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不等眾長老反應過來做些什麼,十一長老就突然乘著劍氣飛了過去,一劍劈散了庭院外尚未初成氣候的威壓。
緊接著從儲物戒中隔空掏出陣石,朝庭院四角扔去,懸在半空之上,雙手飛快結印。
衣角隨靈力的快速吸卷而瘋狂搖動,慕容白欒低頭看了一眼,便大聲嗬到:“陣起!”
突然,隻見一道道赤金色咒印恍若條條閃電般驟然砸向庭院陣石。
天地變換日月更替,朵朵烏雲登時聚集於依舊昏睡的李年念頭頂。
雖陣裡早就被烏雲籠罩著黑的不像話,陣外卻也隻是陰了點天刮了點風,和裡麵形成了鮮明且清晰可見的對比。
“幸好這邊尋常宗門弟子無令不得入內,要不然估計得有大批好事之者擱這磕起瓜子吃起靈果,再亂扔個瓜果皮,嚴重影響宗門素質和秩序。”一長老剛趁十一布陣,疏散完人群道。
“師父,師叔在布什麼陣呀?”子衿看著天空上還隱隱有著要往陣法上空聚集的烏雲問到。
“封鎖大陣。”五長老不動聲色地拎著自家弱雞小徒弟離這方馬上要烤成灰的土地又遠了些。
子衿繼續問到:“封鎖大陣?可是年念不還在裡麵呢嗎,她怎麼辦呀?”
“回去把有關封鎖大陣的相關知識點讀給我聽,另外再認真抄寫一遍交給我。還有,不必擔心。有其父必有其女,她爹當年沒在這劈死她估計也劈不死。”五長老語氣淡淡道。
子衿:???
不等她再問些什麼,便隻聽“轟隆”一聲,一道比水桶還粗的閃電竟從天而降,直接砸向血脈覺醒池裡的李年念。
而此時,被劈的某人還沉浸在一天炫八頓,吃完就躺平的美夢裡。
渾然不知夢外的自己不僅在池子裡躺著跳了段霹靂舞還直接從膚白貌美金剛小蘿莉變成了波浪卷發非洲黑鐵蛋。
庭院外的人看不清裡麵,隻知道十一這陣布的不錯,不僅一點閃電也沒漏出來,隔音效果也不錯。
沒有一個人心懷愧疚,反思不應該把這種場麵留給一個估計剛剛年滿十五的小丫頭獨自麵對的自覺。
此時那些平日裡除了十一長老都是大忙人的長老們,正一邊看著陣內飛沙走石烏雲變換,一邊感慨些個二三四五。
唐又雖看不清裡麵情形,卻似乎也早已料想到了馬上將要淪為廢墟的庭院,痛心疾首道:“我的天,我的地,我的襪子我的鞋!我就說血脈覺醒池外的庭院不用蓋這麼好吧,就這麼一劈!宗門三年收入又沒了!”
“漢白玉精雕石獅,沒了!”
“上好龍鱗青竹,沒了!。”
“降香黃檀鏤空屏風,沒了!”
“檀香紫檀描金嵌玉大門,沒了!”
不等唐又嘀咕完,院內就又劈下一道靚麗閃電。
卻不成想周邊牡丹花竟越長越茂,似乎……在吸收地上殘留的閃電,慢慢向池中聚攏生長。
道道閃電接踵而來,片片花瓣搖曳飄落,卻驅不散陣陣沁人心脾的芳香。
當第三道閃電落下來的時候,李年念脖子上帶的一枚平平無奇的石子項鏈竟緩緩發出綠光,慢慢籠罩在她的身體上,抵消掉了大量的雷電攻擊。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李年念身體裡的那股流入心底的暖流逐漸被刺骨的極寒所代替。
李年念感覺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她就像是長在懸崖上的一朵悲催小花。
天殺的大雪,一片片的堆積在她瘦小的枝葉上,總是差一點就可以推著她墜入無儘深淵,不見天日。
可最後當她真正的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沉入深淵,化作眾多懸崖喪命的一具普通花骸時。
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似乎在輕輕的托著她,把她捧在掌心裡,悉心嗬護。
牽引著她一點點抖掉討厭的大雪,學會用自己的身軀去抵擋。
時間緩緩流淌,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終於見到了天光……
很暖和很暖和,有一絲兒竟和自己尚在繈褓裡被她抱過的感覺。
說不出來的難受。
再抬眼時她躺在了一片燒焦的花海中,旁邊是飄著許多碎木頭渣的黑黝黝……巫婆湯?
李年念嘗試著攥了攥手心,嗯很好還能使上一點勁,應該不至於大殘。
她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邊強撐著胳膊站了起來。
可還沒走幾步便迎麵衝來一女子,定睛一看,正是剛剛給她引路的子衿師姐。
她身後還似乎傳來幾句“哎呦,我的小獅子”“哎呦,我的小木頭”一類的瘋言瘋語。
狼哭鬼嚎還能吐字如此清晰,李年念都想強撐著給後麵那人點個讚。
但是很可惜,她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