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黑二人當真相見恨晚、一見傾心,趕起路來一點也不累,不多時,便到了江南唐府。
唐府不愧為江南巡撫的府第,朱門大院,門前還有兩個高大威猛的無頭石獅。對的,就是無頭,從脖頸處平齊切下,手法乾淨利落,應是行家出手。據說那兩個頭便給唐家公子呱呱用來當鉛球玩了。
忽然,“吱嘎”一聲,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一縷陽光從院中射出。門繼續打開,門內出現了一個富家公子,正是唐呱呱!呱呱是那種少見的一眼就看得到底的人,他的敦厚溫良從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純潔得一塵不染,就如同西方上帝座前的童子“俺揪”。
寶寶與呱呱皆是喜好交友之人,於是呱呱便邀請蠢黑二人進府小住幾日。
寶寶打開了一個錦囊,從裡麵拿出頭一樣大的一包炸土豆片和一包炸土豆絲,五錠銀子,而且知道了他們下一站是長安。
正在此時,一個與他們年齡相仿、腦殼很小、尖嘴猴腮的男孩走了進來,一蹦一跳地跳到呱呱身邊,說道:“吔,呱呱,你都買了這種土豆片的呀?”他不等呱呱回答,便拿起土豆片,撕開一條口子,拿了幾大片塞進嘴裡,說:“嗯,真好吃!•••咦,你們兩個是?”他發現了蠢黑二人,便睜大眼睛盯著他們,呱呱急忙幫他們相互介紹。
原來那個不速之客叫曹濺,十九歲,自幼與呱呱交好。曹濺乃是中原聞名的曹家鏢局的少當家,性格開朗,愛與人侃天,自幼時便能與自家鏢師打手打成一片,待大一點更是能與街坊鄰居談天侃地。他口才極好,話也多,又閒不住嘴,因此他每到一處地方,遇見各色陌生人,都能迅速與人交談起來,就像已是相交數年的老友。由是,曹濺的各路朋友眾多,到哪都能吃得開。
曹濺這人肩窄、腰細、高挑、腦殼小且圓,顯然不是一身豪氣大丈夫的形象,但他也並非普遍瘦弱的文人雅士般儒雅文靜,他自身帶著一股潮氣,鮮有慧眼的人能一眼看穿,但每當他得意之時,他一身的潮氣便明顯易感。話說這曹濺氣質雖不好,但卻有著瘦削曼妙之美,而且女孩們見著他也不會感到壓抑或高不可攀。於是那些思春少女們便將他劃為了鄰家公子哥類的小帥哥,是平常女孩、小家碧玉挑選夫君不脫離現實的不二人選。
那曹濺聽呱呱介紹時不住地盯著寶寶看,表情古怪,出神地不知又在犯何潮氣。寶寶專注於那袋麻辣味的土豆片沒有發覺,可心思細膩的蠢勾卻感覺到了曹濺望著寶寶那炙熱的目光,似受到威脅般,他抬起頭看著曹濺,目光戒備,表情凝重,卻不可避免地帶著蠢氣。
呱呱發現蠢曹二人間怪異的氣場,忙說曹濺最大的特點是潮得慌,四人不禁開懷大笑,便成了朋友!
“春天來了百花開”,“小蝌蚪要找媽媽”,“河裡青蛙呱呱呱”,“掐死一江春水•••哈哈哈!”
你休要覺得上麵四句詩前言不搭後語、牛頭不對馬嘴,那是蠢黑曹呱四人合作的一首詩,而且•••
寶寶說:“這詩太棒了,不如就叫《詩春》吧!”
曹濺也頗興奮:“哈哈哈哈,我們就是江南四大才子!哈哈哈哈!”他扯著脖子,像隻閹雞一樣。
“才子個屁,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也叫詩?你們怕是腦殼長屎囉!”天上一女聲大聲嘲笑四人。
“你是誰?”蠢勾不太溫柔地問。
“聽說過‘嘿拜您今’麼?我們便是!”另一個女聲說。
先前那個女聲像是費力擠進來一樣,說:“信春哥,得永生!”
“哎呀,不管他們,我們繼續作詩!”寶寶有些難以接受蠢勾在那聲音消失很久後還蠢兮兮地望著天。
他們四人不曾想到,身後有一男一女已經跟了他們太久了,這二人眼中不是眼珠,而是貪婪。
正午時分的太陽最為毒辣,曬得人毛焦火辣又不得排解之法,在此時趕路的人最渴望的,就是在疲憊之時走進一座涼亭,也許冰窖更好。可是,在蠢黑曹呱四人的麵前,卻是一座鬱鬱蔥蔥的高山,山中樹木叢生,山體因此綠到發黑,但是卻聽不到一聲鳥叫,隻有隱約的聽到風刮過灌木的“呼呼”聲。
正在蔫著的蠢勾一下子便精神了,他率先一步跨進樹叢的陰影中,頓覺清爽而愜意,正欲呼喊其他三人時,卻感到耳旁掠過一陣陰風,心中涼意升起,鼻尖也沁出一層冷汗。
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此時都該想到了,這山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