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用那種態度說話那還真是對不起你啊!有錯是那些家夥吧!麵對那種家夥卻還得寬宏大量地原諒他們,那才奇怪咧!”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從不知情的第三者看,不會知道哪邊是壞人的吧?再說,有我們出手,你的角色會變得更壞喔!”
“哥哥你……”
分不清哪邊才是壞蛋,這是愛德華自己也常說的話。阿爾馮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若要說是哪一邊,在愛德華展現於外的表麵性格中,強迫、傲慢是比較常見的。而要說他會個暖和自己擁有相同的表徽的人意氣相投、還是會互相排斥的話,答案恐怕會是後者。
“哥哥你不也是個說話毫不留情的人嗎?”
“是這樣沒錯,但我可沒那麼拽。”
聽愛德華這麼一說,露比嘟起嘴來。
“傲慢的是誰啊!既然是要逃離那些家夥,那種時候乖乖閉嘴不就好了!”
“如果你這種人是壞蛋的話,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哼!早知道不幫你就好了。”
“那我就不客氣地說了,你不出手才是幫我大忙呢!不過阿爾馮斯另當彆論,謝謝你喔。”
或許是愛德華說話方式觸怒了露比,她繃著臉這麼說著,最後則向阿爾馮斯露出笑臉。看來她似乎很喜歡率先出手幫助她、擋住哥哥的氣勢然後四兩撥千斤的阿爾馮斯。
愛德華覺得愈來愈無趣了。
“什麼嘛!我也幫了你吧!你更本就還是個小鬼嘛!”
看來露比也一樣覺得自討沒趣。
兩人將阿爾馮斯丟在一旁,臉對臉地吵了起來。
“我才不是小鬼——!”
“哎呀!那怎麼這麼小一點啊?”
“你……你這家夥!”
一說到‘攜,愛德華馬上變臉。
“你也不過比我高那麼一點,你還真好意思說啊!”
最在意身高的愛德華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要往露比的額頭戳下去。他的動作的卻算是相當快了,但露比卻更快地擋開他的手!
“好痛!”
“不要因為我是女人就小看我!”
在相互瞪視、仿佛能聽到‘啪茲啪茲’的火花聲的兩人間,阿爾馮斯對眼前的情景率直地感到佩服。
我從剛剛就在想了,露比真的很厲害呢!“
能躲開因聽到‘攜就反射性行動的愛德華的手的人實在不多。但是露比卻輕輕鬆鬆地擋掉了。
“算了啦,哥哥……露比,這個人是我哥哥,他叫愛德華。”
“你哥哥?真的嗎?”
“我從剛剛就是這麼喊他的啊。”
“不是的,我以為你喊他哥哥隻是一種朋友間以年紀相稱的尊稱。可是……”
露比抬頭看著阿爾馮斯,接著低頭望向愛德華。愛德華感覺到露比即將說出的話,用力地回瞪著她:
“……你要是敢再一次提到身高的事,我就把你打飛出去……!”
“我才不會呢。我沒興趣欺負小孩子。”
看到愛德華在不僅是身高、姿態,甚至連年齡也較長的露比麵前就像個小孩子般,阿爾馮斯不由得笑了起來。
“夠了!阿爾,我們走!”
愛德華重新提起行李,打算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肩頭卻被阿爾馮斯溫和地按住。
“你要去哪裡?”我們就是要來紫藤鎮的啊。
阿爾馮斯就這樣抓住哥哥,開口問露比:
“那個,莫非露比你正巧是紫藤鎮的居民?”
聽到他這麼一問,露比也不再與愛德華針鋒相對,重新轉向阿爾馮斯。
“是啊,沒錯。”
“哥哥,太好了!這樣就可以休息了。”
“沒什麼好高興的。”
愛德華依舊被阿爾馮斯按住,擺出一張臭臉嘀咕著。
“這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有露比幫我們帶路。”
阿爾馮斯一邊勸解哥哥,一邊問露比:
“我們好象迷路了,在這邊找了兩天半……城鎮離這裡有多遠?”
聽到他這麼問,露比露出了像是相當意外的神情。
“兩天半?需要花那麼多時間嗎?從這邊抄近路到隔壁鎮也才要一天唷。”
“是這樣嗎?”
“因為沒有建築物的影子,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了……真是害人不淺……”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深深歎了一口起。
“……建築物的影子……?難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跑到紫藤鎮了?”
“是、是啊。”
“好吧,那我幫你們帶路。看,城鎮就在前麵那裡。”
“咦?”
露比突然指向什麼也沒有的傾斜處,愛德華和阿爾馮斯同時開口回問:
“在哪裡?”
“什麼也沒有啊……?”
定眼一看,露比所指的方向沒有任何東西。沒有城鎮、沒有人影,前方隻有平緩向上隆起的山丘。
但是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之前沒聽到的聲音。
“……這是什麼?”
“水流聲?……”。
在爬過緩緩向上攀升的傾斜後,愛德華和阿爾馮斯耳邊的聲音變的更大聲了
“到了。”
領先幾步走在前麵的露比回過頭來。
“這裡就是紫藤鎮。”
露比站在緩坡上,指著前麵。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一登上山丘,就為眼前拓展開來的光景奪去了呼吸。
“……!”
“!”
褐色的大地一望無儘。在那上麵翻落著岩石,沙礫隨風而其舞,天空彌漫著黃色的沙霧。
這些景象和之前的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在那當中卻突然開敞著一個巨大的洞穴。
鑿開平坦大地般、巨大洞穴的黑色邊緣,像峭立的山崖般直直向下延伸至幽深的洞底去。愛德華他們所站著的這片大地雖然仍受著日照,洞穴卻像是已經被禁閉在陰影中。陰影變的微暗,開始覆蓋在洞穴上。
“這就是紫藤鎮……”
在那巨大洞穴底部的是個城鎮。
在呈橢圓形的洞穴底部,有著由右向左流動的河水。地下水似乎是從右側崖壁的某處流出的,所以可以看見調節水流的閘門。水量經過調節的水流進入位於城鎮中央的水道,接著被道入相反的左邊崖壁中。
以在水門附近最大的房屋為首,水道周圍並排著許多人家。看起來像是工廠般的長方形建築物也並列著,當中甚至還有圓頂形的大型鍋爐。到處布滿了農地,農地中種的大概是青菜及水果,可以看見身背裝滿青菜竹簍的居民身影。
吹起了一陣風,將水聲及工廠的運作聲帶了過來。
“真是驚人……!”
愛德華脫口而出讚歎之聲。
像是不毛大地沙上突然出現的樂園,那就是紫藤鎮。
“你們都沒想過可能在懸崖下嗎?”
“恩,看這樣子,光是進去就需要冒險的勇氣了。”
阿爾馮斯相當感佩。
“我終於理解為什麼那些強盜進不去了。”
“入口隻有這麼一個而已。”
露比開會司沿著洞穴邊緣走了過去,在前麵有兩名身強體壯、拿著槍支的男子。
“從那邊開始,崖壁會以巧妙的間距延續至洞底。隻有從那邊才能勉強抵達洞底。”
“那對麵那邊如何呢?那邊不會有人來嗎?”
愛德華眺望著遠處洞口的另一邊。
“那邊比這邊更加危險。那邊有許多裂縫,還有聳立的峽穀,更有許許多多的小洞,所以隻有這邊需要戒備。剛剛那些家夥是無法進入這種槍的射程距離內的。”
強盜們之所以沒有窮追不舍,似乎是因為這個緣故。被用來當作入口的地方,放了兩塊大岩石,在那聲麵架著木棒,持搶的男子們應該就是看守此處。
“原來如此,是天然的要塞啊。那我們能夠進去嗎?聽說要進入鎮上是有條件的。”
“話是這樣沒錯,但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一點也合乎鎮上的法律。一定要向你們表示謝意才行。”
“鎮上的法律?”
“是啊。”
露比明快地點著頭,開始朝著入口走去,引導兩人進入洞穴底部。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順著懸崖些許的坡度往下走,然後通過作為補強之用的狹小木梯,等他們下降到了城鎮時,城鎮已經完全被包圍在一片夜色之中.
“哇...!”
“!”
雖然從上麵看下來完全是個位於地底的幽暗城鎮但一改變視點之後,就覺得城鎮看起來是朝著天空拓展開來的。
而因為圍繞並包覆住城鎮的高聳崖壁的遮擋,從城鎮中央看上去,可以看見仿佛是被挖成橢圓形的天空。從該處看到的星空,擁有一種仿佛要降下來的虛構魄力。
“...哇——!真是漂亮。”
愛德華為第一次看到的光景陷入半失神的狀態。
“你可不要流口水啊!你的嘴巴是開著的。”
被這片驚人的景色所征服、抬頭看著崖壁、張大了嘴的愛德華,在露比的嘲笑後慌忙地閉上了嘴。
“羅哩叭嗦,吵死了!”
“真是的,彆那麼愛吵架嘛。”
阿爾馮斯邊笑邊說,隨即跟在露比身後走著。
“吱!囂張的家夥...”
因為自己老是被彆人說囂張,所以愛德華這一回也老是以囂張批評露比。
露比一邊在城鎮裡麵帶路,一邊指著城鎮的某側:
“從入口進來,在右手邊的是統領這個城鎮的列根先生宅邸。”
露比手所指的方向,建著一棟巨大的白色房屋。和鎮上的房屋相比,屋子不僅大的誇張,占地也廣。
“水門就在這房子的正後方。從那邊調節水量,然後流經通過鎮中央的水道供給使用。”
在白色房屋的後麵可以看到高大的牆。那雖然是緊貼著崖壁而建的,但在牆壁儘頭處應該就是調節流出水量的水門。
“沒流入水道的水怎麼處理?”
“在房屋底下建有水道,會流入那邊去。地下水道跟流過城鎮表麵的水道,出了城鎮後就合而為一。”
露比將手由右往左移動進行說明。愛德華則發現到下遊處的牆壁儘頭有著裂痕,水流入這道從地麵通到地底的裂縫,與地下水道的水合流,就這樣隨著地麵內的水脈向前流去。
紫藤鎮是個巧妙運用天然裂縫及流過的河川的城鎮。
“在這條河的最上遊,有幾座礦山吧。”
愛德華借由在空中閃耀的星鬥確認方位,和腦中的地圖相互對照。
“是的。混雜有從深處的礦脈衝刷下來的岩石與砂礫、以及混有寶石的礦物都會隨著河流下來。原本深埋在地層中的石頭,在紫藤鎮就會跑到地麵上。鎮上就靠精製加工這些石頭以為財源,強盜們就是因為想要這些資源而來襲擊我們的。”
“那你們是怎麼把那些東西運出去的?”
一聽到這個問題,露比驕傲地挺起胸膛。
“那是我的工作。”
“露比你?”
“這些礦物每個月一次集中起來,然後運到鎮外。當然外麵還有那些強盜,所以就由我擔任警衛來守護這些礦物。平時我也在鎮上擔任警衛。”
“難怪,我就想說你真厲害。”
“脾氣也很厲害吧。”
“哥哥你...”
阿爾馮斯瞪了愛德華一眼。
“不過一個女孩子,做警衛的工作應該很辛苦吧!”
但是露比卻仿佛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地笑了起來。
“我隻是想為列根先生儘一份力,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他幫助一無所有以及無家可歸的人,並且提供他們工作。因為他,大家才有幸福的日子過,我也是其中之一。為了報答他在我小時候對我的幫助,所以現在我請他讓我擔任警衛,保護鎮上以及他的安全,因為是列根先生教會我新的生存方式的。這裡是個樂園,雖然沒有電力有點不便,但酒精燈也很夠用了。你們瞧,街燈點起來了。”
在露比指著的地方,拿著某一端燃著或的長木棒的人,正在點亮鎮上的街燈。那使得在崖壁之下、乍看暗的恐怖的城鎮明亮了起來。
“荒野中的樂園,是嗎?”
一邊來回看著朦朧浮現的城鎮全貌,愛德華這樣自言自語著。
他們在鎮上走著,不久便遇到一群坐在路旁的男子們。
“喂——!露比,你回來啦!”
“辛苦啦,露比!”
男人們注意到露比,向她揮著手。
“各位,你們正在休息嗎?”
露比也朝他們揮手,並且問著。
“是啊!今天出來了顆很大的寶石喔,現在正由其他人在打磨。”
“那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還有呢,今天趁著休息的空檔,我們還幫新田地堆好了土。你瞧!就是因為這樣,今天身上特彆臟哪!”
“你一年到頭都是這麼臟的吧!”
“哈哈哈哈!”
男人們開心地笑著,愉快地拍著自己身上臟汙的衣裳。男人們的臉龐雖然肮臟,但卻讓人感覺到一種樂在工作的人才有的清爽感。他們也親切地向愛德華及阿爾馮斯搭話。
“哎呀、沒見過的人呢。”
“你身上穿的那時盔甲嗎?真是帥氣哪!”
“謝、謝謝你。”
大多數人都是問他為什麼要以這副模樣示人,像這樣突如其來地被讚美帥氣倒是頭一遭。在因為這種新鮮的想法而感到不好意思的阿爾馮斯旁,其他的男人饒富興味地看著愛德華的右手。
“你也裝著很棒的機械鎧呢,同伴。”
男人一邊露齒而笑,一邊伸出兩手給愛德華看。
“我的也是機械鎧。但多虧有它,讓我即使從事稍具危險性的工作也不會受傷,工作場所的選擇也比其他人多!雖然軍方那些家夥讓我吃了不少苦,但來到這個鎮後,我開始能夠對自己的手變成這樣心懷感激。”
雖然不知道他是因為擁有什麼樣的過去,手才變成了機械鎧,但這名男子似乎很為自己機械鎧的雙手感到驕傲。男人‘喀鏘’一聲地互擊自己的雙手。
“既然有這麼了得的雙手,怎麼能不好好使用呢!”
“我們跟上麵世界那些再怎麼努力工作生活也不會變好的家夥不同,我們是有工作動機的。”
“是啊,幸運的是這還是鎮上的規定。”
“你們說的規定是?”
就在露比準備要回答因為感到在意而反問的愛德華時,男人指著前麵的道路。
“這麼說來,列根先生現在人就在廣場呢。有三個說想成為這邊的新居民的人來,現在他們應該正談到一半吧!”
其中一名男子的這句話,讓露比的臉龐整個亮了起來。
“列根先生嗎?”
露比沒回答愛德華的問題便衝了出去。
“列根先生是這裡的鎮長嗎?”
“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愛德華及阿爾馮斯跟在奔跑的露比後麵,不一會兒便來到似乎是位在城鎮中央的廣場。
“列根先生!”
露比跑至在廣場上正與數名男子在談話的男人身旁。
“列根先生您的信我已經順利地在鄰鎮寄出了!這是收據。”
“喔,露比,你回來了啊。”
轉過身來的,是名年紀稍長的男子。他的一頭銀發長至肩際,臉上還有著明顯的歲月痕跡,年齡應該約屆耳順之年。他的藍色的眼睛溫和地眯細著,從為了遮擋夜裡寒氣的鬥篷中伸出手來接過露比的寄件收據。
“老是麻煩你為了我私人的事情出去,不好意思。”
低沉沙啞的聲音慰勞著露比。
“列根先生您和老朋友不是一直都有書信往來嗎?所以就算是您私人的事情,我也很高興能幫得上忙。”
大概是能得到列根先生讚美非常高興,從露比微笑的臉龐看得出她很為自己能派上用場麵而感到驕傲。
看著這副景象愛德華對阿爾馮斯低聲說道:
“跟之前的威勢大不相同呢。”
“啊哈哈!”
和與愛德華爭執時不同,對於輕聲細氣的露比,阿爾馮斯也苦笑了起來。
慰勞露比辛苦的列根,也對愛德華及阿爾馮斯露出溫和的笑臉。
“哎呀,新的訪客嗎。”
“啊、這兩位是...”
露比有些慌張地對列根介紹。
“這個嘛,剛剛我在鎮外被強盜纏上時,是他們出手幫助我的。因為我想不道謝不行,所以就...不過他們好像不是為了要在鎮上定居而來的...”
露比想是在偷看般、抬眼偷瞄列根的反應,這副模樣讓愛德華感到懷疑:
“難道我們不能進去嗎?”
想起來到鎮上之前遇過的旅行商人所提的鎮上會選擇進入的人的事,愛德華低聲喃喃著,列根卻緩緩搖了搖頭。
“不、不,沒有關係的。雖然這裡原本就不是誰都歡迎的城鎮,但你們是露比的救命恩人。
在這裡把恩人趕走,才違反我們鎮上的法律呢。兩位就在此好好休養、消除旅途中的疲倦吧。”
“法律?”
無法順利理解的愛德華反問著。
“啊,是啊。”
列根麵向愛德華,依舊是溫和如故。
“我們紫藤鎮有個重要的原則,就是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
這個煉金術師耳熟能詳的名詞,令愛德華和阿爾馮斯大吃一驚。
等價交換是煉金術師的基本。這雖然是將質量保存法則與自然定律相乘的煉金術常使用的名詞,卻沒有想過這居然會被使用在城鎮的法律上。
“等價交換可以變成城鎮的法律?這種想法還真是罕見。”
一聽到阿爾馮斯單純地這樣表達出自己的感想,列根溫和的笑臉竟露出了淡淡的悲哀,一邊從廣場來回地掃視城鎮。
“沒錯。或許正如你們所說,這真的很罕見。...一就是一的價值,這原本就是世界上一切事物相對應的價值。但是,上麵的世界又如何呢?祈求和平的代價,就是軍方大量製造出的家破人亡以及殘障者。為使企業發展,代價就是不支付工作者應得的抱酬。這世界橫行著無道德可循的事情啊!”
回想著懸崖上麵的世界,列根的口吻帶著沉靜的憤怒。
“對於麵對一切的不義,認為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是自己自作自受;隻能感歎世情的人們,我將自己從熟知的煉金術當中所得出的等價交換這種完美的規則,簡單易懂地傳達給他們,期望這能讓他們在新生活當中充滿希望地活下去。”
“身為煉金術師的愛德華應該很了解吧?等價交換,你應該知道吧?”
露比截了一下愛德華的肩頭。看來他似乎看到愛德華在剛剛與強盜的戰鬥中使用煉金術的模樣了。
聽到這句話的列根。微微張大了眼。
“你是煉金術師嗎?”
“啊,多少算吧...”
愛德華含糊其詞。
雖然才剛來到鎮上不久,但察覺得出來住在紫藤鎮的人對軍方都不具好感。如果自己身為軍人的事情被揭穿的話,恐怕就不會受到歡迎了,同時勢必也會延伸出‘為什麼國家煉金術師要來這裡’的疑問。一旦變成那種情況,自己代替偷懶的羅伊前來視察的事情也會曝光,屆時羅伊一定會埋怨自己‘叫你不要講你還講!’。到時自己將會為不得不聽從羅伊的話而感到憤怒不已。
這種複雜的心境八成是表達在臉上了。看到愛德華煩惱地含糊其詞的模樣,列根的心裡似乎以為愛德華僅僅懂得一些煉金術的毛皮,是個不大能理解等價交換意義的普通孩子。
“你應該也知道等價交換吧?”
列根像在對小朋友說話似地略彎下腰,詢問著愛德華。
“啊,這個嘛...”
愛德華的內心一邊為自己被當成小孩感到不爽,一邊對阿爾馮斯使了個眼色,便串通好一起沉默不語。他們心中認為,這至少比在弄不清楚鎮上情況前隨便亂說而被趕出去要來得好。
列根像是要教導愛德華般地開口說著:
“我在研究煉金術後,認為等價交換是最容易讓人理解人是生而平等的一種啟示。工作的話就是那些工作的成果,努力之後就是那些努力的花朵。這是個在上麵世界沒有任何人能達成的平等世界。我就是借此想拯救那些為不平等所苦的人們。希望你也能以一名煉金術師的身份,就等價交換的意義來思考這個城鎮的一切。”
列根打直原本彎著的腰,將臉轉向在愛德華他們來之前他原本在交談的那三個人。
“因此,我們這個城鎮是以新規則在拯救那些背負著痛苦過去的人們而存在的。隻有能符合這個條件的人能進入,你們明白嗎?”
這段話讓聽者麵麵相視。看來他們似乎是因為希望能在這城鎮定居而前來的人。其中一人瘦得像風一吹就會斷的竹竿,還有一名形似商人、在滾輪已經壞掉的行李箱上層層堆滿雜貨的男人。剩下的一人或許是在旅途當中,是名手拿木杖、身著輕便旅行服裝的男人。
在他們當中,像商人的男人一臉為難地開了口:
“也就是說,像我這樣的商人會被拒絕羅?”
“非常抱歉,我們沒有餘力接納還有家可歸的人。因為這裡的地理條件特殊,所以腹地是相當狹小的。...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列根對身著旅行服裝的男人問著。
“我是因為聽說紫藤鎮是個樂園,想說這裡或許會有賺得到錢的工作...”
旅裝男子取下蓋在頭上的頭巾。
“你應該有家人吧?”
“我有妻子...”
“那麼就請你回去吧。既然有人在等著你,你就該跟那個人相持相扶活下去才是,不是嗎?”
“是、是的...”
“紫藤鎮無法支持你,你太太才能夠。”
在溫柔的諄諄教誨後,列根又轉向下一名男子。
“那你呢?”
“我在內亂中失去了房子及家人...但軍方卻沒有給我任何交代...就在我覺得當今時代充滿錯誤時,聽說了這裡的事,於是就來了...”
男子一邊目光閃爍地看著列根的臉一邊答著。列根卻一溫暖的眼神看護著男子戰戰兢兢的模樣。
“你無家可歸吧,那麼你可以在這裡住下來,我也會安排工作給你的。”
“不過...那個...”
“什麼?”
“我...那...在之前工作的地方被同事搶走工錢,所以一氣之下就...”
男子才說到這裡,列根就輕輕地抬起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這個理由就夠充分了。”
“喂,等一下!搞不好這家夥是罪犯納!既然你們可以接納這種家夥了,那為什麼我就不行?我是相信在紫藤鎮賺得到錢,為了來到這裡才連行李箱都拖壞的耶!”
列根的話讓商人忿忿不平。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鎮有錢得很——才都以這個鎮為目標!你們這一帶一日不開放,遲早會有強盜團來掠奪的!偽善也要有個限度吧!”
“你這是威脅嗎?”
商人的話令露比豎起眉來。
“你這種家夥才是什麼都不懂好不好!偽善的是外麵的世界吧!歌頌和平,卻讓那麼多人陷入不幸的軍方才叫偽善!列根先生他是在幫助成為那種偽善的餌食的人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恩情!如果強盜真的來了,我也會好好保護他!”
“露比,好了。”
列根按住以驚人氣勢回敬商人的露比肩頭。
“可是,列根先生!”
“露比真的永遠都活力十足呢。我真的擔心將來哪天你要跟著彆人走掉時的情況呢。”
“即使是將來,我也已經決定要為列根先生付出一切,我忘不了您的恩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列根以和愛德華他們說話時更加溫柔的聲音笑了起來。
“我是擔心你這副模樣會嚇壞你未來的夫婿啊。我可是很期待看到費儘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的你及鎮民,能在紫藤鎮找到幸福的模樣呢。”
列根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向商人貨物如山高的行李箱。愛德華和阿爾馮斯留意到他的手腕被畫有煉成陣的布條包著。
“來到這裡真的是相當辛苦的。外界的人並不知道紫藤鎮是個以什麼為目的而存在的城鎮,隻是一味地流溥著富有的傳聞。聽信著溥聞而前來的你會感到憤怒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至少讓我幫你把它修好吧。”
行李箱被微弱的光芒包圍住。
“啊!”
男人低聲叫著。
就在列根的手離開行李箱後,原本壞掉的車輪已經因煉金術而完全修好了。
列根叫來站在廣場入口處的警衛,叫他護送不被獲準進入鎮上的男人們出去。將被鎮上所接受的男子交代給另一名警衛,然後轉向愛德華他們。
“花了不少時間呢。那麼,兩位就在紫藤鎮慢慢休息吧。既然你們是露比的恩人,就不必在意吃飯或花錢的問題,儘情地享受吧。”
列根這麼說完隨即轉身,以緩慢的步伐朝他住的房子走去。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被帶到的,是間從城鎮中心住下流方向走、靠近水道的小房子。這裡原本應該有人住的,所以櫃子和床鋪一應俱全,還裝上了燈。
“餐廳就在從剛才的廣場往右手邊走一點的地方。因為外麵就有水桶,你們可以從水道裡打水來用。”
露比邊說明邊為等點上了火,然後回頭對兩人說:
“如何?和列根先生見麵的感想?”
她的聲音裡充滿著希望聽到自己所尊敬的人被讚美的心情,以及被讚美是理所當然的自信在。
“從優先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這點,可看出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能提供無家可歸的人容身之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彼此點了個頭,這麼回答著。
雖然對犯罪者的罪行睜隻眼閉隻眼地幫助是與法所不容的事情,這點另人無法認同,但列根的寬大胸襟確實感動了愛德華他們。
聽到這裡的露比興奮互擊雙手,顯得相當高興。
“我就說吧!他真的是個很棒的人!像眾人生麵平等這種在上麵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做到的事,列根先生卻將之實現了。上麵的世界充斥著搶奪、豪取、賄賂,殃及一般百姓的後果,就是導致失業、不安、渾沌橫行。但是在這裡,我們有等價交換的明快條件,因此大家也拚命辛苦地工作。簡單地說,就是在軍方統治的世界中做不到的事,列根先生做到了。”
從這段話可以清楚窺見露比對列根先生的尊敬有多麼深。
“你很尊敬他嘛。”
“是的,我發誓過要一直在他身旁為他分憂的。...所以...”
露比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接著她一邊低垂著頭,一邊‘咯咚’地踏著地板,先看向阿爾馮斯,然後才抬起眼睛看向愛德華。
“...什麼啦?”
愛德華擺出一副‘你還有什麼屁快放’的姿態,但從露比的口中吐出的卻不是挑撥的話。
“...今天...嗯...謝謝你們幫我。”
像是極難以啟齒般,露比對著愛德華小小聲說著。
“雖然我發誓過一直在列根先生身旁,但如果像今天這樣,在指派任務回程的途中被強盜襲擊喪命的話,就不能待在他身邊了。我無法忍受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露比的瞳眸中展現著要陪在自己所選擇的人身旁的堅強意誌。
“那時我雖然是那樣說話,但其實我是非常感謝你們救了我的。壯誌未酬身先死,那時我最不希望的。”
“彆這麼說...,你彆這麼客氣。我們幫助露比你也隻是偶然,而且後來反而是你帶領我們到鎮上,這才是幫了我們的大忙呢!有困難是彼此幫助是應該的。”
聽到原本一直氣勢洶洶的露比這麼真成地說話,阿爾馮斯慌亂地揮著手,一邊選擇著不會讓露比覺得過意不去的字眼,一邊征求愛德華的同意。
“對吧?哥哥。”
“是啊。”
對阿爾馮斯用力點頭的愛德華更接著說:
“你再這麼繼續客氣下去,讓人覺得惡心的。”
“你說什麼!”
露比想也不想地舉起手來,愛德華則一溜煙地跑到她伸長拳頭也打不到的地方去。
“什麼啊,哪有人感謝還舉起拳頭要打人的——!”
“是你的問題吧!”
“我是為了不要讓你那麼介意,故意說的啊!”
“所以我說,你可以用讓人聽起來比較愉快的方式說吧!”
在再度鬥起嘴的兩人間,阿爾馮斯打著圓場。
“算啦算啦。...對了,露比你接下來的打算呢?”
“我差不多該去換班進行巡邏了,得在此向你們道彆嘍。”
露比指著崖上的方向。在那裡有著持槍的警衛,在靛藍色的夜空下及懸崖邊來回移動著。大概是為了牽製以紫藤鎮為目標的那些強盜的行動,可以看見他們不時地舉起槍來。
“那我走嘍!”
“嗯,謝謝你。”
一看到阿爾馮斯揮手跟她說再見,露比笑了起來。
“改天見,阿爾馮斯。”
對特意隻強調阿爾馮斯、揮手而去的露比的背影,愛德華扮了個鬼臉。
“哥哥你真是的...”
阿爾馮斯苦笑著,回頭望向他們要過夜的房舍。
“不管如何實在太好了呢!他們願意讓我們留下來。那麼,接下來怎麼做?先去視察?還是要休息?”
“上校羅哩叭嗦的,那就先去視察吧。...去餐廳。”
愛德華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說著。就在這是,他的肚子‘咕嚕’了一聲。
這份巧合讓阿爾馮斯和愛德華兩人都笑了起來,他們放下行李,朝在廣場附近的餐廳走了過去。
餐廳內部相當寬闊,可以見到四處擺放的餐桌上並排著料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們熱烈交談的模樣。
“歡迎!”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在入口附近的座位坐下,一名年近四十歲的女性來到他們麵前。
“我聽列根先生說了,兩位是露比的救命恩人,所以兩位吃什麼都行。兩位想要什麼呢?”
女子笑容滿麵地說著,一邊將菜單遞給了愛德華。
“但是不用付錢這...”
愛德華感到猶豫,但女子又再指著菜單。
“這個鎮講求的是等價交換的原則。兩位既然幫助惡劣鎮上的居民,就請彆客氣,告訴我兩位想吃的東西吧!”
因為肚子也實在是餓的厲害,愛德華也就乾脆地接受這份好意。
“那麼請給我蔬菜湯、窖烤公羊肉、薯泥以及咖啡。”
“好的好的。”
記下愛德華所點的東西後,女子又問阿爾馮斯:
“那您呢?”
“我還不餓。”
“這樣啊?那如果您想用餐再告訴我喔!”
在女人溫柔地說完、走掉之後、阿爾馮斯有些覺得奇怪地問著愛德華:
“這些東西對哥哥的食量來說太少了吧?”
“沒關係的。”
愛德華稍稍向前探出身子,對阿爾馮斯低語道:
“因為如果到時又說要我付錢,那就傷腦筋了啊!所以我隻點了錢包裡的錢夠付的餐點。”
“原來如此。”
阿爾馮斯撲哧一笑。
“而且紫藤鎮好像也沒有銀行呢。”
“正是如此。要是有個萬一,這次又弄得吃霸王餐不可的話,要怎麼從這個四周都是懸崖的城鎮逃掉就是一個大問題。”
“聽起來總覺得之前的霸王餐事件給你留下奇怪的創傷呢!”
麵對覺得可笑而笑了起來的阿爾馮斯,愛德華刻意扮了個鬼臉。
“晚點我可要對那個害我有心理創傷的元凶好好吐苦水才行。”
愛德華誇張地這麼說完,和阿爾馮斯相視而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女子端著薯泥及蔬菜湯前來,愛德華一邊一臉迎著湯的蒸氣,一邊拿起叉子,就在這時。
“喂!那可是我種的馬鈴薯哪!”
坐在鄰近座位的男人舉起手上的酒杯,以充滿朝氣的聲音說著。
“雖然日照有點不足,不過品質還是很不錯的。...味道如何呢?”
“嗯,很甜,很好吃。”
在一個勁地動著嘴巴咀嚼的愛德華旁,男子高興地互擊雙手。
“我就說吧?果然還是吃好吃的東西,才會有力氣的啊!有氣力才能工作嘛!你也要把它吃得乾乾淨淨的喔!”
男子抓住隻是默默坐著、什麼也沒有說的阿爾馮斯的手,其他男人也都平易近人地向愛德華他們搭話起來。
“就是啊。列根先生塑造出的世界,是由我們在支撐的。”
“不好好地吃就沒法子工作,不工作的話就賺不了錢,賺不到錢的話,這個城鎮也完蛋了。”
“你們瞧,紫藤鎮賺得最多的人是那樣子吃飯的!”
一名男子指著另一桌吃著雞肉的男人給愛德華及阿爾馮斯看。
那是名渾身肌肉、長相不怒而威的男人,看起來相當適合做需要出力的工作。
“尼爾!”
不知誰這樣叫著那個男人。
“嗯?”
叫做尼爾的男人用酒灌下剛剛吞咽的雞肉後,將臉轉向愛德華及阿爾馮斯。
“嗯,兩位就是露比的救命恩人吧?哎呀,我聽露比說了,真是非常感謝你們。”
尼爾拿著酒杯往愛德華他們的桌子走過來,拉了張附近的椅子坐了下來。他的這段話讓愛德華想起剛剛原本在向他們道謝、後來卻不知為何又凶了起來的露比,他努力思考著。
“是感謝嗎...”
愛德華的這個動作,讓尼爾放聲大笑。
“哈哈哈!那孩子就是那麼倔強。但是她為了想幫助列根先生而拚命努力、雖然身為女人卻立誌要成為警衛,就這兩點上至今還沒有人贏得過露比。”
“看來列根先生真的是很受大家的尊敬呢。”
“那是因為大家以前受到列根先生的幫助哪!真要說的話在這裡的我跟大家都是一樣的。”
尼爾這麼說著,將自己長及腳踝的褲管卷了起來。他的兩腳都是和愛德華一樣的機械鎧。
“我的腳在內亂中被軍方的流彈射到,然後就變成了這副德行,而我的親人也全部去世了。但是軍方卻沒有為我做任何事,他們隻說是為了鎮壓內亂,卻變成了這種後果。在我一蹶不振、憤世嫉俗時,給了那樣的我工作的就是列根先生。我真的非常感謝他。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這樣單純的法則成了我的救贖,讓我能心情愉快地工作。現在,我甚至開始感謝我這雙不論做在多事也不會疲倦的堅固雙腳了呢。”
在一旁的其他男人也接著開口說。
“想我雖然四肢健全,可是家人卻全都臥病在床。為了買藥,工作得到的報酬也變少了。
但是在這個時勢,在怎麼努力工作也賺不了錢。結果我的家人全病死了,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而陷入絕望,也曾做過相當不堪的事隻為求生存。但是現在我了解到那樣是行不通的,而將紫藤鎮當作是最後的希望來到這裡時,是列根先生解救了我。是他讓我開始能認為逝去的家人無法再回到自己身邊並不是我的錯,在那之後,為了幫上列根先生的忙、努力做著鎮上的工作就成了我的生存意義。”
雖然有著悲慘的過去,男人卻以笑臉結束了談話。在一旁聽到這段話的其他人,也都隨著男人的話語一起點著頭。這副模樣讓愛德華和阿爾馮斯多少察覺到,在場的所有人都有著和他相似、形形色色的辛酸過去。同時,他們也為所有人都對列根先生保持著崇高的敬意感到佩服。
“能率先向弱者伸出緩手的列根先生,更是個了不起的任務。”
“是啊。”
就在這時,端著愛德華所點的公羊肉來的女性,一邊將盤子放在桌上一邊說著:
“列根先生曾說‘煉金術要為了大眾謀福利’,所以都會幫為了鎮上辛苦工作的人們修理壞掉的房舍或工具。”
“喔——!”
在當今世上,能夠謹遵煉金術的教誨、為大眾謀福利的煉金術師並不多。在儘為了一些肮臟汙穢的事情而利用煉金術的大多數人當中,列根的城鎮能有這種評價,令同樣身為煉金術師的愛德華及阿爾馮斯也相當高興。
“真是個好城鎮呐...”
就在阿爾馮斯感慨極深地這麼說著時,尼爾摟住了他的肩。
“你叫什麼名字啊?”
“啊,我叫阿爾馮斯。”
“阿爾馮斯啊。看你全身穿著這樣的盔甲,體力一定相當好吧!憑你這個身體,我想在紫藤鎮一定很吃的開的。要不要乾脆這樣住下來啊?”
看到愛德華的手以及阿爾馮斯的外表,尼爾似乎以為他們兩人跟自己一樣,是在內亂中遭遇不幸,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才變成如此的。
“雖然紫藤鎮不讓有家可歸的人以及不知道當今世上種種不義的人定居,但看你們的模樣,似乎也是吃過一樣的苦……來到這裡雖然是偶然,但如果喜歡這裡就住下來也無妨啊!”
“是、是啊……”
變成這副摸樣是因為進行了禁忌的人體煉成的後果,這是超乎任何人想象的,因為也完全不能對外人提起,阿爾馮斯隻能曖昧地點頭。
“對吧,像你這樣有體力的家夥,一定一下就成為我們這邊賺最多的家夥啦!這裡可是個做多少就賺多少、等價交換的世界喔。”
“可是這麼一來,尼爾你的工作量不就被超過了嗎?不能再這樣糊塗度日了吧?”
店裡的男子們揶揄地‘哇哈哈哈’笑了起來,但尼爾似乎並不執著於第一的頭銜。
“沒關係啊,能為列根先生效力那就足夠了,而且再怎麼說,如果每個人都能忘掉辛酸的過去,找到新的生存意義的話,那也是種幸福啊。”
尼爾這麼說著,站起身來。
“那麼,就讓我們為說不定會成為新居民的阿爾馮斯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