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少爺，現在跟我講講小祁經曆過什麼？我也好應對。”
“好。”陳慕回頭看著溫玨，將陳艾和林泠懋的事告訴了溫玨。
溫玨歎了聲無奈笑道，“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猜不透。”
陳艾這些年從來沒有這樣沒頭腦的喜歡過誰，可能壓抑的感情在那一瞬間戰勝了理智，他也希望自己能夠熱烈的愛著一個人。
陳慕望著溫玨，回想著溫玨照顧陳艾的時候。
那時候陳艾離不開人，溫玨一直守在他身邊。陳艾剛開始很抵觸溫玨，後來接觸久了也知道溫玨很溫柔和藹。
陳艾很聽溫玨的話，溫玨一離開陳艾就覺得很慌，沒有安全感。每次陳艾都要抱著溫玨好久。
陳艾度過的第一個發情期也是溫玨陪著他，白玫瑰的信息素溫柔清雅，一點一點滲入心裡。
陳慕每次望見陳艾眼裡對溫玨熱烈的目光，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在慶幸有人可以把陳艾從痛苦裡救出來。
陳慕一直以為陳艾喜歡溫玨，陳艾喜歡白玫瑰也是因為溫玨。
直到陳艾病好以後，溫玨離開的時候陳艾連送都沒送。陳慕也以為陳艾是舍不得。
當陳慕第一眼見到林泠懋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以李陌言的身份。陳慕以為陳艾找了個和溫玨差不多的人，但是溫玨的溫柔和優雅又不同於林泠懋。林泠懋是清冷疏離的，溫玨是溫柔體貼讓人想親近的。
陳慕以為陳艾找了個溫玨的“替身”。陳艾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喜歡他，將自己對溫玨所有的感情寄予林泠懋身上，並不是真的喜歡他。
“老師，阿祁他……”陳慕還沒說完路鄴濘跑上來。
“溫先生。”
“路少爺。”溫玨溫柔的眸子望著路鄴濘。路鄴濘點頭，看到溫玨一旁的陳慕一臉疑惑，“你不是想守著陳艾，怎麼過來這了？”
“我過來跟老師說一下阿祁的情況。”
“嗷。”路鄴濘應了聲，“溫先生，我有些事要跟您說。”
“好。”
陳慕在一旁不樂意了，打斷他說話就算了，還不懂先來後到。溫玨察覺到陳慕有些生氣，笑著輕拍了下陳艾的肩膀。
“一起去。”
“好。”陳慕望向溫玨，還是老師好，比路鄴濘好多了。
……
陳艾隻覺得自己腦袋了滿是漿糊，頭很沉。想要做出什麼反應很艱難。溫玨和路鄴濘說完便回來病房，走進門發現陳艾正望著他。
雖然陳艾目光還有些木訥，但眸子裡明顯有些光亮。
“老……老……師。”語言中樞像是在打仗，陳艾費力的說著話。
“嗯。”溫玨握著濕毛巾坐在陳艾身邊，陳艾睡的滿頭汗，溫玨給他擦著額頭上的汗。
“頭發還是喜歡這樣，這麼多年沒有改變過。”溫玨給陳艾擦著脖子的汗，直到看到後脖頸腺體旁一圈的齒痕。
溫玨的動作很輕，但還是有些疼。陳艾動著脖子，脾氣忽然上來了，捂著脖子不讓他擦。
“honey，不許動。”
123不許動！以前陳艾奶凶的對著溫玨說到，溫玨很配合的不動，任憑陳艾將小沙包扔在他身上。
陳艾真的不動了，想到以前的事眼淚不自覺留下來，眸子裡滿是愧疚。溫玨一手握著他的手，一隻手給他小心擦著脖子。
之前陳艾一整天躺在床上，儘管不動彈身體依舊很疲憊。
在溫玨的幫助下陳艾病情穩定些的時候就將他帶到外麵帶他玩小遊戲，帶他曬太陽。
“老師……”陳艾機械般的說著，眸子依舊呆滯。
“嗯，我在。”溫玨環抱住陳艾，“我一直陪著你，彆害怕。”
陳艾的病床的儲物櫃上有一大束白玫瑰，清香的白玫瑰擴散滿病房。陳艾盯著一旁的白玫瑰，眸子裡有些痛苦，但是依舊不知道為什麼難受。
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林泠懋被家裡喊了回去，林沐螢過來替他，李陌言一直在醫院這邊。
“姐。”
“他現在怎麼樣？”
“還和以前一樣，他的老師也來了。”
“哈？老師。什麼老師？”林沐螢一臉疑惑，李陌言回到，“心理老師。”
“心理老師啊，那不挺好的嗎？”林沐螢不知道為什麼李陌言有些不開心，滿眼心事的模樣，“怎麼了？”
“我……我總覺得那個老師和林子有些像。”
“啊？”林沐螢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對這位老師的好奇心一下子上來了。不一會就走到病房門口往裡望。
溫玨一直背對著她，看不清臉，但是看身影挺高的一個人。溫玨終於回過頭望了眼門口，望著林沐螢打量的目光淡淡一笑。
長的一點不像啊？哪裡像了。林沐螢剛想找李陌言說一頓，溫玨站起身走向門口，林沐螢心裡咯噔一下。
他身上的總有種和泠懋很相符的氣質。
“請問有什麼事嗎？”溫玨很小聲的問著。
“沒……沒。”林沐螢低下頭眼裡有些複雜，“你先忙。”林沐螢敷衍一笑轉身離開，心裡有些不爽快。
走廊轉角李陌言望著林沐螢走過來，溫玨也看到了李陌言望著他淡淡一笑，轉身走進病房。
“姐，你沒事吧？”
“跟我來。”林沐螢看了他一眼直接往前走。
連廊
“雖然長得不一樣，但是那麼一瞬間，就那麼一瞬間就覺得兩個人一模一樣。”
“嗯。”林沐螢坐在連椅上思考，“這個老師之前一直陪著他是嗎？”
“對啊！”
“他老師是心理醫生？”
“對。”李陌言點頭。
林沐螢深呼了聲，有種不好的想法從腦袋裡冒出來，“你說……陳艾喜歡泠懋嗎？”
“我現在也不知道了。”李陌言歎了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林子之前找夏揚的時候我本來還心疼小嫂子，現在看來……如果小嫂子喜歡的一直是他的老師，林子才更可悲。”
林沐螢在一旁也發愁，如果陳艾真的因為泠懋那一瞬間和他老師很像才和泠懋在一起，那她後悔自己為陳艾做的一切。
“還不一定呢，萬一是真的喜歡林子呢？”李陌言勉強一笑說到。
“嗯。”林沐螢心事重重的點了下頭，“那要不要告訴泠懋？”
“或許他早就想到了。”李陌言垂下頭，“他應該也不好受。”
蘇清月從走廊經過，她要跟路鄴濘商量官司的事情。
林沐螢望見蘇清月，蘇清月倒是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一直往前走。不難看出蘇清月雷厲風行的樣子，走路都帶風一樣。
“她也來了？”
“去看看。”林沐螢站起身和李陌言往病房那邊走。
蘇清月和路鄴濘小聲說了句什麼兩個人就離開了，李陌言趴在走廊轉角望著兩個人。
“白執事最近怎麼沒有見到他？”
“陳家那邊守著了吧，陳家長輩不是也沒出現嗎？”李陌言彎著腰趴牆角好奇的望著剛才那兩個人的背影。
“你知道嗎，白爸知道小弟媳是白執事的兒子以後就想著收拾泠懋。”
“啊？為什麼啊？”李陌言轉過頭。
“因為爸爸很尊重白執事。另外爸爸喜歡聰明人，恰好小弟媳就是這樣的人。但是不管怎麼說小弟媳現在的情況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泠懋。”
“等等……”李陌言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之前白叔叔好像在我家見過小嫂子。”李陌言撫摸著下巴，“會不會當時白叔叔就已經知道了小嫂子的身份了。”
“可能，但是爸爸應該也沒想到陳家的小助理和陳艾是同一個人。”林沐螢眼裡滿是失落，“我現在就想知道在陳艾眼裡泠懋是什麼？高配版的周邊嗎？”
“……”李陌言同樣關心這個問題，如果隻是因為那一瞬間的感覺才來招惹林子，林子知道以後會對陳艾做什麼？會毀了他嗎？
每天的化驗結果情況都會比前一天好些。
“信息素刺激目前沒有反作用，可以嘗試適宜的刺激。”Smith望著一堆單子。
林泠懋回到醫院以後一直愣神發呆，每次守在陳艾病床前總會很失落，就像被拋棄了一般。
“路少爺，那你的意思……”Smith望向一旁有所顧慮的路鄴濘。路鄴濘再三問到“確定沒有反作用嗎？”
“路少爺放心，反作用一旦出現會立即清除信息素乾擾，我和護士也會密切關注陳艾少爺的情況。”
“行吧。”路鄴濘一咬牙應下了。
還是要寄希望於信息素的契合度……
林泠懋答應了醫生的建議，白蘭地信息素緩緩輕柔的刺激著陳艾的腺體，陳艾目光還是沒有任何波瀾，如木偶一樣。
刺激時間不能過長，每天最多兩次刺激。
從那天開始陳艾每天的檢查報告一遍又一遍的經過醫生的手，事實證明確實有用。
這天溫玨剛換上新鮮的白玫瑰，陳艾似乎知道了什麼轉過頭望著花。
“好看嗎？”溫玨望著陳艾淺笑。
“好……好……看。”陳艾磕巴著說出幾個字，溫玨坐在陳艾身邊握著他的手，Smith醫生的治療方法雖然有風險但也有明顯的效果。
“想去曬曬太陽嗎？”溫玨望著還很麻木的陳艾。陳艾張了張嘴，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想……”
由於陳艾根本站不住，溫玨推著輪椅將陳艾帶到頂層窗邊。
下午的陽光很熱烈，照的人身上很暖，總有些懶洋洋想睡覺。
陳艾望著窗外的太陽伸出手想要抓住陽光，但是身體太麻木了。溫玨握住他的手，陳艾木訥的轉過頭望著溫玨，目光忽然有些失落。
“白玫瑰……”陳艾說著低下頭，眸子裡滿是悲哀。溫玨輕撫著陳艾的臉龐，骨節分明細長溫熱的手指輕捏了下陳艾的臉，陳艾望向溫玨眸子裡含著眼淚。
下一秒陳艾緊緊抱住溫玨，“白玫瑰……唔……全沒有了……”陳艾的眼淚跟開了水閘一樣。溫玨撫著陳艾的後背，淡淡的白玫瑰信息素安撫著陳艾。
“會在的。”溫玨說的並不是他自己，他知道陳艾心裡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獨一無二的白玫瑰。
五月十九
信息素刺激已經有好幾天了，陳艾的情緒雖然不穩定但沒有之前那樣木訥以及自殘的想法。
林泠懋望著床上睡著的陳艾，將他的手放在身側準備離開。剛轉身手就被陳艾拉住。
“老師……彆走。”
聽他說這句，林泠懋一驚，眸子滿是心酸，原來陳艾這麼喜歡他老師。林泠懋垂下頭將陳艾的手放回身側失落離開。
門合上，病床上陳艾睜開眼轉頭望向門口，目光同樣滿是失落。
他的白玫瑰……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