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 與我結交,你也配?(2 / 2)

那人也不話多,抽出箭包中的利箭。那王伯滿見他滿麵冷峻,目含狠厲,不禁感到一陣恐懼,卻仍然結結巴巴地外厲內荏著道:“我可是太原王家的王伯滿,你敢對我出手,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馬文才挑了挑眉,鳳眸淩厲:“是嗎?那就看看到底是我的箭快,還是你爹來得快。”說罷毫不猶豫地彎弓搭箭,瞄準射擊一氣嗬成。

眾人還未曾反應,便聽見王伯滿一聲慘叫。

“山伯!”隨著一聲驚呼,隻見一身形高大的男子飛身撲過來,一刹那間舉著木板為王伯滿擋下一箭。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馬文才似乎並未瞄準王伯滿,隻是嚇唬嚇唬他,因此那箭反而貫穿木板上部,直直釘入山門口的木樁上箭尾兀自顫抖。

“入木三分。”

有人已忍不住驚歎道。

此時那名被稱“山伯”的人往馬文才處看了一眼,又扶起癱軟在地已不省人事的王伯滿,憂心道:“脈搏微弱,驚嚇過度,需要趕快送去醫舍。”

說罷便和王伯滿手下的幾個仆人一起將人抬走。

馬文才已重生一世,再看到熟悉的種種,即便那股戾氣折磨著心臟,叫他一陣一陣地抽痛,手不由得顫抖,卻還是存了理智。

他的箭搭得很穩,準頭故意偏了過些,叫人很容易意識到他並未下死手。

在看到梁山伯的那一瞬間,馬文才卻飛快地彆開眼,冷冷著道:“多管閒事!”卻驅使著馬兒向前走去。

見他不聲不響地走來,模樣倨傲,一人從人群中走出,衝他抱拳友好地笑了笑,語氣中充滿感激:“多謝文才兄出手打抱不平,箭術如此高絕,實叫人佩服。”

下意識地,馬文才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眼前的秦將時如上一世一般說出一模一樣的話,可如今的馬文才並沒有理會不斷恭維他的眾人,帶著仆人進入書院。

進入書院之後,學子們齊齊排好隊前去交束脩和拜帖。夫子陳俊生坐在最前,一個一個收拜帖和束脩,分配座位。

馬文才來得很快,排的位置靠前。他本出了好大的風頭,又兼家世極佳,不少人想要巴結討好,卻不想被不冷不熱地看了一眼,竟就被這樣嚇退了,隻敢略圍在他身邊作巴結討好之態。

待到馬文才前麵幾人時,身後忽然響起聽起來清亮得有些過於清脆的聲音,許是隔得太近,又過於熟悉,馬文才心中一震,下意識地垂了眼。

“在下上虞玉水祝英台,不知可有幸與馬公子結交?”

幾乎是喉頭一哽,胸中一股氣盤著衝撞。馬文才不著痕跡地深呼了一口氣,使看起來高傲甚至有些桀驁自負地轉過頭去。

馬文才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熟悉的感覺從心頭湧起。他也不明白終究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了,隻是一雙鳳眼斜晲:“和我結交,你也配?”

他朱唇輕啟,說出的話卻是冷漠難聽。

這輩子,馬文才先下手為強,在一年前以上虞祝家豪族顯赫之明,向父親請求向祝家提親,先定下親事。

但他也僅僅隻限於如此,應允父親在完成學業之後再成親。果然,如他所預料的,祝家的人回消息說祝家無權無勢,不敢高攀。

實際上祝家小妹離家以拒親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甚至連他的父親都有所耳聞,聞言便憤道“天下女子千千萬,那祝家小妹又是何許人也?莫非你就找不到一個比她強的?此親不提也罷!”

有了前事,女兒這般無理拒親,不僅壞了自家的名聲,還損了馬家的臉麵,祝家理虧在前,自然對馬家也畢恭畢敬,不敢冒犯。於父親而言,也並非是一件壞事。

此是為一。

況且,馬文才明白,祝英台必不是那般好得到的,縱使他重活一世,也恐怕難得真情。

可是,為什麼明明打心眼裡不看好他,以那般剛烈的方式屢屢拒絕他,踐踏他,卻總是要處處留給他一點希望?

所以此時此刻,他隻想到了恨。

馬文才了解祝英台的性子,打定了以她的性情遭受這樣的待遇心中定是不忿,說不定立刻拂袖而去。

他有心給祝英台不痛快,雖然看上去一派漫不經心,可一雙好看的鳳眸卻緊緊盯著祝英台,似乎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細微的表情。

卻不想那人僅僅隻是輕輕一笑,臉頰微紅,看起來竟然有些陌生地好脾氣:“是我唐突了。”

說罷,祝英台微微低下看起來比尋常男子秀麗清新許多的臉,不再說話。

馬文才眸色一沉,本覺得有些奇怪了,但隊伍已排到他了,尼山書院的束脩一直都是黃金八兩,馬文才遞上拜帖,卻未交束脩。

“你是什麼意思?”

陳俊生仰起頭皺著眉問他。

馬文才勾起唇角,半挑了挑眉:“我知尼山書院學子每人都要繳納束脩八兩,既然以後便是同窗,這些人的束脩都由我包了,還請夫子收下。”

陳俊生霎時一驚,轉而露出笑容,大手一揮,便念道:“杭州馬文才,特等座。”

後麵吸氣聲一片,更多的是欣喜。

到祝英台時,去聽她道:“上虞祝英台,束脩黃金一百兩。”

陳俊生狐疑道:“祝英台,你的束脩,由馬文才一並交了。”

祝英台揚了揚下巴:“無親不受利,無功不受祿,更何況這是我自己的束脩,理應自己繳納。”

陳俊生點了點頭,眼底的喜色幾乎掩飾不住,在拜帖上寫道:“上虞祝英台,束脩一百兩。”

“上虞祝英台,特等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