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以前經曆過什麼嗎?”
“誰?”陳艾抬起頭望著路鄴濘,有些好奇。
“你前夫哥啊!”路鄴濘雙手搭在路柏茗腿上,望著陳艾笑著說到。
……
“本來吧,他可以像他爺爺一樣成為米蘭小有名氣的畫家。可惜了,天不遂人願,他大概十歲的時候吧,就已經成為合法繼承人了。我都替他心疼,能從一批又一批刁難裡殺出來可不容易,所以他做出什麼事我都不覺得奇怪。”路鄴濘托著腮跟陳艾講著。
“你心疼他怎麼不把他搞到手?”陳艾白了他一眼。
路鄴濘、路柏茗: ……
“接觸過,但不多。他吧,仔細一想也挺可憐。反正身不由己,親手砸了畫室,還燒了呢。當時他心理也有點崩潰,拿刀直接朝著手腕刺下去了。”
“不過治療的及時,不然他也彈不了鋼琴。”路鄴濘杵著臉說著,“對了,他畫畫比你還有天賦。”
陳艾眸子一抹涼意,冷著眼盯著路鄴濘。
“盯我也沒用,這確實是事實。”路鄴濘聳了聳肩,“我還是搞不懂,他逃走的時候怎麼就非得帶狼蛛呢?他就不怕狼蛛跑了?他要想這個陪伴,拿個物件不就行了。”
“……”
“彆告訴我你跑路也要帶你家黃金蟒哈!”路鄴濘一臉嫌棄,“那麼大個,你能帶出去嗎?”
“我為什麼要跑,他自己sb關我什麼事?”陳艾坐在一旁下巴抵著膝蓋。
“你也沒比他聰明到哪。”路鄴濘懟到。
“……”
“我最怕的就是現在這個情況,本來你都放下了,他一個勁的往你臉前湊。心再大的人也不能忍住啊。”路鄴濘枕著路柏茗的腿望著路柏茗,“小祁啊,你還喜歡他嗎?我要聽真話。”
陳艾耷拉著腦袋,本來以為時間久了就忘掉了,誰知道這sb來回在他麵前蹦噠。
“不知道,反正就是想罵他。”
“行吧,那我好心幫你回想回想,等你最後的決定。如果你不喜歡他了,我會讓他永遠不出現在你麵前。”路鄴濘眸子一抹陰冷。
“你要乾嗎?”陳艾心裡一涼,路鄴濘是要做什麼?
路鄴濘瞥見陳艾眼裡的擔心,“不乾什麼,把你的東西給你。”路鄴濘把暗紅色筆記本給陳艾。
筆記本……
陳艾翻著筆記本,上麵是他去古城以後記錄的日子,包括他和林泠懋在一起的時候……
“老婆,走啦!回家吃飯了。”路鄴濘攬著路柏茗的肩膀往外走,還不忘朝陳艾擺手,“下次來希望聽見你的答複。”
陳艾雙手有些顫抖,打開筆記本第一頁。
第一頁、第二頁、第三頁……
仿佛以往和“李陌言”所有的過往都在眼前。
在夏揚出現以前,林泠懋每天都聊很久,手機反扣在桌麵。回消息也避開陳艾的目光。甚至有時候會突然消失,然後又回來。
陳艾本就敏感的心那一瞬間被刺激,從那個時候陳艾不在過問“李陌言”的事,也刻意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可是抵抗不了信息素的契合度,每次陳艾就像無奈參與一般。他隻能和“李陌言”離的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少和他說話。
直到那天陳艾真的胃疼,林泠懋和他在chuang上do那一次,陳艾真的害怕了。
筆記本最後一頁:小心的,全意的愛著
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日記上,陳艾緊緊環抱著自己,身體不住的發冷顫抖。
姓林的,我可以不管你以前經曆過什麼,和多少人談過,甚至和多少人do過。但我絕不能接受你一邊shui著我,另一邊和彆人不清不楚!
陳艾拿著筆記本失魂落魄的走向房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阿姨擔心陳艾的身體,給他做了粥和清淡的菜。
陳艾趴在書桌上望著牆發呆,自己到底是喜歡林泠懋還是喜歡筆記本裡以及印象裡的以“李陌言”身份存在著的人。
不重要了……現在除了家人沒有任何人值得他不計得失放肆的愛。
阿姨再次進來收拾的時候,陳艾已經躺在床上睡了。桌上的粥和菜已經吃過了,阿姨心裡輕鬆了些。
陳艾睫毛顫動,其實並沒有睡著,隻是睜不開眼。
北城
李陌言和陳慕在爺爺家吃過飯,兩個人站在大門外。
“注意安全。”李陌言沒思考蹦出來一句。
“嗯,知道。”陳慕接過阿姨遞過來打包好的糕點,“謝謝阿姨,謝謝……叔……叔。”
李陌言無奈笑著接受,車越來越遠,消失在眼前。
“鈴鈴鈴~”
“哥,怎麼了?”陳慕接起電話。
“回來了嗎?”
“正在去機場路上,出什麼事了?”陳慕聲音沉穩,就像麻木了一般。
“那小子打阻滯劑,我怕他出什麼意外。你回去看著他,有你在他也不敢做什麼。”
“阻滯劑?”陳慕語氣明顯驚訝,“好……我知道了。”陳慕掛了電話。
為什麼要打阻滯劑?阿祁為什麼不想腺體恢複?
林家
肖助理一臉擔心的望著自家老板,雖然老板經常晝夜顛倒,整天整夜不睡覺,但是這樣熬下去沒準會走在自己前麵。
林泠懋放下手裡的文件,“肖助理,你看我半小時了,在看什麼?”林泠懋麵無表情望著肖曉。
“老板,要不……你休息一下。”
身體要緊啊!我滴老板呐~
“不用。”林泠懋淡笑,“已經結束了。”
這麼快?秘書從門口進來正好聽見。
不愧是老板,這效率就是高啊!肖助理一臉羨慕,果然年輕人腦子就是好使啊!
“老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嗯。”
“啊?老板,你要去哪?”肖助理疑惑,這才剛幾天怎麼又要走了。
秘書搖搖頭,肖曉立馬閉嘴不再問。
等林泠懋走了以後,秘書口型到“澳洲。”肖曉立馬明白。
自從陳艾機場喊自家老板前男友那事出來,熱度居高不下。
“你說……咱老板會不會是有什麼缺陷才成為前夫哥的?”
秘書“……”
“呀!到點下班了。”肖助理望了眼手表,“我先走啦,該去接孩子了。”
“去吧。”秘書整理著桌麵上的資料,文件盒裡麵的東西要保管好。
五月二十九
陳艾正在一樓洗澡,窗戶大開著。
忽然手機彈出一條消息,陳艾拿過手機看著消息,冷笑了聲,終於動手了。
陳艾放下手機繼續衝著身上的泡沫。
“鈴鈴鈴~”
陳艾衝著澡拿過手機,“怎麼了?”
“你最好藏起來,他們手裡指不定帶了什麼。”
“我怕什麼?”陳艾輕笑了聲。路鄴濘也拿他沒辦法。
“我一會就過去,你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彆跟個瘋子一樣。”
“知道了知道了。”陳艾一臉厭惡的彆過頭望著窗外。
很巧,和林泠懋對上目光。
草!
林泠懋到澳洲找不到陳艾,才知道他被路鄴濘藏在這裡。剛過來就看見有好幾個人鬼鬼祟祟進去。
如果不是院子的燈反射在一個人腰間銀晃晃的東西上,林泠懋還不會想到這些人的意圖。
林泠懋隻想找陳艾,誰知道會這樣遇見……
紅暈從臉龐爬到耳朵,林泠懋彆過頭。
“滾!”陳艾直接把手機扔向窗外。
“咚”一聲,手機砸在窗架上。
幾乎同一時間,偌大的警報聲覆蓋彆墅每一個角落。
“嗬,抓住了。”陳艾穿著浴袍不緊不慢走向客廳,嘴角一抹陰燦燦的微笑。
大概十分鐘,幾十名保鏢帶著人走進客廳,都已經搜過身不會藏刀子、槍這些。
路鄴濘正好也趕過來,陳慕也跟著過來。隻是彙報了個情況怎麼回來就警報了。
陳艾穿著睡袍翹著腿坐在沙發上,路鄴濘望著陳艾一副將死欲死的模樣就氣。
路鄴濘望了一圈,目光停在林泠懋身上。
“喲,你怎麼給你前夫哥還抓起來了?”
陳艾就當沒聽見他說的話,接著便是幾分鐘的沉寂。
“哐~”
李陌言推開門。
那天碰巧遇到肖助理去接孩子,肖助理大嘴巴將林泠懋去澳洲的事告訴了李陌言,李陌言生怕林泠懋出什麼事也跟著過來了。
“喲,正好接你的人來了,走吧!”路鄴濘望向林泠懋,順帶看了眼陳艾的反應。
陳艾麵無表情,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眸子沒有任何波瀾。
幾個保鏢禁錮著的人一個勁的掙紮,即便嘴被粘住但一直在“唔唔”發出聲音。
“他這是……”路鄴濘望著被牢牢鎖死的人,眸子一抹嫌棄。
“老板,他……一直在罵,沒有辦法隻好粘住他的嘴。”
“嗷,這樣。”路鄴濘伸手一下子拽掉粘在他嘴上的膠帶,膠帶本身粘的就很牢,在這麼一撕,想想都覺得疼,“我倒想聽聽罵的多臟。”
那個人望著陳艾喊到,“你……你不得好……”還沒說完路鄴濘直接一拳捶在那個人胃部,直接乾嘔起來。
陳艾依舊滿不在乎望著下麵一個白白淨淨小孩模樣的人,“夏至宇是嗎?”陳艾語氣不緊不慢,每說一個字仿佛周圍氣壓低了幾分。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個瘋子!”夏至宇對陳艾不是一般的恨。
陳艾輕笑,手拖著臉目光瞟了他一眼。
“怎麼處理?”路鄴濘看著陳艾。
陳艾站起身望了一圈,人也不算少。
“送進去唄,能怎麼辦?”陳艾忽然覺得有些冷。
“你個瘋子!為什麼你爹沒把你殺了,為什麼你沒死!”
陳慕一腳踹倒夏至宇,拽著他的衣領,“他不會有事,但你不一定。”陳慕狠狠推了他一把,夏至宇躺在地板上。
“有本事你殺了我,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陳艾根本不在意他說的話,這些年他被折磨的時候已經把這些話反反複複很多遍了。
陳艾一步一步走向路鄴濘,就像毫無生氣的人偶一般,走一步就要破碎一點。
陳艾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一跤。
“祁祁。”林泠懋扶住陳艾,陳艾打開他的手。
“滾!你是什麼東西!”
……
空氣一片寂靜。
陳艾的情緒就在那一瞬間控製不住了。
路鄴濘和陳慕望著陳艾,陳艾眼眶彤紅,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林泠懋無措的望著陳艾,怎麼哭了?大腦一片空白,怎麼辦?怎麼辦?
陳艾冷笑一聲,眼淚瞬間憋了回去,依舊往日冷淡的模樣看著林泠懋。
“哥,他們該弄哪就弄哪去,看著礙眼。”陳艾身體發軟,感覺要站不住了。
路鄴濘點頭。
陳慕在一旁看著夏至宇,身旁兩個保鏢牢牢禁錮著他。
陳艾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抬頭恍惚間看到自己的日記一頁一頁從上麵散落,以往的回憶快速閃過。
“去死!”
“砰–”槍聲
“阿祁!”
“祁祁!”
保鏢製止住剛才拿槍的人,明明都搜過身,怎麼……
槍被藏在那裡確實容易逃過……
陳艾反應有些遲鈍,隻覺得眼前有個影子。
“林子!”
這下路鄴濘也慌了,趕緊跑過來。夏至宇也沒想到過會真的開槍,更沒有想到林泠懋會擋在陳艾麵前。
陳艾緩過神,林泠懋緊緊抱著自己,而自己的雙手環著他的後背,“姓……林……的?”
陳艾反應遲鈍說著,林泠懋從陳艾懷裡滑下來。
“姓林的!”陳艾依舊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看到自己雙手滿是鮮血……
“林子,你彆嚇我,林子!”李陌言臉色都蒼白了。
陳艾望著自己手上的血,姓林的剛才幫他擋了槍,為什麼要給他擋?
“為什麼?”陳艾坐在地上,雙手發抖,眼眶彤紅。
陳慕望了眼路鄴濘,跟著李陌言一起去了醫院。
路鄴濘跟著到大門口,他不能走,生怕陳艾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果然剛回到房間就望見陳艾拿著刀一步一步朝著開槍的人走過去。
“陳艾!”路鄴濘死死抱著陳艾,“你清醒點!”
“放開!”陳艾瘋了一樣掙脫路鄴濘的禁錮,他現在隻想殺了那個人!
“你殺了他有什麼用!殺了他躺醫院的人就能醒嗎?”
眼看陳艾就要掙脫,旁邊過來一個保鏢幫著路鄴濘繼續攔著陳艾。
“他必須死!”陳艾將路鄴濘甩到另一邊。
這家夥哪來這麼大力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艾手裡的水果刀被保鏢拿走了,沒有水果刀也一樣,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
陳艾緊緊掐住他的脖子,那個人也反抗著。路鄴濘趕緊過來把他拉開,保鏢連忙把刀子放一旁過來拉開他們。
“你瘋了!殺了他你也要進去!值得嗎?”
“值!”陳艾病態般的眸子望著路鄴濘,眼眶噙著眼淚,“我也不會讓他這麼容易死。”
要把他的血一點一點放乾,每天都要有新鮮的傷口。不能讓他這麼痛快的呼吸,要讓他沒日沒夜體會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精神完全崩潰,最終自己了結自己。
“小祁,都結束了。”路鄴濘緊緊抱住發愣的陳艾,“都結束了。”
陳艾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啊……唔……”陳艾趴在路鄴濘懷裡大哭,路鄴濘揉著陳艾的頭發。
“哭吧。”路鄴濘靠著牆抱著陳艾望了眼夏至宇,夏至宇剛才也被嚇壞了,坐在一旁不敢動彈。
陳艾哭了很久,嗓子都哭啞了。路鄴濘望著滿地陳艾擦鼻涕眼淚的紙。
——
路鄴濘望著懷裡睡著的陳艾,眼都哭腫了。路鄴濘歎了聲,算了,不用你回答我了,我都能看出來你有多喜歡他了。
好好睡一覺吧。
路鄴濘望著窗外,心裡也擔心醫院那邊的事。
醫院那邊情況也不樂觀,林泠懋的血型太少見了,直係親屬也不能輸血……
好在子彈位置偏移心臟,但是左肺下葉被穿透,送到醫院的時候嘴裡正吐著血。
路鄴濘往地上一坐,在陳艾門口守著他。
醫院躺一個,家裡瘋一個……這算什麼事!路鄴濘煩躁的搓著自己的頭發,心裡急又沒有什麼辦法。
陳艾做了個夢,夢裡林泠懋一身白衣站在他麵前朝他伸過手,陳艾猶豫幾秒,手緩緩靠近他的手掌。
夢裡林泠懋的手掌很溫暖。
場景忽然變換,兩個人在一片樹林裡,鳥叫聲嘰嘰喳喳。陳艾尋著鳥叫聲看去卻沒有望見鳥,轉過頭就看到林泠懋胸口一片紅就在他眼前倒了下去。
姓林的……
“姓林的!”陳艾從夢裡驚醒,心臟狂跳。
林泠懋倒下去的那一幕揮之不去,陳艾抱著頭蜷縮著,他真的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