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不走嗎？為什麼卻越走越快？越走越遠？”

馬文才想，自己也許是燒糊塗了，不然為什麼好像看到了成雙成對的蝴蝶在自己上空飛來飛去？

他半睜開那雙眼圈緋紅，濕潤得一塌糊塗的丹鳳眼，不知哪來的力氣，舉起了無力的右手，竭力要去拉虛空中的什麼：“祝英台，彆走啊———”

“公子——”

馬統的哭聲更加哀切，馬文才卻已無心去管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輕，祝英台與梁山伯殉情後的這些年他不要命地上陣殺敵，滿身傷痕陳疾，鬱結於心，一直耗到油儘燈枯。

“祝英台！”

他喃喃喊出一聲，意識漸漸消退。右手無力垂下，耳畔慢慢沒了聲音。四周歸為沉寂。

馬文才魂魄離體，英年早逝，恍惚間來到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墳墓前，兩隻蝴蝶仍在花間停歇。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來的原因，兩隻蝴蝶翩然飛起，朝著碧空飛去，漸漸不見蹤影。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馬文才站在墓前癡癡等待，卻不見一隻蝴蝶。

最終不知幾世幾劫，淒清孤苦數百年，馬文才聽了世人幾世的唾罵，終有一日恍然大悟。

魂體本是沒有淚的，但此時，他卻再一次淚流滿麵。

“一切都是騙我的，化蝶是真，其他的都是假的。你再也不會回來的······”

“你騙我不會走，其實是從未來罷了······”

馬文才哭著卻笑了，他聽見上天哀切的哭聲，心中長歎著呐喊：“老天爺，你也會為我歎息嗎？”

“可是，我不甘心·····”

馬文才說罷，眼角淚珠滑落，一切歸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