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拾肆) ……(1 / 2)

“人捏!都給額出來乾活兒!!!”

“來了來了掌櫃的!”

“喊啥喊啥啊!這不是炒菜呢嘛!”

郭芙蓉和李大嘴出來的倒是快,方才他二人一直在廚房裡忙前忙後,這才出來傳菜,卻不料正趕上佟湘玉發火。

“額喊你咧嗎?炒你滴菜去!”佟湘玉一把將李大嘴推往廚房,轉頭望著一臉茫然的始作俑者道,“老白和秀才捏?叫他倆出來!”

“這我哪知道啊?我和大嘴一直在廚房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好的發什麼火啊?莫名其妙。”

“你還有理咧!”眼下,佟湘玉的理智已儘數出走。她知道這事怪不得小郭,但她心裡的火不發出來實在是憋得慌。竟敢弄壞店裡的東西?還扔下這一屋子客人沒影兒了?她急得來回踱步,決定親自尋人。

……

卻說方才白展堂原本站在門口擦拭著菜單,卻不料聽到了那麼一段話。呂輕侯輕飄飄的幾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叫他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那白眉是個該死的騙子,倒真以為有什麼天賜良緣這回事兒了。好容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又聽到了佟湘玉的話。

如今呐~老天爺都替你做主咧,你還不趕緊跟人家說清楚啊?

佟掌櫃最後那句話便像是一道催命符,腦子裡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斷了,他隻覺手上一陣鈍痛,手中的木牌子被他整摞掰斷了他也渾然不知。秀才的話他聽得真真切切,隻言片語中含著絲絲羞怯之意。秀才這是什麼意思?每每看到他望著郭芙蓉的眼神,白展堂很確定,那不是喜歡。可眼下,他也不那麼確定了。

不行,絕對不行!

要他看著芙兒和其他男子琴瑟和鳴相敬如賓?這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霎時間,什麼理智,什麼克製,統統都被他拋在腦後了。他隻知道,無論秀才要做什麼,他都要阻止他。他甚至想過,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了,他便找個尋常夜晚,直接扛了那姑娘離開這裡,尋個無人之地,從此以後便隻有他們倆日日相對。(綁架,犯法,殺頭……白哥你想清楚)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眼下還沒到那種地步,他還是有徊逭的機會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真氣是何時散出的,轉眼間,他便拽著秀才的後領口,腳下踩著踏雪無痕的步法,三兩下便提著人上了屋頂。

眼下不過午時,日頭當當正正的懸在二人頭頂。呂輕侯隻覺得自己一眨眼便換了個地方站著,他一雙腿還沒站穩,便揉了揉眼睛看著周圍,發現四周並無遮擋,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一瞬間被白展堂提上了屋頂。他越發腿軟,抬頭望了望那炎炎烈日,大滴的汗一顆一顆砸在瓦片上,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熱的。

呂輕侯人還懵著,卻聽得另一頭白展堂出了聲,“秀才,你真的相信那個白眉說的話嗎?”

“我……我當然相信了……”呂輕侯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說道。不知為何,在白展堂的話中,他聽出了隱隱怒氣。抬眼一看,隻見對麵的人負手而立,發絲飛揚,一雙劍眉豎起,平日裡總是似笑非笑的一雙桃花眼此刻卻睜得老大看著自己……怪嚇人的。

“那是個騙子!”

“你這麼說,你你你有啥證據啊?”呂輕侯不禁在心中誇著自己,真是太有種了!老白這麼可怕自己還敢跟他對著乾,往後一定前途無量啊!隻是他正得意著,卻眼見對麵氣勢洶洶的人慢慢蔫了下去。

半晌沉默,隻聽得白展堂沉聲道,“……我,沒證據。”

“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信天意是你的事,為啥要毀人清譽說人家是騙子呢?子曾經曰過……”

“去!!我什麼時候毀他清譽了?!”白展堂已然是氣極了,也管不了許多了。他見不得呂輕侯那沒骨頭的樣子,便走近了他一把將人從瓦片上拎起來站著,“我問你,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呐?!”

白展堂的每句話都帶著怒氣,叫呂輕侯既害怕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何時得罪了這位盜聖大爺,隻得顫顫巍巍的先如實回答他。

“我我我打算先跟小郭說說,看她是什麼意思……”

“不行!你不許去找她聽見了嗎!”

聽見呂輕侯提到要去找郭芙蓉,白展堂一下子舉起了手指,毫不客氣的指著他。可憐的秀才,已經能感覺到自己麵前有陣陣微風拂過,他知道那不是正常的風,而是從老白體內散出的氣形成的微風。

這人是不是已然瘋了啊?我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呂輕侯儘量保持著清醒,一邊給自己壯著膽子,一邊想著從前的種種。自從小郭來了同福客棧後,老白對她確實是不一樣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眼下老白又因為自己要去找小郭說清楚而大發雷霆,也許原因隻有一個……

麵對白展堂的無理要求,呂輕侯在心裡盤算了一番後,擲地有聲的懟了回去,“老白,你啥意思啊?你不想讓我去找小郭說清楚,難不成你……”

“是!!我喜歡她!所以我不會放任你去找她的你明白嗎?!”

我就知道!

方才那句話呂輕侯故意拖了長音,他等的就是白展堂這句話。老早他便覺得白展堂不對勁了,隻是那時還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今兒這一遭倒讓他看明白了,這老白不正是打小郭剛來那時候就已經看上人家了嘛!這麼長時間,他可真耐得住性子,這要是換了自己,一定是成日明裡暗裡想方設法的找那姑娘說清楚啊,老白這還等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