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和花少欽一同坐在床上,她低下頭,動手打開包裝禮盒的絲帶,半截又想起了什麼,抬頭對花少欽說道:“對了,你以後要換洗的衣服,不如我幫你洗吧,反正我在學校裡也沒事乾,一周見一次麵,正好就把新衣服帶給你了。”
“還是算了,你放心,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少爺公子了,洗衣服做飯,我現在可都精通,”花少欽聽聞,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小秋,同時調侃道,“再說了,你的同學會誤解你在給男朋友洗衣服,小心被當成名花有主,就沒人追求你了哦。”
小秋看了花少欽一眼,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而是低下頭繼續去解禮盒的絲帶。她心下倒有一個想法,如果能把他們當成戀人,又何嘗不可?如今她和花少欽,周周見麵,常常通話,而花少欽對她也越來越親密體貼,什麼話都對她說,明知她是許宇宏的妹妹卻也並不提防……他當她的男朋友,該多好?小秋禁不住在想,縱使是閹人又如何?閹人難道就不是人?如今侍從談戀愛的事,她也常聽說,那麼花少欽和她,又有何不可?
花少欽見小秋低頭不語,心裡也猜到她的想法。小秋喜歡他,他知道。小秋並不嫌他是個閹人,雖然前段時間,她因為誤解他吸毒而誤會他,但得知他已經“戒掉了”之後,卻對他更加體貼溫柔,也不再胡亂猜忌。隻是,花少欽隻敢對小秋敞開一半的心扉,許宇宏這件事還沒有個完結,誰知道日後情況如何?對於小秋,他也隻能是半推半就,真真假假,至於其他,花少欽暫且並不願考慮。
吃過月餅,花少欽和小秋又聊了一陣,隨後他才送小秋出了宮,餘下的時間,花少欽依舊做他該做的工作,暫且不提。
且說到了中秋節的前一天,花少欽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奉任貴妃之命,將一個包裝精美、中看不中吃的禮品盒送到攝政王爺的府邸去。花少欽從主觀上來說,是很不願意看到攝政王那張老臉的,這老頭把他害得這麼慘,他不知道自己見了王爺後,能不能把持住不上前去掐死他。但貴妃之命又不得不從,更何況給王室登門送禮品,也是花少欽的職責所在。
因此不管內心多麼扭曲,花少欽依然得精心打扮,穿著侍從官服,拎著他屢次想偷偷下毒進去的月餅禮盒,踏上了去往王府的路途。
從宮裡到王府並不遠,更何況專車送往。花少欽讓車停在王府前的花園路上,他拎著禮盒剛剛下車,還未關門,餘光就先看到了一個迎著他走過來的人影。花少欽扭過頭看去,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手裡的禮盒也險些掉在地上——這人影,與他撞了個正著的,不恰恰就是林芊芊麼?
林芊芊此刻也看著花少欽,隻是她的神色,除了驚訝外,還略帶了些恐懼,就仿佛見了鬼一般。林芊芊瞪著眼看了花少欽片刻,疾步繞過他就要逃走,花少欽納悶自己到底哪兒不對勁,怎麼把她嚇成這個樣子?難道自己在林芊芊心目中,就壞得那般不可救藥?
“喂,你,林芊芊,給我站住!”花少欽喊。
林芊芊壓根不想站,可她的腳沒聽從大腦的指揮,腦子裡催促自己快跑,腳卻落地生根了。她回過頭,看到花少欽關上車門,慢條斯理的朝她走來,臉上還帶著笑容。
“你跑什麼,我是鬼啊?”花少欽一邊走到她跟前,一邊說。
林芊芊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少欽,抿了抿嘴,警惕的問:“你怎麼在這兒?”
“來送禮啊,沒看到我穿著一身官服嗎?”花少欽說,如此近距離的打量著林芊芊,還真彆是一番俏麗佳人的模樣。他多次遠看,尚且覺得美不勝收;如今近在咫尺的看,越發讓他感到林芊芊驚為天人。
林芊芊掃了一眼花少欽,沒說話,兀自朝前麵走。花少欽默默一笑,便也跟著她,與她並肩走在一起。林芊芊顯然把他當了空氣,而他偏偏不許她把自己當空氣,便問:“花霽現在回去了嗎?”
“你問這個乾嗎!”林芊芊蹙眉問,語氣頗為厲害,相比小秋,可要潑辣了許多。
林芊芊聽到這話撇了撇嘴,露出極端厭惡的表情,就仿佛看到了鞋底粘著的令人惡心的東西。
這是林芊芊有生以來第一次和花少欽單獨接觸,想到花少欽的種種惡行,又見這裡已經到了王府門口,猜測花少欽不敢造次,便決定逞一逞口舌之快,譏諷的問:“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你怎麼還沒遭報應,你怎麼還沒死啊?”
花少欽聽得林芊芊這話,又見她這副表情,心裡不免有些難受,但他臉上卻露出笑容,同時笑著說道:“好尖酸的丫頭,我遭報應難道你會去放禮花嗎?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沒遭報應?”
“你這不是有胳膊有腿的嗎,我以為按你的卑鄙行徑,至少也要被肢解什麼的,免得你罪惡的手腳繼續造孽。”林芊芊惡毒的說,和扭頭瞪了他一眼。
花少欽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嘖嘖……我真是為花霽可憐啊。”
“你什麼意思?”林芊芊立刻問,花少欽提花霽,顯然刺痛了她的敏感神經。出於條件反射,林芊芊總覺得花少欽要害花霽。
“可憐花霽一個溫柔老實的孩子,偏偏遇到你這麼一個剽悍的小老虎,”花少欽說,臉上帶著忍俊不禁的表情,歪著頭看著林芊芊,“真不知道平時他被你壓榨成什麼樣兒,不為他可憐,為誰可憐?”
林芊芊聽了這話,眼睛一瞪,就要給花少欽幾句激烈刻薄的話,但花少欽卻偏偏不給她機會。他快走了幾步,先跨上了王府的台階,被管家帶著先行進了門去,獨留下林芊芊站在門口,一肚子氣話卻沒機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