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開門鎖,”花少欽對花霽說,掏出腰後的匕首,“把他們擋在門外,快!”
“那就得看看是他打字快,還是子彈快。”舉槍站在前排的一個黑衣人說道,這人約摸三四十歲的年紀,不論從體格、從動作還是那僵硬麵癱的表情,都看得出這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如同他身後跟隨的五六個人一樣,儼然機械,用槍對著花少欽和花霽。
花霽的手指停在了鍵盤上,隻差一個字母,密碼就輸入完成。然而,他卻不能再動一下。
“你再動一個手指,我就先打穿他。”黑衣人一邊威脅花霽一邊朝花少欽偏了偏腦袋,將槍前的激光瞄在花少欽胸膛。
“彆聽他的,”花少欽對花霽說,隨後轉向黑衣人,警惕的打量著眼前的形勢,同時繼續說道,“我是皇宮的五品侍從,不是隨便就能殺的。”
花少欽說話的時候,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隻可惜這個方法隻能讓一個人通過。
他就站在實驗室的門口,如果他夠激靈,說不定能逃過一劫——他就站在距離門最近的地方……可是,花少欽心裡另一個聲音卻說,讓花霽走,遠比他有用得多。
花霽的武藝超群,而他不過是隻能踢腿的半殘;花霽能夠一路開車逃離,而他再次開車恐怕還要發生車禍;花霽留著水庫的照片,花霽回去能聯係的人、能做的事,比他更方便、更有意義。
舍棄自己,成全他人?
花少欽從未這麼做過,而且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這麼高尚的情操。
“現在,放下武器,把手放在腦後,跪在地上,”黑衣人命令道,看到花霽和花少欽遲遲不動,又一次清晰地重複了一遍,“現在!立刻!”
花少欽和花霽對了一下眼神,他真希望能有一招心靈對話的本事,好把自己的想法傳給花霽。或者說,他真希望花霽如他所希望的那樣聰明機靈。
“好……”花少欽對黑衣人說,從花霽身上收回目光,“好,彆激動,好吧?我們投降。”
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做出屈膝下跪的姿勢,同時眼睛緊緊看著黑衣人那僵硬的表情略微閃過一絲鬆懈。
就在這刹那的功夫,花少欽揮動手臂,本該放下的匕首儼然變成了飛刀,極速劃破雙方對峙的緊張空氣,寒光閃閃的利刃,直插入黑衣人的肩膀。
花霽在這一刻默契的輸入了最後一個密碼鍵,實驗室的門被打開,他機敏的彎下腰躲過射來的子彈。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幾乎同時,說不清誰先誰後,一瞬間,靜謐緊張的場麵頃刻亂作一團。
花霽緊接著正要把受傷的花少欽一並帶到實驗室內,可花少欽卻先踹了他一腳。
花霽被這一腳踢得猝不及防,肋骨火辣辣的疼,同時身體慣性的進入了實驗室內。實驗室的彈簧門在他進入後又自動關閉,與此同時,他看到玻璃門的另一端,花少欽為了踢那一腳而站起身來,身後的什麼地方似乎挨了一槍。
花霽不知道花少欽傷得如何,隻看到他痛苦的蹙眉,隨後就倒在了地上。而他此刻也沒時間再去看花少欽的具體情形,警報拉響,增兵正在趕來,他如果不趕緊從實驗室的通道出去,唯一的生路也要被堵死。
花霽順著通道往外走,剛剛走到出口,就已經有三四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眼下花霽再不能考慮什麼心慈手軟,時間就是一切,花少欽幾乎斷送性命賭他一把,他又豈能優柔寡斷?
花霽掏出腰間的槍,先發製人,一邊閃身躲避子彈,一邊放槍,一邊又用手肘給近距離的對手一記重擊。一道火熱的子彈擦著花霽的腰身而過,好險,差點就打在了他的身上。花霽極速轉身,用槍的末端擊打在方才給他放暗箭的人頭部,借用這個人的身體當跳板,一邊魚躍躲過襲擊,同時還給了對手一記子彈。
在更多的增兵還沒有湧到這處逃生出口的之前,花霽迅速跑到自己停車的地方——他甚至說不清到底是用跑的,還是無形中施展了輕功,總之,他一路飛奔到車裡,直到關上車門把車子發動起來的那一刻,他那顆幾乎一直因為高度緊張而停止跳動的心,才終於似乎又跳了起來。
花少欽是被刺眼的陽光喚醒的,他對此頗有詫異——他分明記得自己後背挨了一槍,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毫發無損;他昏倒前最後記得自己應該是在水庫的實驗室裡,但他現在卻明明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花少欽匪夷所思,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隻得先摁了呼叫器,希望護士或醫生能給他一個答案。呼叫器響過後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推開,小秋和一個護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