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凶 急促滾燙的鼻息牢牢包圍著她……(2 / 2)

被褥單薄,榻榻米床板很硬,側躺著腰很不舒服,跟席夢思天差地彆。

葉彆枝悄悄抹掉眼淚,失落難過中又夾雜著對未來的迷茫,她就在這種百感交集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好像睡了有一會,或者也就幾分鐘,葉彆枝被一陣鈴聲吵醒,她在混沌中摸手機,不小心碰到了身側的人。

熊曉玲的聲音在聽筒裡穿透力很強:“你們什麼時候搬過去?”

葉彆枝眼睛被照明燈刺的有些睜不開,抬手擋在額前,又下意識側了側身,捂住聽筒問:“非要這麼急?”

熊曉玲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反而被葉彆枝反問,聲音瞬間變得尖銳起來:“你忘了自己是怎麼答應我的?”

葉彆枝好言好語:“這兩天我太忙了,等過些天可以嗎?才相處兩天,我倒是想搬,他也得願意聽我的話啊。”

熊曉玲那頭不知道是氣著了還是怎麼,聽完這話直接掛了電話。

葉彆枝本來就有起床氣,睡覺被吵醒,心裡的火也蹭蹭往上冒,望向時鐘,發現已經快淩晨了。

“也不關燈。”她看了眼背對著自己也在睡覺的陸迦霖,嘴裡嘟囔著,直接伸手 按滅照明燈開關。

房間陷入黑暗的瞬間,葉彆枝感受到一陣風朝自己鋪天蓋地般席卷,緊接著,她被一具灼熱的身體死死壓住,還沒來得及反應,耳朵上傳來刺痛,急促滾燙的鼻息牢牢包圍著她。

“啊!!!”

葉彆枝捂住耳朵大叫,攥緊小拳頭用力錘打他,頭頂的照明燈被打開,在光與影之間,對上一雙深沉可怕,狠戾暴怒的眼睛。

她失控,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咬人:“你屬狗的嗎?!”

陸迦霖的一隻手臂還壓在她的肩上,沉重又有力。

她想要甩開,卻被他反扣住手臂抵在床頭,陸迦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呼吸聽著有些不暢。

“不許關燈!”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燒出一個窟窿。

葉彆枝睜大眼,覺得他不可理喻,就為這個咬人。

“不關燈怎麼睡覺!”

“不許關燈!”他重複著,額角已經冒出青筋,臉色黑得嚇人。

剛才他老老實實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明明還很和諧,而此刻他這副陰晴不定的樣子,讓葉彆枝摸不準如果說不,他會不會伸手打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葉彆枝捂著耳朵,用力推開他的手臂下床。

她拽走自己的被子和用衣服填充自製的‘枕頭’,走到沙發前扔下。

瞪向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明天就去打狂犬疫苗!”

陸迦霖卻沒搭理她,轉頭盯著照明燈開關,不知在想著什麼。

葉彆枝看著他的側臉,這才發現他流了好多汗,滴落在脖頸和鎖骨上,最後隱入衣領。

此刻她睡意全無,心裡噴火。

葉彆枝鼻子出氣,乾脆把角落的行李拖到客廳中央,從一個收納打包箱中取出幾根鐵藝支架和一塊二十多寸的石板。

宋明月還在世的時候葉彆枝接了幾個飛禽走獸,花卉魚蟲的影雕活兒,這些天耽擱著,眼瞧著就到了交貨期限。

她原本打算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趕出來其中一幅畫,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太累。

葉彆枝是行動派,用螺絲帽將支架一根根拚接好,放上石板,一個簡易的工作台就做好了。

拉過茶幾邊上的小板凳坐下,從工具包裡撈出屬於她的‘神筆’,此刻她就是馬良,細長的手指支扶在沉重的金剛鑽鏨筆上,筆尖與板麵撞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筆控一深一淺,塌陷的凹槽很快勾勒成一根清晰流暢的線條。

或許是帶了些情緒,今天她影雕發出的動靜極其大。

床上的陸迦霖看著她一通操作,眉心緊皺,太陽穴突突直跳:“吵!”

葉彆枝似乎就在等這一刻,立刻反擊:“吵啊?想睡覺是吧?”

陸迦霖深邃的眸子盯著她。

“想睡覺就關燈!”

談判失敗,陸迦霖低頭,目光落在她剛才睡覺的地方,壓根不接話。

葉彆枝氣的小腹下墜感如刀絞般一陣陣抽痛,她賭氣,把鏨筆一扔,東西也不收拾了,抱著被子爬上沙發。

剛剛丟在沙發上的趴趴熊占地方,被葉彆枝一腳踢到腳下,抬眼又對上那張凶巴巴的眼,他的眸子涼得像冰刃鈍刀,一遍遍淩遲,仿佛能殺人。

倏然間,這幾天擠壓的委屈和不甘從四麵八方朝她擁擠過來,鼻腔一酸,眼眶也發脹,眼淚珠子跟斷了線似得落下。

唇線壓平,最後忍不住,抽泣起來。

“明天我就去買行軍床,這委屈誰願意受誰受,等我賺夠錢,立馬就跟你離婚!”

聽到最後兩個字,男人的表情終於有所鬆動:“這話等你賺到錢再說。”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那包行李上,眸子裡似有警惕閃過,他語氣平靜地補上一句:“彆想跑。”

葉彆枝瞬間覺得自己被拿捏了,雖然熊曉玲說他是個傻子,但他這話已經精準抓住了她的軟肋,重重一擊,完全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

從小到大,葉彆枝幾時受過這種委屈,她摸了摸被咬出牙印的耳朵,頓時,哭的更慘了。

生理痛加上心理痛,葉彆枝太累了,她邊哭邊躺下,抓過被子蒙住頭,隔絕光線。

“就當排骨麵喂狗了!”

“還偷吃我的辣子雞!”

“雞蛋!你還我雞蛋!”

“滾蛋,王八蛋!”

因為太過疲累,她人在罵罵咧咧中睡著了。

房間逐漸安靜下來,聽到她綿長有節奏的呼吸聲,床上男人緊繃的肩膀塌下來,竟像是鬆了口氣。

重新躺下,陸迦霖盯著頭頂明亮刺眼的照明燈,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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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葉彆枝被手機鬨鐘吵醒,揉了揉被黏住的眼睫,想起昨晚的糟心事兒,鼻腔裡哼出個音調,板著臉故意不往床那邊看,起來去洗漱換衣服,回屋抓起工具包頭也不回,一氣嗬成出了門。

聽著院門合上,動靜徹底消失。

陸迦霖揉了揉挺得僵硬的脖子,坐起來。

目光落在床單上的一抹血跡,他起床把被單扯下來,抱著去了洗手間。

拖出一隻淺綠色深盆,旋開水龍頭放水,他撈了個小馬紮坐下,把床單侵濕,找到那抹紅,倒上洗衣液,掌心用力一合,哼哧哼哧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