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舍 你以為就你會一石二鳥?(1 / 2)

蹴鞠場上,馬文才腳踩著蹴鞠,毫無目的地將蹴鞠朝著周圍的木樁上踢去。帶著憤怒去發泄,腳下的力道極重,木樁子被一次又一次地踢著,漸漸歪向一旁。

他陰沉著臉自己一個人低頭踢蹴鞠的模樣讓眾人不敢靠近場地,生怕被誤傷。

祝英台和梁山伯從學館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麵。

荀巨伯與他們一同走出來,無意之間看見站在場外瞪視祝英台的王伯滿,一臉純良地笑了笑:“王兄,你不是文才兄的朋友嗎?他生氣了你怎麼不去安慰他?”

王伯滿不知有沒有聽出荀巨伯話裡有話的意思,還未等他說什麼,一個蹴鞠就已經飛了過來。

那蹴鞠從王伯滿後背飛過來,還帶著勁疾的破風聲,梁山伯還沒有來得及提醒,王伯滿便已被蹴鞠擊中。

祝英台見王伯滿被蹴鞠踢得一踉蹌,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幾下,腦子還未反應就下意識地皺眉,抬頭看向朝這邊緩緩走來的馬文才。

馬文才對上祝英台的眼睛,隻是轉眼看向王伯滿,譏諷道:“憑他王伯滿,也配做我的朋友?”

祝英台隻恨自己皺眉皺早了,被馬文才看著個正著。像王伯滿這樣的人,多挨幾次打是應該的,更何況是多次被王伯滿不懷好意地慫恿攛掇的馬文才。

她不相信以馬文才的頭腦會看不出來王、秦二人的刻意討好和惡意攛掇。

“文才兄·····”王伯滿不敢埋怨,反而默默走到他身後來,平複呼吸。

“也對,像王伯滿和秦將時這樣的人,和誰做朋友都是那個人的倒黴。”

荀巨伯笑了笑。

“你!荀巨伯,你以為你又是什麼貨色?”

秦將時見荀巨伯開始說自己,便開始坐不住了。

馬文才沒有理會他們又即將開始的鬨劇,轉身隨腳一踢,輕輕鬆鬆便將蹴鞠踢入了“風流眼”[1]之中。

祝英台見他神情有些落寞,遠遠看上去,居然產生了一種孤獨之感,而她向來又習慣於遵從本心,一時間也未想其他,下意識地便跟了上去。

“文才兄······”

馬文才表情更陰沉了,腳步快了幾步,似乎並不想讓人跟著。祝英台注意到他的動作,卻覺得怎麼看怎麼彆扭。

她喊得更歡了:“文才兄!文才兄!”

也許是她的情緒感染了馬文才,又或者是她的堅持起了效果,祝英台看他停下腳步,再回頭時神情卻緩了不少。

“祝英台,你跟著我乾什麼?”

馬文才顯然沒想到祝英台會選擇跟著他。他眉眼還帶著幾分戾氣,心裡的氣不知怎的驀然便散了不少。

祝英台輕笑道:“好歹同窗一場,文才兄又數次幫過我,我難道不應該安慰你嗎?況且我想,文才兄可能對山伯有些誤會。”

馬文才冷冷道:“還不是為了梁山伯?”

祝英台敏銳地抓住了他顯然又變差許多的情緒,心想還是先不直接提起山伯。

“文才兄此言差矣,我跟上來是因為見你不開心。”

馬文才狐疑地朝她看了一眼,見她眸中滿是真摯,轉身繼續朝著後山的方向走去。

祝英台不假思索地也跟上了。

“祝英台,你為什麼還跟著我?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祝英台笑了笑,心裡也覺得好笑,哪有人皺著眉臭著臉卻說自己不生氣的。她沒有回答馬文才的問題,反而問道:“文才兄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做朋友?”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入學當日的事情,馬文才腳步一頓,停在了高出幾等的台階上,轉頭看向祝英台。

他心裡一震,卻違心道:“祝英台,朋友可不能隨便交。”

祝英台幾步趕了上來,在馬文才所踩台階的下一層站定,抬頭露出極真誠溫暖的笑容:“可我就是想交文才兄你這個朋友。”

馬文才心中的陰霾緩緩散了個乾淨,他眯著眼睛,似乎想掩飾住眼裡的笑意,但馬上又勾唇,似笑非笑:“好,我馬文才就交你這個朋友。”

祝英台也道:“好!”

二人都有意無意地促進這樣的結果。

說完這句話之後,祝英台仔細觀察馬文才的神情,果然見他眉眼一派光風霽月般的模樣,不禁也笑開了。

祝英台心裡暗歎一聲,便向馬文才作彆離去。

不管祝英台腦海裡正想著什麼,馬文才望著她的背影,笑容雖在,卻慢慢染上幾分危險。

夜時,祝英台和梁山伯一起回學舍。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話,自然比其他人慢上一些,夜色昏暗,月影蒙蒙,腳下的路都仿佛看不太清楚。

他們隻得又慢了許多。

祝英台仰頭看向梁山伯,正與他說得認真,根本沒有注意學館邊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那人影刻意將自己隱藏在走廊之間,幾個跳躍成功地躲在了高大而粗的主梁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