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文才兄給英台拉被子(2 / 2)

馬文才順勢將擦好的長弓放好,向榻裡挪了挪,待到靠牆的那半張床榻上時,他將床位的被褥拿過來鋪好,便躺了下來。

祝英台見他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背對著牆壁的一邊,卻麵向著她這邊躺著,因此她自己躺下來時竟有些不太自然。

對方的表情過於乖巧溫順,與白天那個囂張跋扈的士族公子判若兩人。祝英台不覺勾了勾唇角,目光移到馬文才身上。

那雙顯得淩厲的鳳眼因為躺著的姿態而顯得柔和了許多,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處。馬文才閉上眼睛,想了想,還是選擇翻了個身麵向空蕩蕩的牆壁。

祝英台見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頭在外麵,不禁出聲道:“文才兄,你這樣會不舒服的。”

馬文才沒有理她,但祝英台眼尖地看見他手臂微動,身前的被子就被慢慢往下拉了一點。

祝英台眯了眯眼睛,也不說話了,背過身去,撐起身子將等吹滅了才將被子完全蓋在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祝英台已經熟睡了,她扒著被子,半張臉都埋了進去,呼吸深而且緩。

本應該閉著眼的馬文才卻慢慢睜眼,輕輕地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地翻過身來。祝英台是背對著他的,因為姿勢問題露出大半沒有蓋著被褥的後背,發絲淩亂地搭在腦後,但脖頸卻是暴露的。

馬文才眸光微不可見的閃動,腦海裡開始毫無頭緒和目的地想著前世裡發生的那些事情,想著前世和祝英台的回憶。

他和祝英台好的回憶似乎極少,大部分都是祝英台對她的斥責和質問,一個又一個厭棄警惕的表情,就連皺眉的弧度都是差不多的。

而且沒有梁山伯的更少。

但今世卻慢慢地都在向好的地方走。

可讓他疑惑的是,這一世祝英台變了些。馬文才此時覺得有些事情脫出了自己的控製,自己也步入了一個迷霧之中。

可他卻相信,這就是祝英台,一個在他還未早早地在自己麵前作好偽裝的祝英台。

祝英台明豔、獨立、善良、愛憎分明,因此越到後來,她也分明地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諷刺一笑,眼簾半掩,再抬眼時已無那些複雜而又晦澀的神色。

馬文才目光幽幽地看著祝英台許久,好半晌後才忽然間支起身子來。他動作已儘可能輕了,但床板卻還是會發出警鳴。

在起身的一瞬間,馬文才察覺到祝英台一瞬間變化的呼吸。

平緩而悠長的呼吸變得淩亂且故作清淺,馬文才動作一怔,還是繼續伸出手去,輕輕抓住了祝英台被褥的被角。

祝英台早已經醒來,時刻抱有的警惕性讓她即使深眠還是能在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時馬上驚醒。

她縮在胸前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衣襟,一邊緊張地感受著馬文才的力道。

那隻手抓住了被角,卻並沒有掀開的傾向,而是將被褥向上輕輕地拉了拉,正好將祝英台因為暴露在空氣中的背蓋住。

祝英台的心幾乎一抖,然後開始不間斷的震動。

馬文才做完這些便重新躺了下來,還像剛開始一般翻了個身,應當是背對著她又睡了。

祝英台幾乎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耳畔全是快而激烈的心跳聲。她隻知道現如今她滿心都是震驚和感動,顯然沒有想到馬文才半夜裡會給她拉被子。

文才兄,你到底要乾嘛?

祝英台默默將手貼在胸口,感受著心跳的漸漸平複,冷靜卻又抱著一絲難以克製的激動。

她自認主動接近馬文才是因為好奇心,是因為她自己的獵奇心理,想和這樣一個嶄新的、完全不同於傳統印象的馬文才結交。

現如今卻發現馬文才還有與他現如今平日表現得完全不一樣的許多麵。

祝英台指尖輕輕摩擦著袖袍上的布料,勾起唇角,或許和文才兄同舍也不全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