Honey,i will be with you.”
陳艾鬆開手裡的棍子,林泠懋和李陌言望著陳艾沒在抵抗也鬆開手。陳艾走向溫玨,眼眶裡滿是淚水。
最後陳艾緊緊抱住溫玨控製不住的大哭,“老師……”
他就是梁祁的老師嗎?林泠懋望著溫玨,看他的樣貌像是意大利人。溫玨揉著陳艾的頭發滿眼憐愛。
——
陳艾的情緒穩定下來。
“他之前喝過酒,他從來不喝咖啡。我不能確定他喝酒的時候精神狀態。”路鄴濘跟Smith醫生和溫玨說著。
“他喝過酒?”Smith醫生眼裡一抹驚慌,“路先生,我交代過很多次了,他那段時間不能喝酒。就算他身體恢複了些,但是他還有胃病,實在不適合飲酒。”
Smith醫生也是無奈,明明從一開始就叮囑過八百遍的事怎麼現在這麼隨意了?
“隻有過那一次,我不知道他居然想這麼個辦法,其他時間真的沒有喝過,真的。”路鄴濘連連點頭認錯。
“即使他現在抑鬱症並沒有複發,但是他的身體狀況真的很不樂觀。”Smith醫生在一旁又急又氣,當時路鄴濘也沒跟她說過陳艾喝過酒啊!
“還好現在有你們兩位在他身邊。”路鄴濘也算鬆了口氣,希望陳艾不要再傷害自己。
“鈴鈴鈴~”
路鄴濘接通電話。
“鄴濘。”
“序忬,嗯對。你好好養著,這邊有溫先生和Smith醫生。嗯,早上趕過來的。好,先掛了。”
路鄴濘掛了電話,望向和藹的溫玨“溫先生,陳艾最近也要麻煩您了。”
溫玨點頭望向Smith,Smith醫生歎了聲。兩個人往病房方向走。
“真沒想到還能與溫先生有再次共事的機會。”
溫玨無奈淡笑,之前的六年兩個人陪在陳艾身邊,已經是陳艾很信任的人。
病房裡陳慕和許植寧坐在椅子上望著陳艾,滿眼心疼。
陳慕回頭望見溫玨輕拍了下許植寧的肩膀,示意他們出去。
許植寧望著門口的人跟著陳慕出去。
陳慕望著溫玨目光有些欣喜,溫玨輕拍了下陳慕的肩膀。
“先去休息會吧。”
許久沒聽過溫玨溫柔的嗓音,陳慕回想當時和陳艾還有溫老師在一起的日子。
溫玨輕聲走進病房站在病床前,望著陳艾憔悴的神色。
他根本就沒睡著。
溫玨轉身想去門口放衣服,手臂被忽然間拽住。溫玨轉過身望見陳艾正望著他,被緊握住的手臂有些疼。
陳艾目光裡的求生欲越來越熱烈,握住溫玨手臂的手一直死死抓著。
溫玨望著他溫柔笑著,把衣服放在椅子上。輕柔的撫著陳艾的頭發,“放心,我不會走,我陪在你身邊。”
聽到溫老師說的話,陳艾思考了好一會緊抓著的手才緩緩鬆開,目光裡熱切的目光一點一點散開,眼裡滿是疲憊。
直到手背感受到曾經那雙溫熱的手,陳艾心裡才算踏實下來。
眼皮很沉重,睜開的雙眼撐不住疲憊感慢慢閉上。
——
“溫老師。”陳慕眼底一抹激動與欣喜。
“小慕少爺。”溫玨望著陳慕溫柔一笑,陳慕跑過去抱住他。
“老師。”陳慕眼眶微紅,溫玨揉著他的頭發。
“老師,阿祁怎麼樣了?”
“小祁少爺睡下了,隻是輕度睡眠最好不要讓人進去叨擾。”
“好,那老師你累了吧,我已經安排好了酒店你要不要過去休息?”
“不用了,我去找Smith醫生問下小祁少爺的檢查結果。”
“好,老師我陪您去。”
“嗯。”溫玨望著陳慕,陳艾和路鄴濘把他培養成現在的樣子已經很厲害了,陳慕現在足以獨當一麵,不再是隻會躲在彆人身後的小孩。
“來了。”Smith望著檢查單,“他的身體狀況還是沒有好轉,但是腺體檢查結果相比之前的情況要好些。”
“腺體恢複對阿祁的現在的狀況是不是有所改觀?”
“是。”Smith看向陳慕,“今天我給陳艾檢查傷口的時候,他的腺體周圍有圈齒痕,化驗結果顯示血液中含有白蘭地信息素。”
“白蘭地……”陳慕垂下眸子,“對阿祁的情況有影響嗎?”
“目前陳艾艾少爺並沒有表現出低落沮喪的情況,信息素倒是刺激了腺體,目前是有助於陳艾少爺恢複。這幾天我會一直看著化驗報告,直到確定信息素對陳艾少爺的身體沒有壞處。”
“辛苦你了Smith醫生。”陳慕心情還是很低落,他自然希望陳艾好起來,但不是依靠林家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