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又下起雪來,最近天很少放晴,雪也下得愈加頻繁。
從城裡到郊區的路覆蓋了冰雪,雖然及時疏通,但不少地方仍然為了安全進行了封鎖——比如通往軍營的路,前不久連續兩輛從這裡繞路的車因為路滑而翻車,因此這條路段豎起了一個標示牌,除了軍營內部的車以外,其餘轎車和巴士暫時不能通過。
這樣一來,小秋就完全沒辦法再去看花少欽了。
眼下,小秋正百無聊賴的坐在一家名為“塔曼”咖啡店裡,一邊喝著熱巧克力,一邊用隨身的電腦玩遊戲,同時手機還掛著MSN,一心二用的邊玩遊戲邊聊天。
“喂,這樣一心二用,小心人格分裂哦。”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秋抬起頭,看到一個栗色卷發的姑娘。
“王綺?”小秋詫異的問,“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今天不是有什麼禮部外交的宴會麼?”
“那是我爸工作的宴會,他和我媽去就行了啊,我才不去。”王綺說,端著飲料杯坐在了小秋對麵,“我可反感那些交際花,有什麼意思啊,穿著禮服來回跑。”
“跟傻瓜一樣,”小秋笑著接茬說,關掉了電腦,“所以我從來都很少去那些場合。”
“不過不去的話,就看不到花家的兄弟們,”王綺說,故意扮了個俏皮的花癡鬼臉,“今天攝政王府的花俊軒也要去呢,我差點因為這個就動搖了。”
“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而且他比你大五六歲呢,跟咱們可都有代溝了哦。”小秋說。
“真不知道他們家的人是怎麼長的,都那麼漂亮,特彆是那個花霽啊……”王綺神往的說。
“但是男人長成他那麼好看,就有點過分了啊,”小秋說,“我前不久還見過他呢——不過……”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眼裡隻有花少欽嘛!哪裡還會有彆人!”王綺打斷了小秋的話,雖然語氣有點衝,但她臉上還笑眯眯的。
小秋一怔,隨後拿起杯子,一邊喝飲料,一邊低聲說:“胡說什麼啊,我眼裡什麼時候隻有他了。”
“也不知道是誰,自從路封了以後就每天跟掉魂兒似的,”王綺得意地說,“好啦,人家花少欽長得就是漂亮,你喜歡他都是情理之中的,彆這麼不好意思嘛。”
“什麼掉魂兒,有那麼過分嗎?”小秋立刻反駁道,臉色開始泛紅,“我那是因為擔心他,如果你看到他被打成什麼樣,也會和我一樣時常擔心的。”
王綺看著小秋,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搭理她了。這家夥,為了半夜去看花少欽,辭了在餐館打工的工作,晚上行動白天睡覺——要是不喜歡人家,誰願意又累又操心又冒險的大冬天從城裡跑到郊區?
“算了,說正經的,”王綺說,“你最好減少半夜去軍營的次數啊,你哥哥對你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怎麼這麼說?”小秋問。
“你當他傻啊,他早知道你去軍營的事兒了——他,”王綺終於決定把談話切入正題,“他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他說什麼?”小秋立刻警惕的問。
“他讓我勸你彆再這麼做了,諸如此類吧,反正就是要表達,他對你屢次要找那些文件感到很惱火了。”王綺說,“小秋,你要找的那些文件根本找不到,我早說過,不一定人家早就銷毀了。”
“我還沒去過他辦公室,怎麼知道銷毀沒有?”小秋說,“再說……最近兩次,我隻去看看花少欽,他要是知道這一點,那也應該知道,我沒去找文件。”
“你拿花少欽當擋箭牌也沒用,反正你肯定什麼都做不好,”王綺說,“又幫不了花少欽,又找不到文件,然後還讓你和你哥哥家鬨矛盾,何苦啊?”
“可我……”小秋被王綺這一番話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要爭辯,卻又氣餒得沉默了下來,過了一陣子,才低低的說,“我必須知道我父母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們不告訴我,為什麼我哥要把那些文件藏起來?”
“你已經找了這麼久,如果他們不想讓你找到,你永遠也找不到。”王綺說,同情的看著小秋,“小秋,你往好的方麵想,他們隱瞞,是為了你好——難道你非要親眼看你父母的死因麼?”
“我還沒有去我哥的辦公室找,等我破譯出——”
小秋的話說到一半,卻被王綺打斷了。
“算了,彆談這個話題了,”王綺說,她已經知道,在小秋父母這個問題上,恐怕無論如何都溝通不了,她不想和好朋友因為這個不痛快,便換了個次要的話題,“反正這兩樣事,你得做成一件吧?怎麼幫花少欽,你想好了嗎?”
小秋泄氣的歎息了一聲,垂下了眼睛:“上次我又去見了他,總覺得他言語裡,好像在暗示我什麼。”
“那他是什麼意思?”王綺問,滿心希望小秋彆再提什麼讓花少欽到她家當奴仆的事兒了——她倒不是怕惹麻煩,但以前對花少欽的壞名聲耳聞不少,終究還是不怎麼喜歡這個戴罪之人。
“我不知道。”小秋含糊其辭的說,把杯子裡的巧克力一口喝完,覺得很是心煩意亂,她揉了揉太陽穴,隨後打開電腦,悶悶不樂地說道,“過來玩會兒遊戲吧,麻痹一下自己。”
“小秋……我能不能再廢話一句?”王綺問,雖然決定不再談不愉快的話題,但還是忍不住要囉嗦。
小秋看了王綺一眼,點了點頭。
“你……嗯……你如果真的想幫花少欽,就要和你哥哥保持好關係,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哥哥總拿花少欽出氣啊,”王綺說,小心翼翼的過渡到敏感的話題上,“如果因為你父母的事,把你哥哥逼得太緊,他壓力大了,倒黴的是花少欽。”
“我會找一個平衡的,”小秋說,心煩意亂的歎息一聲,蹙眉看著王綺,“我不希望讓花少欽受苦,可我也……我必須要知道我父母的真正死因,我一定要找到丟失的那些文件。”
中午的太陽高照,暖融融的,但凍結的冰雪卻還沒有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