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的風光與紅石鎮那樣的偏遠小鎮截然不同,造型奇麗的龐大建築物,巨大的螺紋石柱托著噴泉台瀉下淙淙清水,天空中的魚尾巴型小艇慢悠悠的飄,鱗次櫛比的橡樹從街頭順到街尾。
上官七戒這次很安分,隻對綁在石柱上的水晶有一點好奇。
司徒空摘了一片薄薄的晶體給他,說:“這個水晶代表的是‘祝福’,北源國有個傳說,他們信奉的女神雅拉化成了億萬片水晶,得到水晶就能得到女神的祝福。當地的人則深信,將水晶片送給戀人,是表示自己想保護對方。”
上官七戒瞅瞅司徒空,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司徒空笑得雲淡風輕:“不過現在隻是吸引遊客的一種手段,你留著當作紀念吧。”
感覺自己像孩子一樣被哄了,但是看看水晶片冰涼的淺藍色,實在迷人,想一想還是臉皮厚一點揣兜裡吧。
這回住的是豪宅,司徒空休息了一個晚上,用過早餐後,蹦到遊泳池裡去了。
上官七戒必須負責24小時保護他,隻能坐在泳池邊,無聊地看著司徒空在泳池裡來來回回活絡得像條魚。
不知道這條魚清蒸好吃還是紅燒好吃,還是切成片當刺身直接吃?
他腦子裡正雜念叢生,不料司徒空忽然躍出水麵,甩出幾圈水花,衝他微笑:“上官少尉,要不要下水泡泡,我教你遊泳。”
他的頭發貼著剛毅俊美的臉頰,眼睫上沾了水珠,眯縫起來透出一絲邪魅。上官七戒心裡泛起一股窘迫的感覺,偏過臉去不理睬。
“作為一個特種士兵,不會遊泳好像不太好吧?”
上官七戒還是緊閉嘴巴不說話。
“你害羞?”
“誰害羞!我會遊泳,而且肯定遊得比你快!”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腳已經不由自主地奔到了泳池邊。
下午前往卡雅城提督府,明大醫生打長途電話來慰問司徒空:“聽說你早上和上官那小子在泳池裡大戰三百回合?”
司徒空心裡讚歎,明大醫生除了消息靈通外,說話是越來越有水平了。
旁邊上官七戒不知道他們在電話裡聊什麼,看司徒空古怪地瞄了自己一眼,心裡一陣疙瘩。
司徒空收回視線,說:“明大醫生,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消息都是從哪來的?”
“哼哼,我有我的渠道。”明在電話裡得意洋洋,“祝你在那個什麼羅馬塔塔塔塔城的地方有所斬獲。”
掛了電話,司徒空心想,身邊有內鬼。
…………………………
卡雅城的鏨彼舒提督是北源國聯邦政府的首長,身份比司徒空高出許多,自然要司徒空登門拜訪。
提督府建在一座湖中央,由白色的斜拉橋與岸相連,陽光下兩座尖塔斜在草坪上的影子正好在主樓前麵畫成一個十字,奢華而又肅穆。
一進入提督府的警戒範圍,上官七戒就覺得周遭的氣氛太過壓抑,鏨彼舒的侍衛隊在正大門主道上列隊迎接外交官,嚴肅緊繃的神情中有細微的不自然。
司徒空本來走在前麵,忽然放慢腳步向上官七戒斜了一個眼色,上官七戒知道他也察覺到氣氛的異樣了。
鏨彼舒提督用盛宴宴請司徒空,兩人的談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他體格像太冀人一樣健碩魁梧,但沒有太冀人那麼高大,北國的官員服緊緊包著他健壯異常的身體,談話中不時露出輕蔑的神情,晃過上官七戒時又暗暗笑得異乎詭譎。
由於從頭到尾用的是北源語,上官七戒一句也聽不懂,但是他的直覺很敏銳,能感覺到和睦的氣氛下暗藏火藥味。
他的眼睛往窗外瞟的時候,看見庭院裡來來回回有好幾支巡邏隊在操列,人手配一支長杆槍,氣氛凝重。
再悄悄打探餐廳四處的監視器,心中惶然。
餐宴結束,鏨彼舒又邀請司徒空看了歌舞,不時向他敬酒。上官七戒看著司徒空一杯杯下肚,一開始額頭直冒冷汗,後來看他千杯不倒穩若泰山,反而又有點期待他臉色紅潤出現幾分醉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卡雅城的暮晚天空是一片血紅色的,光線斜斜地透過窗灑入室內,好像有一種不祥的征兆。
司徒空終於和鏨彼舒提督結束了會麵,鏨彼舒把他們送到大殿的出口,然後早早地退身了。
上官七戒緊鎖眉頭,心裡有一點詫異。
周圍的氣氛暗示著這是一次不尋常的會麵,但是卻結束的如此順利,會不會有陷阱?
司徒空的臉上此時也顯出了一點疲憊的神情,舒了口氣,對上官七戒溫言:“走吧。”
庭院的兩列侍衛隊依舊像樁子一樣站在大道兩邊,他們一路穿過列隊時暢通無阻。
快要上斜拉橋的時候,後麵一位廷尉匆匆跑過來,出乎意料地用祗國語對他們說:“提督大人希望你們今夜能在提督府留宿一晚,客房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請司徒大人賞臉。”
不僅是地道的祗語,禮節上也學得有模有樣。
司徒空表現得很輕鬆,與對方交談道:“聽起來,你好像是祗國人?”
“不是,我爺爺的爺爺是祗國人,我有祗國的血統,但生長在北源國,沒有去過祗國。”
司徒空莫名其妙的就和對方攀談起來了,上官七戒往斜拉橋探了一眼,再掃了掃庭院裡的情況。
雖然對岸離得很遠,橋上也沒有遮蔽物,但是並不是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他剛想站出一步,與廷尉動手,司徒空卻攔下他,彬彬有禮地對廷尉說:“好,那麼我們就打擾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