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了飯,就一道窩在了沙發上討論婚禮的事。
這事得儘快定下來,謝書秋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全身心撲在辯論賽上了,接著又要出差,得在這之前就把大體定了,細節再商量。
其他的都好說,按流程走,交給婚禮承辦所就行,但——
謝書秋指著流程上的“新人接吻”,嚴肅地問晁弈打算怎麼辦。
他是要追晁弈,也確實想跟人發生點什麼,但絕對不是現在,感情沒到呢,謝教授不耍流氓。
晁弈擰著眉頭沒說話。
謝書秋說:“兩個辦法,要麼直接取消這個流程,神不知鬼不覺就把這事兒帶過去,估計沒人能反應過來;要麼放個幕布,跟皮影戲似的,我們站幕布後,借位。”
晁弈手指無意識地篤著茶幾,半晌:“取消吧。”
謝書秋鬆了口氣。
解決了這事,剩下的都是小事,按照生活用品分,晁弈挑了件白西裝,謝書秋則是黑西裝,婚戒由晁弈買。
討論完,謝書秋收起平板:“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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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一點,謝書秋剛合上平板準備睡覺,臥室門突然被敲響。
“請進。”
一個白團子滾了進來。
“晁弈?”謝書秋掀開被子下床,把人從地上扶起來,“怎麼了這是。”
晁弈滿頭都是汗,他實在不願大晚上打擾謝書秋,但胃痛得熬不住,在床上滾了兩圈,晁弈還是敲響了謝書秋的門。
“有胃藥嗎?”晁弈撐著謝書秋的手臂勉強站穩。
謝書秋把人扶到床上,轉身去泡藥,家裡什麼常備藥都有,全是謝父送來的。
晁弈在被子裡縮成一團,腦子卻清醒得很,這是謝書秋的床,他謀劃著待會兒喝完藥就挪回去,被子忽然被掀開。
謝書秋把人從床上扶起來,喂了藥,又把人被子蓋上,然後走了出去。
晁弈聽見了幾聲電話聲,但頭蒙在被子裡,聽不真切。
謝書秋跟謝父通完電話,轉身回到床邊,輕輕叫了兩聲“晁弈”,得到兩聲哼哼的回應後,掀開被子一角,溫溫和和跟哄小孩子似的說:“我幫你按摩,好不好。”
晁弈沉默了兩下,被子一掀,整個人俯躺在床上,一幅予取予求的樣子。
謝書秋沒上床,也沒在床邊坐下,把旁邊的皮套椅子搬過來,坐在了椅子上,伸著上半身,拉過晁弈的手腕。
他回憶著謝父剛說的穴位,手腕中央,拇指按壓,左右手各200次......揉完右手,謝書秋的拇指已經開始微微發痛,他甩了甩手臂,起身去把熱水袋壓在晁弈胃袋下麵,又撈起晁弈的左手開始按。
不知過去了多久,謝書秋按得手疼,總算是到了200下,接下來......是腹部,他猶豫了一下,問晁弈:“我接下來要按腹部了,介意嗎?”
晁弈利落地翻了個身。
謝書秋鬆了口氣,甩甩手腕,把兩手交疊著搭在肚臍眼那,朝著順時針方向,一下一下地按著。
謝父沒說這個要按多久,謝書秋就還是照著200的份額,按出了一身汗,整個人的肩膀僵硬得賽塊磚。
按完腹部,謝書秋去摸了摸熱水袋,已經溫了,他插上電,重返床邊,下一個是什麼來著......
謝書秋站在床邊回憶,卻聽見晁弈喊了聲自己。
“怎麼了?”謝書秋彎下腰。
“你.....你彆急,我待會就走......”
謝書秋愣在床邊,半晌才反應過來,人以為自己站這兒是在糾結怎麼把他弄走呢!
謝書秋哭笑不得,說:“不用走,今晚我去睡客房。”
晁弈沒聲了。
謝書秋把人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這才想起來,下一個是膝蓋下方三寸......又是兩個200次。
謝書秋歎口氣,坐下開始按膝蓋。
按完一隻腿,謝書秋覺得自己的脖子已經快和肩膀一塊兒石化了,他轉了轉脖子,剛準備起身去拿熱水袋,晁弈忽然拉住了他。
“不用了。”晁弈說,“好多了。”
謝書秋把晁弈的手放回原位,沒說話,拿了熱水袋,開始按另隻腿。
謝父就說了這麼多,謝書秋按完坐在椅子上,輕輕叫了聲:“晁弈?”
晁弈沒動。
謝書秋輕手輕腳地給人蓋上了被子,又掖了掖被腳,關了燈,往次臥走。
黑暗中,晁弈沒睜眼,卻把左手搭在了右手手腕上,又摩挲了下指尖的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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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晁弈是被謝書秋叫醒的。
“胃怎麼樣了?”謝書秋站床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