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許宇宏話未說完,花少欽便一聲大喝打斷了他,此刻的花少欽正在氣頭上,目光如炬、盛氣淩人,儼然又回複了他本有的魄力,他抬手指著許宇宏,厲聲道:“你這道貌岸然的畜生,名為保護百姓的將軍,實為草菅人命的禽獸!拿著活人當實驗品,說你是禽獸都對你客氣!”
許宇宏聽得這番話,一時怔在了那裡。
“好一個‘依惑造業,隨業受報’,”花少欽冷笑一聲,“今天我就結果了你,省得再有麻煩!”
花少欽說罷,伸手便向許宇宏打來。他自知自己手腕無力,但腿上功夫卻了得,這一招本就是虛晃。這正是花少欽的聲東擊西,許宇宏見他伸手打來,本能的要提防手上,卻不料腰間猝不及防挨了一腳。
這一腳把許宇宏踢得一個踉蹌險些就跪在地上,他及時穩住了自己,伸手便向花少欽打去。花少欽閃身躲開許宇宏,一腳蹬了一下牆壁借力,身子淩空而起,另一腳直衝著許宇宏的胸口而來。倘若這一腳踢下去,許宇宏必死無疑,然而許宇宏卻也是學傳統武藝出身,輕功自然會一點。隻見他一個跟頭翻過去,躲過了花少欽那致命的一腳。
許宇宏落地轉身,花少欽也才落地。隻是花少欽終究隻會些散打、跆拳道之類的功夫,手又無力,而許宇宏也想明白了這點,隻見他淩空躍起,運送內力,劈手便向花少欽襲來。花少欽身後便是假山,向後躲已經躲不過,況且此刻花少欽已經打紅了眼,哪裡肯躲,隻抬起手就要迎那一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個人影閃了出來,擋在了花少欽麵前。許宇宏始料未及,想收手也來不及,手掌打了下去,卻被一道更大的力量彈了回來。他等於是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人反擊了一掌,哪裡承受的住,身子向後一仰,摔在了地上。這時,許宇宏方才看清,反擊他這一掌的,正是花霽。
他平日雖聽說花霽有武藝,卻沒料到花霽不過二十出頭,功力卻如此身後。
這時,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花少欽,你乾什麼!”
花少欽聞聲回頭,見花俊軒正站在身旁,才明白剛剛那一聲是花俊軒喊出來的。
“許將軍,得罪了。”花霽說,上前一步,將許宇宏從地上拉了起來,同時溫和的一笑,關切問道,“將軍有沒有被傷到?”
“隻摔一跤而已,沒什麼。”許宇宏冷淡的說,低下頭拍打身上的土。這花霽,奴隸出身,一介禦醫,本該是個文弱書生,卻怎的武功如此之高?如此人物,卻偏偏與他作對,真是暴殄天物。
花俊軒看了看許宇宏,又看向花少欽,喝道:“花少欽,如此衝撞、冒犯將軍,還不謝罪!”
花少欽聽聞,蹙眉看著花俊軒。
這花俊軒,非要這樣對他?許宇宏是這樣一個奸詐小人,他除奸不成,反倒要給奸佞下跪?若換平時也就罷了,此刻花少欽被許宇宏激得怒火衝天,如何跪得下?
然而,跪不下,也得跪。花少欽從花霽和花俊軒的神色上已經看出來了。
可,他不服!
“算了,大公子,”許宇宏說道,“都是自己人,我不計較了。”
花少欽聽了這句話,越發是怒從心生。他狠狠的瞪著許宇宏兩三秒鐘,縱然憤怒,卻還是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許將軍,剛剛……是奴才錯了,”花少欽沉聲說,緊緊的攥著拳,竭力不把不服和痛苦帶到聲音裡,“奴才冒犯將軍,無理辯解,請將軍稟明娘娘,由娘娘重罰奴才。”
“這才像話,我看你倒真是該讓表姐好好管教一番。”花俊軒冷聲道,隨後走上前,向許宇宏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說道,“許將軍還請消氣,留著花少欽在這裡反省,我們還是進廳裡去吧。”
許宇宏見花俊軒這麼說,也不好再逗留,便說了些寒暄的話,雖花俊軒入了長廊,一並離開了。
花霽一直等到他們走遠,才彎下腰,對花少欽說道:“你受委屈了,快起來吧。”
“這算什麼受委屈,”花少欽說,竭力忍著心裡的痛,“你們這是在幫我,你當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我……是奴才,跪誰……還不都是一樣跪,哪有委屈不委屈。”
“你說這賭氣的話乾什麼呢?”花霽說,聽得花少欽這番話,想到高傲如花少欽竟也說了這話,怎能不心疼。
花少欽苦笑了一下,難為花霽,果真從小就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他竟知道自己……是在賭氣。
花少欽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慢慢的站了起來。
然而,花少欽剛剛站起來,卻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