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會(下) 乞巧為期(2 / 2)

祝英台聳了聳肩,“文才兄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她故意戲弄馬文才,但也知道馬文才會當真,在那人心緒變化之前,祝英台又道:“不過,隻要我把文才兄放在要位就行了。”

馬文才凝視她的表情,好半晌,許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恢複了淡漠的神態,“我知道,你是故意逗弄我。但隻要入了我的耳,你就必須得做到。”

“背叛我馬文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目光移到平靜的水麵上,語氣淡然,又透著森冷。

一時間,二人的氣氛好像冷了下來。

祝英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水麵,一麵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感到有些無奈,一麵卻又絲毫不在意馬文才忽然冷淡的態度,對著水中馬文才的影子點了點頭。

二人的目光交彙,祝英台知道馬文才看到了。

她的左手不由自主地貼上了懸掛在腰間的玉環,潤澤細膩的觸感叫她蹭了蹭。

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

一個端午節假很快便過,尼山書院的學子又陸陸續續地趕了回來。

眾人大多都在討論過節時期經曆的那些好玩有趣的事情,作為根本沒有歸家的祝英台,自然也沒有什麼和他們討論的,馬文才就更不必說了。

“好了,今日的課就到這裡。”

“半個月後,五柳先生陶淵明陶先生將要到我們學院講學,屆時由他評選出下個月的品狀排行榜。”

待陳俊生夾著書簡離開,學堂之中,眾人才忍不住討論起來。

王伯滿被逐出書院之後,往日兩個婢膝奴顏的跟班變成了一個,就有那麼些不太自然。

但在好些人眼中,正巧與馬文才越來越親近的祝英台就能夠取代王伯滿昔日的位置。她和秦將時又恰巧是不大對付的,眾人以為,這會出現一出好戲。

隻是奇怪的是,馬文才單隻將祝英台放在眼裡,秦將時竟然連湊上去的資格都沒有了。

同窗甲坐在牆角,與乙道:“你看那馬文才,平日裡桀驁不馴,凶神惡煞的模樣,怎麼單單讓祝英台靠近。”

乙轉過頭一看,祝英台已和馬文才坐在一排,共用一張長案,正湊在一起對著一卷書講著什麼。

祝英台說著說著,忽然便往馬文才身上一搭,馬文才眉頭微皺,下一刻卻已無勉強不悅之色。

馬文才相貌俊美,祝英台生得清雋俊麗,書院中尤以他們二人相貌為上上。

士族子弟多放蕩形骸,即使是在書院也不是沒有特殊癖好的人。這些有此癖好之人,多重相貌,若說到這裡,馬文才性情出身都是極不好招惹的,那祝英台後來又與馬文才親近,因此即使被覬覦,也無人敢染指。

但就是這樣兩個人,不過一個假期就親近這般多,不免叫人生出遐思。

乙嘖嘖笑道:“我說這祝英台,昔日與梁山伯時就親密過頭,如今與馬文才這般潔身自好的人一起,竟然也能相處成這樣。”

“是啊是啊,她如今偏更與馬文才交好,把梁山伯拋棄了。”

甲嬉笑著往一無所知的梁山伯望了一眼。自換寢之後,梁山伯與荀巨伯交情甚篤,雖然仍將祝英台放在心上,但祝英台並無往日那般與他們同入同進,便也不勉強。

這就叫有心人曲解了。

“敢不敢打賭?”

“賭什麼?”

又有兩人湊過來。幾人齊齊朝著馬、祝二人那邊看了一眼,“就賭馬文才和祝英台是不是那種關係。”

“你以為人家馬文才是你,他難道會好這口?”

“這可說不準。你們不覺得?”

“好,賭就賭,以乞巧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