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銅板一邊提防地看著她,一邊抽出自己的手臂,冷冷道:“算是吧。”
偽勾擺出一副更加討好的笑容:“那銅板姐姐可就是這樓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了,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要姐姐多多擔待了。不過,銅板姐姐,我昨日第一眼見到您就覺得好親切,感覺您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
偽勾看小銅板沒反應,用一副哀傷的口吻繼續說:“我曾有一個親姐姐,我倆感情非常好,就像一個人一樣。可在我年少時我姐姐卻被人拐走了,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也許今生也無緣一見了。”偽勾抬頭看著小銅板,用誠懇的口吻道:“銅板姐姐,難得我們有緣相見,不如我們義結金蘭,您就來當我姐姐吧!都說入這行要取個花名,那我就跟著姐姐叫‘小小銅板’吧。姐姐,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麼?”
小銅板冷冷地看著偽勾,隻見偽勾的五官及皺紋在一起湊成了倆字——諂媚。
小銅板又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冷冷地對偽勾說:“午飯後去練古箏。”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邊走邊想:這丫真他媽虛偽,怪不得嘿拜您今大人封丫當偽勾,嘿拜您今大人決定的事果然有道理。
這廂偽勾與眾姐妹一起吃午飯,一會討好這個,一會奉承那個。眾姐妹顯然隻懂應付客人,絲毫不懂人心險惡,竟覺得偽勾的話很受用,很快與她姐妹相稱。偽勾也從她們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她們告訴偽勾,雨荷樓每年都參加杭州眾青樓聯合舉辦的花魁大賽。自從涼淺進雨荷樓後,雨荷樓年年奪冠。許多富家子弟慕名而來,讓雨荷樓的收益翻了好幾番。
但涼淺姑娘性子清高,雖身在青樓,卻有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傲骨。她美而不媚,全然不同於這裡其他的女子,就是大家閨秀也是沒法比的。她琴棋書畫,樣樣通透,如果上古時的伯牙聽得她的曲子,也當摔琴而去。乾坤娘娘雖不喜歡她的清高與純潔,卻也不得不感歎於她的才華與優雅。她的一顰一笑,莫不散發出自身的涵養,她笑時清新秀麗,隻微微上揚嘴角,不會露出牙齒,而且配上靈動雋秀的雙眸,怎能不奪花魁之號?但她賣藝不賣身,每半月當眾演奏一次,那時雨荷樓必然爆滿,還分了貴賓座、普通座及站位,根據等級收門票錢。連外地的眾多達官貴人、大商戶也紛紛前來欣賞,看後莫不嗟歎,歎這女子竟流落風月場,歎這女子不是自家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暗下決心:要讓兒子見世麵,不得不來雨荷樓!
而且,若是爭得花魁,必會成為整個杭州,乃至整個中原的大紅人,還能得到很多錢!據說,涼淺現在手頭上的錢便足以買下半個雨荷樓了,可是涼淺並不愛財,她至今從未單獨接待過哪位客人••••••
躺在床上,偽勾心中百轉千回,想的皆是目前的情況,她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暗自揣量,現在唯一的好消息••••••
突然,有“咕咕”的聲音在窗邊響起,走近一看,是一隻白毛小鳥,憑著微微月光,偽勾解下了這隻鴿子腳上的字條,看完後,她激動地說:“是歹叉大人的親筆信,看來她真將我當作自己人了!”
她心情更加激蕩,她幻想著事成之後的榮耀與成就,不禁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這駭人一笑嚇走了許多客人,令乾坤娘娘極為不滿。
乾坤娘娘帶著小銅板等眾姐妹一同闖入偽勾的房間,大罵了她一頓,眾人也七嘴八舌地明嘲暗諷地批判她好久,方才離去。
偽勾心裡暗暗道:自己不該如此張揚,若是壞了大事就不好了!詹乾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娘娘,待到我得了勢,一定讓她去洗茅房!
偽勾又開始分析現狀,現在最好的機會,便是五日後的花魁大賽。什麼涼淺?與我爭,唯有死!想我一代偽勾,花魁之位還不是信手拈來?
她又欲放聲大笑,卻又猛地捂住嘴,不想仍掩飾不住笑意,她抓起一個肚兜便往嘴裡塞,又塞了兩雙襪子,方才變為竊笑。
看來夜晚果真是罪惡的床帳,而明天白天,壞人又將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