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弄 文才兄大抵是有些傲嬌在身上的……(2 / 2)

但前日王伯滿蓄意射傷祝英台、栽贓馬文才一事鬨大之後,王伯滿便不大敢往馬文才身邊湊。

但馬文才那日過後偏生好像並未放在心頭的樣子,秦將時帶著王伯滿前來屈膝討好時仍然不鹹不淡,與兩人混在一處。

王伯滿不敢湊近,但秦將時卻繼續巴結討好。

連帶著王伯滿做的那些事仿佛也一筆勾銷一般,隻不過是前者心裡的鬼還沒消除罷了。

馬文才轉過頭去,語氣平淡地應了一聲。

文才兄大抵是有點傲嬌屬性在身上的。

祝英台托著下巴如此想著。

她對馬文才極有耐心,馬文才不再理她後她雖老實坐正,目光回到了棋譜上,心裡卻依然沒受到打擊。

早課之後,眾學子來到膳堂排成一隊準備用早膳。

馬文才拿著餐盤與秦、王二人坐在一處。他慢條斯理地拿起一張麵餅,骨節分明的手慢慢地撕著,一塊一塊地送入嘴中。

秦將時壓低聲音,低聲笑道:“文才兄,有好戲開場了。”

馬文才挑眉看向他,正欲再撕一片餅時忽聽身後傳來劇烈的碰撞聲。

他轉過頭去,原是梁山伯坐上一把壞了的椅子,那椅子不堪重負斷裂開來,梁山伯也因此摔倒在地。

祝英台連忙站起身來,將梁山伯攙扶起來,順便幫他拍了拍粘了灰的衣衫。

“英台,我沒事。”

梁山伯壓根沒想到是有人故意整他,隻以為是運氣不好。荀巨伯往裡移了移,給梁山伯空出勉強可以坐下的空位。

梁山伯方才坐下,端起碗剛要喝粥,入嘴卻是一種難言的味道,鈍澀的苦味在嘴裡蔓延。

梁山伯連忙皺著眉吐出粥來,隻見原本讓人食欲大增的肉粥中混雜著灰黑的泥土,一入嘴便被攪融。

“山伯,這······”

祝英台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往身後看去,隻見後桌秦將時匆匆彆開眼,嘴角還帶著邪笑。馬文才正扭頭看著他們這邊的動靜。

見祝英台看來,他一雙鳳眼含笑,墨眉半挑,嘴角翹起噙著說不出道不明的笑意。他的眉眼本有些淩厲,可如今多了幾分笑意就仿佛倜儻自成,好一個清潤俊美的少年。

祝英台怎麼看上去,都覺得他的表情無辜且可愛,如同一隻故作矜持姿態卻仰頭眯眼的狐狸。

他明明早上還黑著臉,怎麼現在卻這樣一副模樣?

祝英台晃了晃頭,目光轉移到秦將時身上,在他臉上打了幾個轉。

“秦將時,是不是你作弄山伯?”

秦將時支吾兩聲,便斬釘截鐵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呢?”

“不是你,你在心虛什麼?”荀巨伯白了他一眼。

秦將時收斂自己有些緊張的表情,道:“我和梁山伯有沒有什麼仇,我乾嘛要作弄他?”

祝英台道:“除了你,誰會這麼壞?”

膳堂之中的人神態各異,不時朝馬文才身上覷去。眾所周知這兩個人狗仗人勢,王伯滿都罷了,這壞蛋胚子的家族也是個有些權有些勢的。

但秦將時這家夥出身寒微,平時在書院裡欺負作弄人,也都是仗著馬文才的勢。秦將時確實和梁山伯沒有什麼正麵衝突,但和馬文才就不一樣了。

眾人心說不定是馬文才在後安排呢。

馬文才感受得到周圍的目光,也能讀懂這些目光他意思。他手一鬆,將還未吃完的半張餅丟入餐盤之中,冷聲道:“是我做的。”

祝英台神情一愣,看著馬文才站起身來。

她看見馬文才瞥了一眼周圍的同窗,又看了一眼相較於祝英台表情可以算得上驚愕的梁山伯,便沉沉冷哼一聲,一語未發地離開了膳堂。

他走得又快又穩,但半點不像負罪逃跑的模樣,不僅不心虛不懊悔,反而有幾分氣衝衝的模樣。

梁山伯拉了拉祝英台的衣袖,將她拉來坐下來。“山伯,不知為什麼,我相信那不是文才兄做的。”

祝英台鬼使神差地說出這句話。她倒真覺得奇怪,奇怪自己為什麼就這樣篤定,篤定馬文才就算是使絆子,也會光明正大地使,絕不會做暗地裡使詐的事情。

梁山伯聽罷,輕輕眨了眨眼,對她笑道:“我也是這麼覺得。”

他模樣看起來就很寬厚老實,受了委屈也極難對人產生怨懟之心,祝英台既是為了梁山伯這老好人性子歎息,又是為了負氣而去的馬文才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