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夏離猛然握緊右手,隨著她這一動作,後院幾處不起眼的角落中立即燃起藍色火焰,瞬間就將什麼東西燒成了灰燼,頃刻消失!
“算了,刑部已經找上來了,我們最好彆和他們撞上,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吧。”
蕭景兮自然沒能看見那番景象,走過去趕緊領著人離開,特地避開來會麵的刑部人員,兩人迅速離開了石府。
“刑部明顯不願意讓其他人插手此事,再加上確實得了聖上指令,他一發話,恐怕石堅無論如何是不會再開口了。”
夏離聳了聳肩道:“石堅那邊確實沒辦法了,換個思路,先去吃飯,準備晚上爬牆吧。”
“爬牆?”
“對啊,正道走不通當然隻能走旁道了。”
這個思路蕭景兮倒是沒想過,愣了愣,下意識道:“那我需要去申請宵禁走動文書嗎?”
看著眼前有點呆愣愣的小孩兒,夏離忍不住笑出聲來,挑眉道:“怎麼?你想在申請文書上寫‘半夜翻牆偷入朝堂命官府內’嗎,小公子?”
“……那還是算了。”
———
入夜,將過戌時,宵禁即將開始,街上早已沒了人影,一片寂靜。
國子監祭酒是文臣,府上隻有一些普通侍衛護院,潛入倒是方便了不少。
夏離早早便尋了一處極佳的位置翻越,待到四下無人,三兩下就借助院外的高樹爬上圍牆,行動迅速得叫人懷疑她是不是經常乾這事。
蕭景兮在後頭看得有些愣神,待反應過來夏離已經坐到了高牆上催促他趕緊上來,然而他左右看著那高樹竟是無從下手。
可憐蕭景兮雖是自小跟名家學習劍法,身手上佳,但爬樹翻牆這事他真沒乾過。
夏離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輕聲笑道:“上不來嗎?”
隨後主動跳回那棵樹上,伸手先拉著蕭景兮爬到樹上,接著道:“抱住我,我帶你過去。”
蕭景兮一頓,手指不自覺攥緊了衣袖,輕聲問道:“要這樣嗎?”
“當然,”夏離不假思索道:“這樣穩妥一點,不然你掉下去發出動靜,把人引過來可就完了。”
蕭景兮抿了抿唇,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小心地靠近,抱住眼前人。
他儘量讓自己動作自然一些,但身體還是止不住的有些僵硬,心跳開始加快,蕭景兮嘗試想點其他的事來轉移注意力,而恰好這個角度一抬眼就能看見那支發簪。
早上那支他親手彆上去的發簪正靜靜地束在一片烏發之中,在月光的點綴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溫柔至極的顏色,就像夏離的眼睛一般……
“小公子。”
耳邊忽然傳來輕輕地呼喊聲,聲音很輕卻也很近。
“怎、怎麼了?”蕭景兮不自覺緊張起來,生怕是自己抱的姿勢不對,讓人不習慣了。
可誰知夏離道:“抱緊一點,不要摔下去。”
緊接著她抓住樹枝一個借力,直接帶著人跳到了圍牆之上。
“好,安全到達,小公子不用怕,可以鬆手了。”夏離說著拍了拍少年的背,哄孩子一般。
蕭景兮立即依言鬆開手後退一步,彆過臉微微低頭,不曾多言。
下去的路好走得多,石府內院有不少假山,順著跳到上邊爬下去簡簡單單。
“有點奇怪呢。”夏離看了看幾乎漆黑一片的內院道。
“確實,就算已經到了戌時,這內院活動的人未免太少了一點。”
零零散散的隻有幾個燈光,不知其他人是都早早休息了還是根本不在這裡。
恰好這時有兩名侍女提著燈籠緩緩經過,那燈籠通體白色,不似尋常用具。
夏離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借著夜色跟上侍女,一路走到石府內堂。
這內堂倒是比剛剛的院子明亮得多,可隻有燈光卻不見什麼人影,整個地方依舊空蕩蕩的,時不時看見冷風吹拂起走廊的白色紗幕,飄蕩在夜色中,瘮人得很。
見這番場景,兩人心中都有了些猜測,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繼續跟蹤。
最終那兩個侍女在府上的祠堂前停下,仔細地將手上的燈籠掛到祠堂兩邊,而後稍稍檢查了一下各個白燭的燃燒情況,見沒問題後慢慢退下。
“怪不得今日那石堅臉色那麼難看,”蕭景兮遠遠看著祠堂的景象,喃喃道:“竟真是出了大事。”
夏離輕聲一笑,感歎道:“可不是嘛,自家大少爺死了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發喪,他們這到底是惹上什麼事了?”
祠堂內此刻燈火通明,白紗輕拂,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的樣式,明顯就是在吊喪。
能在家中祠堂安排靈堂,那定然要是本家直係子弟才行,石家人丁並不興旺,在京城的直係子弟隻有石晟一人。
偏偏自家嫡長子死了竟隻安排了一個小廝守夜,獨自披著麻衣,儘職儘責地正在燒紙錢,大堂內甚至連個棺材都沒有,一片空蕩。
“看來我之前和煙玉說的還對上了,”夏離此時還有心情調笑,然而笑意卻不達眼底,仔細看來滿是輕蔑,“這石家大少爺,怕不是真死了沒人給他收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