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是主,我是仆,我照顧你是應該的。”花少欽說,手上雖然無力,可目光卻是堅定溫和,聲音也毋庸置疑,同時,手輕輕拍了拍花霽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再說了,不是主仆,朋友之間也該照顧一下,自在點兒。”
花霽無奈的搖搖頭,淡淡一笑,自知是脫不下這外套了,便說:“你不冷嗎?還是回屋裡去,小心感冒。”
“我當初在軍營裡,數九寒天一件單衣就過來了,倒是你這小身板兒啊,一不留神估計就得感冒。”花少欽笑嗬嗬的說,重新坐回到椅子裡,身上雖冷,但如此照顧花霽一下,心裡卻好受了許多。
畢竟,花少欽自知,花霽如今這肺病的舊疾,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現在時刻關心花霽,倒也的確能贖些他過去犯下的罪。
花霽看了花少欽許久,心裡聽得他這番話,不免有些難受。花少欽,本不該過現在這樣的生活;他雖有錯,可也不至於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人們常常因為花霽從小當奴隸而說他過得苦,然而和花少欽對比,他又算得了什麼?從天堂突然跌落到地獄,花少欽到底有多苦,又豈是花霽能理解、能體會的?
花霽也曾想過,學林芊芊那套廢奴運動,不許花少欽在他這裡自稱奴仆,可剛提了這麼一句,就全然被花少欽否定。用花少欽自己的話說,花霽要是真的尊重他,就不要給他搞特殊……如此倔強有骨氣的男兒,卻承受著過於巨大的磨難,想來怎不叫人唏噓感歎。
“花少欽……”花霽看著他,慢慢的、斟酌的開口,心中感慨萬千,可口中卻隻是淡淡歎道,“你變了。”
花少欽聽了這話,反倒輕輕一笑,搖頭否認道:“沒有,我可沒變,隻不過你過去見到的我,可不是真正的我。”
花霽眉梢輕揚,不解的看著花少欽。
“在我那些狐朋狗友跟前,我一直都是現在這樣,”花少欽笑盈盈的說,聳聳肩,“隻不過在王府裡,得端著點架子,你說是不是?”
“那樣,很累。”花霽說,帶著淡淡笑意看著花少欽,複又垂下眼去,繼而說道,“就好像我現在……是不是也得,端起些架子來?”
“你還是保持原汁原味最好,”花少欽趕緊說,他最欣賞的,就是花霽這股子清純,怎能讓他自己毀了自己最大的優點,“我和你走的路線可不同,我是王爺的乾兒子,擔心壓不住他們,所以才端架子;你呢,是親生的,現在又有才乾、又有資本,不用刻意壓人,還是走你的親民路線最好。”
“什麼親民路線?你倆在這兒討論國家大事呢?”林芊芊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花少欽和花霽一起抬頭,見她正靠著門框站著,也不知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走進來的。
“你什麼時候變出來的。”花少欽說。
花霽則伸出手來招呼林芊芊,隨後讓林芊芊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管我呢,”林芊芊半是高傲、半是玩笑的對花少欽說,同時忍不住再次追問道,“你們到底聊什麼呢,什麼親民路線啊?”
“你懂什麼啊,都是我們藝術圈兒的事兒。”花少欽故作高傲的說,那副腔調,逗得林芊芊和花霽不由就笑了起來。
花霽笑了一陣子之後,才複又問林芊芊:“你不是在樓上背單詞嗎,怎麼突然下來了?學習完了?”
“我剛剛接了個電話啊,你們兩個在外麵聊得開心,屋裡來電話都聽不到。”林芊芊說,收斂起了笑容,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折疊好的打印紙,“哥哥打電話過來,聽說你們在院子裡,也沒說什麼事,隨後發了個傳真過來——說是絕密的,隻能你們倆看。”
花霽從林芊芊手裡接過紙打開,迅速的看了一遍內容,忽而臉色就陰沉了下來,趕忙又把紙遞給了花少欽。花少欽接過紙,瀏覽了一遍之後,眼睛瞪了起來,手條件反射般的一抖,將手裡的紙揉在了一起。
隻見那紙上如是寫道:
“再次成功入侵水庫電腦,在內發現小秋檔案,她是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