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條金魚 你和他不是關係最好了嗎……(1 / 2)

夢見水星 兩隻陳橘 4490 字 10個月前

“怪罪給時間,它給了起點。”

——草東沒有派對《大風吹》

*

“遲遲,你這兒有吃的嗎?”第一節甫一下課,王思琪拿著空空的水杯,從文科班跑過來,“今早太趕了,我都沒來得及吃早點,早讀差點沒給我餓死。”

溫遲遲往常挺直的腰背曲著,聲音也有些輕:“書包裡還有麵包和餅乾,你都拿了吧。”

天氣越來越熱,把瞌睡都驅散了不少,教室和走廊裡打鬨的聲音熙熙攘攘,耀眼的天光從大片窗戶透進來,明朗又熱騰騰的清晨。

王思琪點點頭,把水杯歇在她桌上,未俯身去掏她掛在書桌側麵的書包:“你不舒服嗎?”

聲音下意識放低了一點。

溫遲遲壓著翻滾作痛的小腹,點了點頭。

可能是身體本身就不太好的原因,她每次生理期都會有些難熬,這次可能是前段時間沒忌口吃了冰淇淋,更甚。

王思琪把麵包和餅乾裝進校服外套,看著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麼唇色的溫遲遲,說道:“那我下去給你杯子裡換點溫水吧,你杯子裡肯定還是昨天剩的水......”

“煩不煩,沒看到有人在睡覺啊!”廖海樂聲音悶在臂彎裡,扯得老高,前麵的高川柏都轉過來看。

溫遲遲肚子痛得做什麼都嫌累,王思琪卻是不慣著他這臭脾氣,當即就開口:“喲,怎麼彆人都不睡就你要睡啊,動不動裝什麼大爺,整天欺負女孩兒你可真有本事!”

王思琪性子活泛,也知道他和周銳衡那點所謂的狐朋狗友情誼,戳穿他那點心思也不帶拐彎抹角的。

廖海樂一下就坐直身子,一時卻不知視線是該看溫遲遲還是看王思琪。

就這麼頓了一下才試圖挑軟柿子捏:“溫遲遲,你朋友這麼說過分了吧?”

針對搞多了,主語都換得輕車熟路。

溫遲遲本就疼得難受,加上昨天那點情緒的後勁還在,心情說是一點就燃的火藥桶也不為過。

吐出一口氣,正要開口,王思琪卻搶先一步。

“什麼她朋友怎麼了?你和我吵就是和我吵,東扯西扯什麼呢,我們可不像周銳衡喜歡收什麼狗腿!”

“你他媽說什麼呢?!”沒想到廖海樂倒是真為後麵那句破防了。

但再怎麼著,扯上臟話就不好看了。

湊熱鬨頭還沒來得及轉回去的高川柏趕緊出聲製止:“廖子!彆犯渾啊,你是不是瞌睡還沒醒?行了趕緊接著睡一會兒吧。”

高川柏說著,卻是對王思琪使了眼色,他倆是小學同學,怎麼說都要熟點,這會兒其實也是拉偏架。

廖海樂卻因為有個看似軟和點的人搭腔,越發來勁兒:“王思琪你說的什麼話......”

“什麼話?”這次不等王思琪再和他吵,溫遲遲先截斷了他的話茬,“她誇你和周銳衡關係好不行?”

小腹絞痛,溫遲遲抑製住因為高川柏出聲,差點又被吸引到前麵那個此時是空的座位上的視線,軟綿綿的聲音,倒是半點不軟氣勢:“你和他不是關係最好了嗎?”

她是最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廖海樂究竟是因為什麼針對溫遲遲,班級裡誰都知道。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沒有人願意多管閒事,甚至也有男生暗地裡讚同周銳衡的戀愛觀,但絕對不會認同他這樣特意發作的怪脾氣。

而廖海樂說實話,比起王思琪這樣有什麼說什麼的炮仗性格,對平時看起來溫溫吞吞、對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太在乎的溫遲遲,卻是莫名有些氣弱。

說白了,就是覺得她那雙看什麼好像都沒波瀾的眼睛,能夠輕易就看穿他。

“戰場”擴大,下課已經有幾分鐘,最開始去接水、去衛生間的同學都回來了一些,目光不掩飾地向這邊投過來。

“好了好了,廖子,不至於,下節語文課再好好補覺,語文老師剛還讓我去辦公室拿試卷,說下節課練題。

從外麵進來的班長也趕緊勸阻完這邊又勸要回懟的王思琪,“大家都少說兩句啊,彆湊熱鬨了。思琪你不是還要接水嗎?趕緊去吧,不然待會兒上課鈴響了。”

班長人很不錯,平時有點老好人那樣。也不是什麼非吵不可的大事,他給了台階還不下,非得等鬨到上課老師來了,那也就太得理不饒人了。

王思琪翻了個白眼,搶先說:“沒事兒哈溫遲,你歇會兒,我去給你接水。”

早點後溫遲遲吃過一顆布洛芬,但好不容易緩解了一些的疼痛在說過這幾句話後卻複又卷土重來,安眠的藥效倒是在此刻來勢洶洶。

她控製不住,幾乎是以一種蜷縮的姿態趴在桌上,僅剩的意誌用來抽出語文書墊在桌上,連班長替她從快遲到的王思琪那裡幫忙拿回水杯都要以為是幻覺。

生理期的疼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蠻橫強硬又不講理的疼痛。

迷迷糊糊、無法控製地半昏睡過去前,溫遲遲大概是這樣想的。

“李槜,你文言文寫完了麼,借我抄抄唄。”高川柏從高高的書堆裡轉頭過去,“老波最煩死了,講文言文每次都要提問。”

老波就是語文老師,丟給班長一疊試卷讓發,說是寫了下次課他來講。

“你抄我的可能會死的更早一點。”李槜從競賽數學題下抽出那張語文試卷,乾脆地遞過去,話同樣說得不留情麵。

“牛啊哥,”高川柏接過來掃一眼,對著試卷感歎道,“這試卷還能這麼寫呢?”

老波發下來的大概是張自己拚湊的試卷,就六個上單元的古詩填空和一篇課外文言文閱讀。

高川柏嘴上這麼說著,卻是仍然筆不停地抄著李槜的試卷,隻寫著寫著,居然生出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