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相當急啊。”
愛德華抬頭看著已壞掉卻仍擺放著的藥品架。
“連花點時間整理都舍不得。”
愛德華又再次仔細地環視著房間。
“感覺上他是因為隻差一步,在做最後的衝刺,但卻因為找不到那個正確的方法.所以試遍了所有的手段…。不過該怎麼說呢…?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看到愛德華全神貫注地在思考,阿爾馮斯為了不打擾到他而安靜了下來。
“真奇怪哪…這種做法簡直就像是…”
愛德華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看著手上的檔案.翻開了下一個檔案。愛德華的集中力高人一等,也就是這種集中力才讓他以十二歲的年齡就當上國家煉金術師,但這也可以說是身為研究者的一大通病吧。
阿爾馮斯靜靜地注視著集中精神的愛德華,但突然間,在他的視線裡有種奇妙的不舒服感。一開始他以為是哥哥的身影移動的關係,但在他再次確認後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哥哥!”
“嗯?怎麼了?”
愛德華回過頭來。
事實上這種時刻,總讓阿爾馮斯打從心底尊敬著自己的哥哥。
不論他是多麼的集中、不論是多麼重要的情況,愛德華都不曾刻薄地對待阿爾馮斯。在這種情況下,愛德華一次也不曾對阿爾馮斯說過“煩死了!”、“彆吵我”這樣的話。小時候或許有說過,但現在是絕對不會這樣說的。不管何時,他總是側耳傾聽阿爾馮斯的直覺及意見,雖然照理來說,當自己在集中精神時.旁人的聲音應該是令人厭煩的。
曾有一次,阿爾馮斯試著這樣問過愛德華。
你總是肯聽我的話,就算我弄錯了也是嗎?
回答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因為阿爾是我的夥伴啊!”
那時自己是多麼的驚訝,又多麼的欣喜啊。
以國家煉金術師身分艱難地行走於世間的哥哥,能陪伴他的隻有自己了。他也曾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焦躁.但是.讓他對身為弟弟所能做就是陪伴著哥哥、分擔他的一切這件事有了自覺及自信的,就是那句話。
從阿爾馮斯決定要跟哥哥一起麵對過去發生的一切、並肩奮戰的那天起,他就成為愛德華最好的夥伴.
阿爾馮斯一邊壓抑著每次想起這件事,就彷佛要沸騰宣泄而出的勇氣及感謝之意,指向愛德華身後的牆壁。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咦?”
愛德華回過頭去。
那是道混合了砂石所做成、隨處可見的牆壁。
“這道牆?”
愛德華用心地抬頭看著。
“我隻覺得看起來顏色不太一樣而已,會不會是你的錯覺?”
阿爾馮斯也跟著仔細看著。
“啊!”
兩人同時叫出聲來。
在牆壁上可以看到一道細如發絲的線,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是兩條直通到天花板的細線。雖然那看起來像極了牆壁的裂縫.但從當中稍稍漏出的光芒,微微地染紅了白色的土牆。
“…看來對麵還有房間。”
愛德華看著阿爾馮斯,兩人交換視線當作信號,開始試著慢慢推動牆壁。沉甸甸的重量由雙手傳了上來。
沒有發出聲音,牆壁緩緩地朝對麵打開了。
是一間並不太大的房間,甚至可說是不利於作業的房間。這問長方形的房問沒有窗戶,中央擺設著一張書桌。看來直到剛剛這裡都還有人在,一根臘燭正在燃燒著。
而吸引住兩人、讓他們佇立原地動也不動的,是一支燒瓶。在用木塞塞住的燒瓶底部,裝有少得可以的某種液體。
那是帶著點鮮紅色的液體。
“哥哥,這個…”
“啊。”
愛德華直視著。
並不是目標物的‘石頭’。
但是他卻不感到失望,或者該說,湧上心頭的是一種“接近了的興奮感。
這點隻要看看兩人的眼睛就可以清楚了解。
隨著燭火搖曳,燒瓶中液體帶有的紅色也隨之搖晃。雖然隻是一點點的液體,卻能將房間染紅得就像夕陽西下一般,並搖曳著。
“真了不起。”
愛德華喃喃自語。兩人至今隻看過文獻及失敗品,不過即使是失敗品也足以讓人體會那種感動。那是種即使知道絕不能凶為這東兩而把持不住自己,卻仍會被蠱惑的一種魅力。
而眼前的這個東兩,和至今看過的東西一樣,並非更正的完全物質‘賢者之石’。搖晃著的液體也足以否定這是石頭,但是。雖然明知如此,直覺卻告訴自己,這種魅惑人心的力量隱藏著作出真正‘賢者之石’的鑰匙。
每個人都渴望得到的夢幻之石。正是凶為夢幻,口耳相傳的關鍵詞語並不多。
大致上說來.就是“紅色的光輝”、“蠱惑人心的力量”、“力量無限”等等。
像是要淹沒一切的紅色,讓整間房間像在水麵一般地持續搖晃著。
就是這麼媚惑人心的力量及存在。愛德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會讓人心中不斷渴求的‘東西’。
“…阿爾。看來我們終於找到解答了。”
愛德華凝視著燒瓶,壓抑著興奮的心情告訴阿爾。
“這東西身上一定有著線索,就算尚末完成,但必定能告訴我們和‘石頭’相關的謎題。”
他們到底找了多久了呢?彆說是真的東西,就連它是否真正存在都不確定的‘石頭’。
一想到即使這不是完成品,但從這東兩身上必定能得到更近一步的秘密.所以愛德華幾乎要高興地叫出聲來。
“在這裡應該有研究資料。”
愛德華的手滑至書桌邊緣,但是卻沒有抽屜。而整個房間裡隻有這麼一張書桌。找不到任何像是書架的東西。
“…?”
阿爾馮斯指著他們一直待到剛剛的那邊房間。
“會不會在那邊?”
“不會,那間房間裡的資料都不可信……。可是這邊居然也沒有……”
愛德華邊說邊探視書桌下方,並沿著牆走確認是否還有隱藏的房間。
“混蛋!”
愛德華急躁起來。一邊瞪視著紅色的液體。
“…如果有這東西的研究資料.多少還可以接近‘石頭’一點…”
“這個不是‘石頭’嗎?”
“啊…。或許不要限定是‘石頭’,改說是‘東西’比較好吧。”
愛德華隔著玻璃,輕輕地以指尖觸碰著,冰冷的觸感.但卻感到火熱,那該是自己渴求‘石頭’的欲望使然吧。
“…因為沒有看過實物,說什麼都不準…‘紅色液體’這個字眼,在致力‘賢者之石’研究的煉金術師們的資料及文獻中常常出現,不知是做成‘石頭’時的副產物,還是煉成方法錯誤而做出的另一種東西,又或者是液體凝結後會變成’石頭’呢…?我雖然已經認定這跟’石頭’是不一樣的東西,但我認為這當中一定藏有煉成的提示。”
“是這樣啊…”
“如果說拉=瑟爾身上的那個碎片就是‘石頭’的話,或許就是在製作過程中留下了這個液體也說不定。”
“但是這液體應該沒有重要到需要藏在這間房間裡吧?”
“說的也是…。還是說’石頭’是從這個液體做成的呢?”
“這個說法比較合理。”
“不過沒有研究資料,雖說是失敗作,有資料還是比較好吧。”
“啊,對了,會不會是拉瑟爾帶在身上?你想,有我們這對小偷兄弟在嘛.”
愛德華不由自主地盯著弟弟看。
“…阿爾,你自己說這種話不會覺得難過嗎?”
“這對想過著認真人生的我來說是會難過啦…但事實上我們也的確做了小偷的行為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
“為了早日回到不再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我們加油吧!”
“嗯。不過我不認為資料是被拉瑟爾帶走了。”
“為什麼?”
“從這間研究室裡留下的痕跡來看,有件事很奇怪,為什麼獨獨漏了這麼重要的部分呢?”
“這簡直像是…”
說到這裡,愛德華突然明白了過來。
“沒錯!就是這種做法很奇怪!”
愛德華撿著隔壁房間資料的殘骸。
“這也是,這也是,還有這個也是。”
他一張張撿著,一邊確認。
“怎麼了?”
“進行研究過程的紀錄,整個都被拿走了!精製出‘紅色藥水’最重要的材料以及調和的過程,全都不見了!”
“咦?那麼…”
“如何做出’紅色藥水’,他們就是在研究這個過程,然後再從這個‘紅色藥水’去選擇材料,拉瑟爾是將研究結果道推回去的!”
愛德華依序確認手邊的筆記,又放了回去。
“基本的材料和過程都沒留下來,研究是失敗的。”
“拉瑟爾現在在調查的材料選擇,很困難嗎?”
“要將一分解為一百呢,比光是做出還要困難多了。”
“那麼是不可能的囉?”
“是不可能。這就像是一件做好的毛衣,要找出它是從哪隻羊哪一部位的毛做成一樣的困難。”
“那看來是沒希望了。”
兩人同時歎了一口氣。
“唉……”
“啊——”
原以為終於找到了,沒想到一下子又什麼都沒有了。雖然知道沒有這麼容易就能找到,但還是令人沮喪。況且因為這次寄予特彆大的希望,失望感也更加深重。但,那種感覺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唉——”
他們聽到了第三個人的歎息聲。
“! “
“! “
那是斜倚在門旁、雙臂交叉、深深垂著頭的拉瑟爾。佛萊契也跟在他身後。
“…嚇、嚇了我一大跳——!”
阿爾馮斯不由自主地將手貼在胸口。
“……你、你們這些家夥,要進來的話就正大光明地進來啊!”
和單純表達驚訝之情的阿爾馮斯不同,愛德華似乎為延續跟昨晚一樣的情況再度被嚇到感到相當不甘心。但是拉瑟爾依舊是一派自得.表情絲毫沒有改變。
“我可不想被你這種這麼晚還闖入人家家中的人這麼說。”
確實是如此沒錯。拉瑟爾將視線移到為之語塞的愛德華身上,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你真的以為我們失敗了嗎?”
“……?”
原本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等到愛德華意會過來拉瑟爾指的是他們之前的對話後,他點了點頭。
“你說這個實驗?當然是失敗的。既沒材料也沒過程,光要從這種半調子的東西辨彆出製成材料就是不可能的了。”
愛德華武斷地說著。
拉瑟爾臉上微微浮現出苦澀的神情。
“這樣啊……”
他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
“……連國家煉金術師的你部這麼說了,那大概是錯不了了…”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互看著彼此,他們理解到這句話的背後意義。
“…難道說,你是刻意讓我們溜進來的?你知道我偷了你的鑰匙?”
麵對愛德華的疑問,拉瑟爾自嘲地牽了下嘴角。
“因為我想如果是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天才煉金術師,應該就可以弄懂我不懂的事情吧!我想聽一下您的意見哪。”
愛德華將視線投向隔壁房間,從開啟的牆壁另一側流泄進來的,是鮮豔的紅色。
“煉金術即科學。你是想知道,在既無原料又無資料的情況下,是否能做出那樣的東西來吧?既然你已經聽過特地來到這裡為你服務的我的意見了,告訴我一些事也沒關係了吧?
…那是什麼?”
愛德華彷佛覺得紅色光芒相當刺眼般地看著。
“…‘生命之水’,我是這麼稱呼它的。”
“‘生命之水’?是指和‘石頭’的做成有關的紅色液體嗎?”
“是啊,也有用這個名稱記載的文獻。…確實是有很多種說法,也有各式各樣的研究方法。”
拉瑟爾快速地翻閱手邊的書繼續說著。
“那並不是以‘石頭’為目標做出的東西.而是以‘生命之水’為目標做出來的。…它隻是個不完全品。”
“你們是以做‘賢者之石’的名義向鎮民拿取研究費的吧?你們是因為自己也想要‘賢者之石’,所以才假冒我們的名字?”
對於這個問題,拉瑟爾的回答令人吃驚。
“…‘賢者之石’也好、‘金子’也罷,這些東西我都不希罕。”
“可你不是在欺騙鎮上的人嗎?”
愛德華的聲音蘊含著怒意,但拉瑟爾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但我真的是為了鎮上在做這些事的.隻是方法有點不對。”
“…但的確是在欺騙吧,太差勁了。”
“我也不想被你稱讚。”
“……”
愛德華打從心底感到不快。因為不管對拉瑟爾說什麼.他總能四兩撥千斤,然後還正中要害地刺回來。
“真是個討厭的家夥…”
“所以你們差不多得離開鎮上了,不然我們就危險了。”
“你早說過了。”
“如果讓馬格瓦爾起疑就糟糕了。”
聽到他這麼說,愛德華隨即壞心地回話:
“那麼我就把一切真相告訴他吧!”
拉瑟爾也馬上反擊:
“…為了打消你這種念頭,看來似乎有必要讓你嘗點苦頭了。”
“哥哥,彆這麼做!”
佛萊契抓住哥哥的手,卻馬上被揮開。
“佛萊契,你去盯著,不要讓馬格瓦爾離開地下室!”
“…可是…”
“馬上去!”
“真是個蠻橫的哥哥啊!”
對於拉瑟爾的語氣,阿爾馮斯以略帶責難的語氣喃喃自語著。佛萊契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沉默地走開了。
“我們對馬格瓦爾說因為有賊人闖入,叫他躲到地下室去了,不過我們可是一樣危險的。”
“離開這裡吧!不要再回來了。”
“想要我們照你的話做,就靠實力來拚吧!如果我贏了的話,關於這間研究室,以及你的目的,你可要一滴不漏的全部告訴我。”
“…”
“看來你的心事很多喔,就讓我幫你清一清吧。”
“…哼。”
和昨晚相同,在月光照射下的石板地上,兩人對上了。
“阿爾,你彆出手。”
“我不會的。”
阿爾馮斯一邊回答,一邊看著他和愛德華兩人翻過的牆壁周圍.
“我會在這邊確認退路。”
“拜托你了。”
以愛德華的這句回答當作信號.戰鬥開始了。
已經沒有試驗彼此力量的必要了。一邊是想把愛德華趕出鎮上的拉瑟爾、一邊是想多問一些關於拉瑟爾研究的愛德華.彼此的目的再明確不過,而且也都是自己該使出全力的對手。
拉瑟爾舉起原本拿在手中的東兩.那應該是他從研究室中拿出來的鐵製容器。他雙手握住黑色鐵塊,光芒四散的同時,鐵器像是軟化般地歪斜.逐漸變形成比容器還要大上許多的鐵劍。
“…無視於質量的法則,你以為光靠口袋裡的‘石頭’就贏得了我嗎!”
愛德華將左手放在右臂上。然後左手像是要拔刀出鞘一般拉引著,機械鎧的一部分被拉曳著伸長,化成銳利的刀刃。
“那種大而不當的劍,我馬上就破壞掉!”
他向前跨出一步,右手快速地一掃,銳利的刀刃劃開了空氣。拉瑟爾以劍抵住愛德華的刀刃。
“……!”
拉瑟爾往後退了一步。原本以為可以靠這把雖不銳利、但以巨大沉重的劍取勝.但此時劍上出現了裂痕。
“怎麼了啊?想要用‘石頭’就用吧!”
愛德華挑釁說道。
“唔…”
拉瑟爾以手掌抵住劍幅極寬的劍刃,在愛德華將劍刺過來的同時轉了半圈。拉瑟爾以一記漂亮的回旋踢擊中愛德華的肩膀。
“痛…”
在愛德華停住往後飛的身勢重新站直前,拉瑟爾飛快地奔出,將兩手貼在研究室的牆上。
愛德華猜想他或許義要像昨晚一樣,從牆壁煉出尖錐狀的岩石而防禦著。但在拉瑟爾手離開牆上後出現的,卻是一道極小極小的門。
“……?”
在訝異的愛德華麵前,拉瑟爾押下了門的把手。在他將要打開之際,愛德華突然想起在這麵牆對而的是什麼東西。他為了要快速扭轉身子而向斜後方退,就在此時,從連結著研究室裡麵火爐的小門,噴出了炙熱的火焰來。
“啊!超危險的!”
在屁股著地、急著要重新擺好戰鬥架式的愛德華眼前,拉瑟爾的腳逼近了過來,愛德華再度慌張地閃躲開。不過回避歸回避、愛德華也不忘伸出右手的利刃,而瞬間注意到刀刃而閃開的拉瑟爾,腹側卻被愛德華的拳頭打個正著。
“太好了!”
“…你在高興什麼呢?”
拉瑟爾控製住愛德華打在自己腰側的拳頭,然後對他使了記過肩摔,壓向他的胸口。
“哇啊!”
理解到自己將要撞到地麵,愛德華急著以手抵住石地板.翻身跳了起來並一邊取得距離。拉瑟爾沒趁勝追擊,趁機休息了一下。
“…哼,很敏捷嘛,像隻猴子一樣。”
“你說什麼!”
“雖是隻猴子,出拳還蠻重的嘛!”
因為吃了—記回旋踢、肩膀仍在發麻的愛德華,對著按著腹側的愛德華露出一臉“你活該”的神情。
彼此都知道以煉金術是分不出勝負的,但就就算用具有高殺傷力的東西來製造攻擊機會,但為了讓武器發揮效用還是會變成近身戰,而兩人的戰鬥力一樣是不相上下。
“這樣下去得打到明天早上了。”
拉瑟爾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般地說著。
此間,他的手卻被猛力揮開。愛德華輕甩了幾下雖是揮開、卻像是被打到般麻掉的手。
“做得好。”
“你也是。”
拉瑟爾一邊調整著氣息,一邊按著心口爬了起來。
“急性子的你居然也會用這種算計的招式啊。”
“哈哈.這招很痛吧,我每天都跟我弟過招的,鍛煉方式跟你大不相同,正麵打到效果應該不錯吧?”
“是啊。大概是因為我看起來太像大人了,所以都沒人跟我交手吧。從今天起我會多跟佛萊契對打的。”
“咦?佛萊契他會打鬥嗎?”
佛萊契仔細看後更覺得細瘦弱小,感覺跟格鬥完全沾不上邊,結果拉瑟爾卻哼笑了起來。
“我真該學學如何跟比自己來得小的人打鬥。”
愛德華的太陽穴抽動了一下。
“…彆說了,你應該知道說出來會有什麼下場…”
“啊.你果然很介意這件事。”
拉瑟爾開心地說著。因為他隻是猜想愛德華或許會介意而故意以討人厭的口吻套他的話。正中紅心實在是令人開心。
“不要那麼在意嘛!”
這句話也是拉瑟爾刻意要激他的,他的真實念頭跟這句話意思完全相反。
“…你這家夥——!”
充滿怒意的拳頭並未打中拉瑟爾,拉瑟爾輕巧地躲開並隨即回過腳來。但出乎意料,因為憤怒而出手的艾德華竟然毫無雜念地思緒通徹,躲開了拉瑟爾的回旋踢。
“我一定一定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頓——!我一定要這樣那樣地把你大卸八塊!”
愛德華邊說邊使出牽製拳,最後做出像曼啪嚓一聲折斷什麼東西的動作。
“你這家夥,打從一開始就讓人討厭,說什麼跟我同年,卻冷靜得要命。你冷漠跟豁達得詭異也就罷了,但我看起來隻覺得這是不符年齡的老頭子樣。我看,恐怕是有假報年齡的可能性吧?”
不知怎麼.這句話居然踩中了拉瑟爾的地雷。
一聽到“老頭子樣”,他的嘴角牽動了一一下。
那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愛德華的眼睛,他為了要好好一雪之前一直被嘲笑的積恨,緊抓著不放又重複了一次:
“啊.你介意‘老頭子樣’這個字眼嗎?那我真該用其他的說法的 ,不說‘老頭子樣’,那該說是’乾枯’嗎…?哈哈哈,要想出適當的說法還真難啊!不過說真的,你到底幾歲了啊?”
形勢才一逆轉,愛德華就開始喋喋不休。原本看來氣憤的拉瑟爾,卸突然露出了笑容。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你很介意應該是跟你同年的我身高這麼高吧!”
他向前跨出一步,一針見血地說。
“你大概是希望我實際年齡比你大吧?”
“…唔!”
這次換愛德華氣起來了,不過,他是不會輸的。
“你才是啊,用那種冷漠的語調說著令人討厭的話,還真是跟你年齡不符的沉著啊!”
愛德華和拉瑟爾一樣地向向前跨出一步,以手指著拉瑟爾。
兩人的眼神以極近的距離交會。
“真的是讓人火大啊,這張冷酷的臉。”
“哼!你這隻直性子的小猴子。”
兩人間啪嘰啪嘰地出現火花。
往上看的視線對著往下看的視線。即使是在白熱化戰鬥的緊要關頭,他們也不忘互相交口。
“你可不要以為用人家的名字騙吃騙喝可以就這樣簡單了事。不過到時候,你也會用根本就不像小孩的老頭樣,喔不,我是說成人的處世手腕來擺平吧。”
愛德華邊這麼說,邊擺出要出拳揍人的動作,結果拉瑟爾開始用兩手輕擦著自己的眼睛。
“啊一好痛喔……一直低頭看人眼睛好痛喔!算了,你是不會了解這種感覺的吧!”
“……”
“……”
一個是要趕走對方,一個是要知道真相,結果現在這兩個目的早就都被丟到九霄雲外,變成了拉鋸戰。他們再次開始以交錯著煉金術以及拳腳攻擊的戰鬥。而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激烈的口舌之爭。
如果弟弟們看到這種低層次的戰鬥應該會想辦法調停吧.但正因為兩個弟弟都不在場,哥哥們的戰鬥就更加激烈了。
在兩個哥哥們展開激烈戰鬥的同時,阿爾馮斯為了確保脫逃路線的安全而沿著牆壁走著。
“…這下可能不妙了。”
阿爾馮斯趴在地上喃喃自語著.一邊等待著警衛走開。
他們進來時,警衛隻有站在門外的三人而已。但現在除了門前的三個人外,還可聽到牆外其他人的腳步聲,如果一翻出牆恐怕馬上就會被抓起來。
“那邊的牆壁上似乎裝著有刺的鐵絲網……”
阿爾馮斯將臉轉向和他們進入的方向相反的牆。如果警衛都認為沒有人會翻過裝有鐵絲網的牆壁的話,那邊應該就不會安排警衛。儘管自己也覺得纏繞的鐵絲很麻煩而不想從那邊過.但擁有鋼之手的愛德華和擁有鎧甲身體的阿爾馮斯他們兩人都可以毫發無傷地越過。
“要從那邊嗎…”
阿爾馮斯從地麵爬起時.位在他目標的牆壁前的樹木劇烈地搖晃起來。
“? “
難道是警衛?阿爾馮斯睜大了眼睛.但想確認已經來不及了。
嗶一!
劃破寂靜夜晚的,是警笛聲。
“!”
往館邸方向一看,可以看到燈一盞接著一盞地點亮了起來。
不知是誰呼喚著正在緊張的阿爾馮斯。
“阿爾馮斯先生!”
佛萊契站在那道張有帶刺鐵絲網的牆壁前。樹木之所以搖晃似乎也是佛萊契弄的。
“佛萊契!”
“你快去叫愛德華先生!不然你們就要被抓起來了!”
“我知道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阿爾馮斯並沒有去想佛萊契是否在欺騙自己。之所以沒有考慮到自己或許會和被埋伏的哥哥一起被抓起來的可能性,是因為佛萊契強而有利的視線。那看起來,就像是已經做好覺悟了一般。
當警笛響起時,愛德華和拉瑟爾正在互丟因為煉成而散落的鋪地石子。
“什麼?被發現了嗎?”
愛德華丟下鋪地石,轉頭看著館邸內點起的燈火。拉瑟爾同樣地注視著周遭,確認是否有警衛跑過來。
“我明明跟他們說過不準出手的…!”
“看來大家都不相信你啦!”
在被包圍前脫逃出的愛德華,聽到從中庭後傳來的阿爾馮斯的叫聲。
“哥哥,在這邊!”
“阿爾!”
“啊!等一下!”
拉瑟爾也追了上來。
“你乾嘛跟著我們!”
“我不好好做出把你們趕出去的樣子的話,我的立場也會變得很艱難啊!”
“是因為使用假名的事情要被揭發了吧?你隻想到要明哲保身。”
兩人跟著阿爾馮斯繞到中庭後方,在他的帶領下來到牆壁前。
佛萊契也在牆壁前。
“佛萊契!你為什麼在這裡?我不是叫你待在馬格瓦爾那邊嗎?”
拉瑟爾生氣地說著,但佛萊契卻無動於衷,將兩手貼在牆上,而在那上麵畫著煉成陣。
突然間光芒猛地向外四進,消失後出現了一道門。
“快點逃!這後麵就沒有警衛了!”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都對大叫著的佛萊契投以驚訝的視線。
“佛萊契,你會用煉金術?”
“不用‘石頭’就能做出這種東西的話,應該是比拉瑟爾能力更強吧!”
佛萊契推著兩人的背。
“快點逃啊!你們被抓到的話,我們也就糟糕了!拜托!”
如果他們冒名的事情被揭穿了,愛德華他們就可以用回本來的名字了。所以即使對方因為不希望被揭穿而要求他們,他們也沒有答應的義務。但是,他們被佛萊契強勁的眼神壓倒,兩人走出了那道門。門隨即關上,又變回了原來的牆壁。
騷動在牆的另一邊持續著,但愛德華他們所站立的牆外,卻是安靜得讓人害怕。也絲毫沒有警衛要過來的跡象。
“…結果還是被趕出來了。”
“…是啊。”
“……真是叫人不舒服啊。”
愛德華邊撫著被打中的臉頰邊低語著。
“既沒有‘石頭’,又沒有資料,拉瑟爾冒用我的名字,遲早會為我帶來麻煩,鎮民儘是些消極思考的家夥,這個鎮就算荒廢了也沒關係,所以我們在這個鎮上已經沒有該做的事了。”
愛德華仔細地條列著,阿爾馮斯則在一旁點頭稱是表示同意。
“說的也是,他們用的並不是真的‘石頭’而是試作品.還有個根本沒有資料的‘水’,佛萊契似乎在反省冒用假名這件事,鎮民也開始發現到他們說的那些話是行不通的,若鎮上真的荒廢了當然就不可能存在了,我們身在許許多多的分歧點上呢。”
愛德華斜瞟了弟弟一眼,阿爾馮斯也同樣地看著哥哥。
“…其實你很擔心吧,哥哥?”
“我可沒那麼說。”
“我隻是把哥哥真正的心情解釋出來而已。”
兩人再次抬頭看向牆壁。在原本已經靜下來的牆壁對麵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在那道牆中至今發生過些什麼事,他們也不知道。就連裡麵有著什麼樣野心的漩渦這點也是。
“…‘賢者之石’也好、‘金子’也罷,這些東西我都不希罕…嗎?”
愛德華重複著拉瑟爾的話。
“拉瑟爾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真讓人擔心…”
兩人歪著頭思索著。
總之,兩人確實是得好好花時間思考今晚所發生的事了。
將原本煉出門的牆壁回複原狀後,佛萊契轉向拉瑟爾。
“…對不起,哥哥。”
佛萊契低著頭向哥哥道歉。
哥哥的憤怒傳達了過來。雖然他的表情一如往常,但佛萊契相當明白哥哥憤怒得想要大罵。但是,拉瑟爾卻以冷靜的口吻,表現得毫不在意地說著。
“你指讓那兩人逃走的事嗎?那樣的話沒有必要道歉。如果他們被抓到、在馬格瓦爾麵前報出本名的話,被懷疑的會是我們。”
“…不是的,我不是指讓他們逃掉的事。”
拉瑟爾是故意猜錯的。由此可知他相當憤怒。
佛萊契又再次道歉。
“對不起,我用了煉金術。”
“……”
拉瑟爾的視線尖銳得令人感到疼痛。
佛萊契不敢正視哥哥的臉。
因為他曾和哥哥約定好.不使用煉金術的。
拉瑟爾深歎了一口氣,背過身去。
“…爸爸會難過的。他應該說過不希望我們用煉金術的吧.我希望至少能讓你不要用到啊。”
佛萊契看著哥哥的背影.發現到自己好像自從來到這個研究室後,就沒有正麵看過哥哥的臉。
因為他不想看到說謊的哥哥。
他不想看到利用‘石頭’來使用煉金術的哥哥。
不想看到拚命進行研究的哥哥。
但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哥哥的身體被好幾道鎖綁著,那些鎖束縛住哥哥的思考及行動,使他失去了自由。而且這些鎖,還是在哥哥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綁住的。
因為聽從哥哥的話,自認失去自由的自己,事實上是沒有那些束縛的鎖的。
失去自由的是哥哥啊。而被鎖綁死的這件事,彆人跟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知道的,隻有佛萊契一個人而已。
為什麼不解開它呢?
為了實現憧憬的那個人的心願而說謊。
為了繼承憧憬的那個人的意誌而拚命研究。
為了向憧憬的那個人道歉而使用煉金術。
可是,那份憧憬已經化身為枷鎖,折磨著拉瑟爾。
“…哥哥。你自己沒有注意到嗎?”
佛萊契小聲地問。
“什麼事?”
哥哥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受苦的這件事。
“你為什麼要說謊呢?”
“…為了進入這邊研究,隻有這個方法吧。”
“為什麼要研究呢?”
“為了繼承他的目標啊。”
“那為什麼你隻能靠自己的實力,而不能用煉金術呢?”
“因為他不準我們使用。”
毫無所覺的枷鎖。
“為了他而這樣做,你幸福嗎?”
“我很滿足。”
沉重的鎖。
“那麼…”
佛萊契以顫抖的聲音叫著。
“那麼為什麼你要露出那麼痛苦的表情來呢!”
哥哥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痛苦的?沒有發現到這一點的哥哥,實在太可憐了。
佛萊契說出了那道鎖的名字。
“哥哥,你並不是爸爸啊!”
“………”
拉瑟爾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僵硬,佛萊契看到這種情況又繼續說:
“…爸爸是很厲害,我們也尊敬他身為煉金術師的身分。因為崇拜爸爸而開始的煉金術,我們也很認真地存學不是嗎?但因為爸爸說要我們停止,我們馬上就停止接觸了。父親因為知道有某種東西能讓這個城鎮複興,為了進入研究室而說謊。因為父親的反對,就連必須用到的煉金術都不得不以‘石頭’這種來取代。哥哥你隻是在重蹈爸爸的覆轍不是嗎?這完全不是哥哥你的個人意誌啊!”
“……”
“爸爸也隻是普通人啊,雖然擁有師承國家煉金術師的實力.卻突然離開而來到這個城鎮進行研究,爸爸一定有他的理由在。我想他應該也不希望你這樣繼續下去,這樣下去哥哥隻會身敗名裂的…”
以和自己尊敬的人同佯成為煉金術師為目標,卻又被對方所製止。被自己崇拜憧憬的人,告減說千萬不要像他一樣。該是希望兒子不要成為像他這麼痛苦的人吧。
“…如果剛剛使用煉金術的事讓爸爸生氣的話,我會好好跟他解釋,我是為了不再為那些被我們利用的人添麻煩而使用的,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頂天迂地的煉金術師,所以今後我也會繼續使用下去的。”
“……”
拉瑟爾一直死盯著佛萊契。
是會被大罵一頓呢?還是會被痛打一頓?但是,佛萊契卻沒有移開視線。
解開這道沒有任何人、就連哥哥都沒注意到的鎖,是身為弟弟的自己的責任。
佛萊契直視著哥哥。
同時,他從胸口內感受到他以等價交換得來的勇氣。
結果,拉瑟爾什麼都沒說.在回望著佛萊契真摯的眼眸後,先挪開視線的人反而是他。
警衛過來叫他們到大廳去一下,他沒做回答,隨即就往館邸的方向走去。
“哥哥…”
佛萊契一邊追著,一邊抬起頭來偷看著哥哥的臉。
在月光照耀下的拉瑟爾.臉上毫無表情。
簡直像是立場顛倒一般,這下換拉瑟爾對佛萊契的話啞口無言了.
一進入大廳,馬格瓦爾斜倚存樓梯的扶手上看著艾件,僅對走進來的拉瑟爾及佛萊契投以一瞥。
“……小偷趕跑了嗎?”
“是的。”
“接連兩晚都來,害我都不能安心睡覺。愛德華大人雖然說置之不理也沒關係,但應該還是快點把他們抓起來比較好吧?”
“不。賊人他們也稍稍會用點煉金術,如果抓了他們讓他們進到內部來,到時不知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把他們趕出去.幾次之後就會死心放棄了吧。”
拉瑟爾一如往常流利地回答,馬格瓦爾卻搖頭,然後緩緩地說:
“…你們是怕他們和我見到麵,你們的偽裝會暴露出來吧。”
拉瑟爾嚇了一跳.全身僵硬。佛萊契也一樣。
“當你們說因為危險叫我待在地下室時我雖然照做,但躲在地下室實在閒得發慌哪!多的是動腦將許許多多的事情串聯想通的時間。”
馬格瓦爾的手指滑過樓梯扶手。
“你們應該聽過.這個地下室是專門為不聽我的話的人所準備的,這麼說來,你們應該想知道最後一個被關進去的家夥是誰吧?”
“……”
“最後被關進去的男人.是個出生於這鎮上的家夥。他進入中央去進行煉金術的研究,似乎表現相當優秀,卻不知為何被趕回這裡來,像是在逃命的驚弓之鳥一樣。因此我窩藏他,藉以交換請他幫我做‘賢者之石’。那家夥啊,說已經厭煩了煉金術,看到鎮上荒廢的模樣.拜托我讓他進行‘生命之水’的研究,聽他說那是種可以讓鎮上恢複以前的綠意的水。如果‘賢者之石’完成,我可以不讓軍方聽到消息保他平安,另外還讓他自由地進行研究,但兩者他都不接受。我曾說過為了做出‘賢者之石’,他想要什麼材料都可以.但他一直都重複相同的材料及方法,所以至今還是毫無著落,所以我才想讓他在地下室待著的。”
拉瑟爾和佛萊契從馬格瓦爾緊盯著他們不放的眼神知道,這種假裝是彆人的生活要結束了。
“…我記得那家夥說過他有兩個兒子,是金發銀眼的兩兄弟,他還笑說跟死去的妻子非常的像。因為告彆了奔波流離的生活,他還把兒子們叫到綠意盎然的傑諾泰姆來,那家夥的名字……對了對了,是叫納胥•特林卡姆來著吧。”
馬格瓦爾將手上拿著的文件一丟,記載著國家煉金術師愛德華•愛力克資料的紙張飄至兩人腳邊。
“…真的愛德華•愛力克,聽說是金發金眼。”
馬格瓦爾冒失地走近,粗暴地抬起拉瑟爾的下巴。
“這眼睛看起來不像是金色的。”
馬格瓦爾這麼說著,毫不留情地往拉瑟爾臉上甩了一巴掌。拉瑟爾因此倒在地板上。
“你們是納胥的兒子吧?”
但是拉瑟爾僅以手撐住地麵,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已經知道被你們說是小偷的人.事實上才是真正的愛德華他們了。要我把那兩人叫來對質嗎?”
馬格瓦爾抓著拉瑟爾的衣領破口大罵著,但拉瑟爾依舊是麵無表情。
“你這小鬼!”
“……!”
馬格瓦爾再次揚起的拳頭,打中的是佛萊契,他衝進拉瑟爾與馬格瓦爾兩人間。
“請你住手!一切確實都如你所說的,我叫佛萊契,我哥哥叫做拉瑟爾,納胥•特林卡姆是我們的父親!”
佛萊契一邊感到太陽穴劇烈地疼痛,一邊喊了出來。
“佛萊契!”
拉瑟爾慌張地摸著弟弟的額頭。讓他想動手的怒意充滿全身,拉瑟爾狠狠地瞪著馬格瓦爾,但就在這時,兩人身邊已被警衛團團圍住。
“把他們關進地牢去!”
馬格瓦爾下令。看著手被抓在身後、被推著往前走的拉瑟爾,馬格瓦爾伸出手去。
“哎呀,差點忘了重要的東西。”
他將手伸進拉瑟爾胸前的口袋,取出了紅色碎片。
“雖說是試作品,似乎也是相當好用嘛!隻要再改良一下說不定就可以煉成金子了哪!”
看來他似乎看到了拉瑟爾與愛德華的戰鬥。馬格瓦爾將東西拿近燈光秀,出神地欣賞著‘石頭’。
“為了完成還得找新的煉金術師來,不籌措研究費用也不行,真是忙碌啊!”
從他的語氣聽來,他完全不在意為了這個目的,讓鎮民的生活愈來愈苦的這件事。馬格瓦爾的思緒,已經翱翔在那莫小的碎片能帶給他莫大利益的美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