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轉過身,換了另外一幅嘴臉,笑的比小虎牙還燦爛,還春花,“301。”
陸浩哲蹙起眉頭,“301?怎麼走?”
小虎牙一看到葉晚轉過身來,趕緊跳到講台下麵,一邊跑一邊回頭,“我還有事。”
話音未落,左腳被橫在過道上的椅子勾到,砰,在水泥地板上砸出個人形。
葉晚看著壯烈殉國的小虎牙,搖搖頭,太不小心了這孩子,不愛惜生命也就算了,至少要愛惜金錢啊,鋼鏰都從口袋裡掉出來了。
“你的鋼鏰是□□呢!”葉晚對著小虎牙喊。
小虎牙剛剛抬起的頭又沉了下去。
“真幣是鋼鋼的聲音,□□是噗噗的聲音。”葉晚很好心的給小虎牙掃盲,繪聲繪色的模仿了一下聲音。
“好了,這算是學費。”葉晚撿起腳邊的硬幣,輕輕彈了兩下,裝進自己的口袋。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這樣能分辨□□的。
小虎牙的腿抖了兩下,再也沒了聲響。
陸浩哲擰著葉晚的耳朵,低聲打趣,“你還是那樣子欺軟怕硬啊。”
葉晚覺得耳朵疼,抬起腿剛要踢陸浩哲,就聽見有人說話。
“人在這裡啊,我說怎麼到處找不到呢。啊……”來看到屋裡兩個人的動作後,尾音在空氣裡抖了兩抖。
葉晚抬頭,看見終極老板黃師母,一掌拍下陸浩哲行凶的手,趕緊恭恭敬敬的行個禮,“師母好。”
黃師母人長得很有特色,頭圓圓的,身材也圓圓的,土生土長的S市人,年少無知時被不是少年卻仍然輕狂的黃老邪拐到W市。
黃師母溫婉可人的外表,讓葉晚以及同門們很難想象黃老邪時不時抱怨的水深火熱的家庭生活。
黃師母笑眯眯的看了葉晚一眼,再看看陸浩哲,聲音軟綿綿的,“你們認識啊。”
葉晚剛要開口,聽見陸浩哲回答,笑的寓意深刻,“是啊,認識很多年了。”
黃師母眼睛笑成水平線,若有所指的點點頭,“這樣子啊!”末尾的聲音拐了兩拐,和在她軟軟的聲音裡,格外銷魂。
葉晚忍不住想起路邊賣的棉花糖,甜膩的牙齒發軟。
黃師母對著葉晚笑容可掬,厚厚的小手掌拉著葉晚的手,“算起來,他還是我師弟呢,本來還打算讓你帶他逛逛,既然你們認識就更好辦了,也就不用我操心了。”
葉晚有些頭腦混亂,這些話的前後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臉上卻是一副坦誠認真的表情,“是,師母,我忙完會場的事情,就抽時間。”抽時間逃。
“會場的事情你不用忙了,有幾個孩子已經出院了,還是讓他們弄吧,”黃師母臨走前又回過頭,眨巴眨巴眼睛,“你們繼續聊,繼續聊,我沒事,沒事。”
葉晚和陸浩哲被她最後那句欲蓋彌彰的話搞得麵麵相覷。
葉晚斜眼看著陸浩哲,“你是來開會的?”
陸浩哲把手裡的資料袋放在講台上,“算是吧。”
“開完會就,走?”葉晚硬生生的把“滾”換成比較文明的語言。
“一部分。”陸浩哲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戒備的葉晚。
仔細分析完句子裡的雙重含義,葉晚想了想,嚴肅的看著陸浩哲,“我管你本來乾嘛,我跟你說啊,從此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奈何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兩邊。”
陸浩哲食指輕輕的敲打著講台桌麵,戲謔的看著葉晚,“幾年不見,你倒是變了很多嘛。”
葉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廢話。”
至少自己長高了七公分。
“你不是愛錢如命麼?卡裡的錢沒了那麼多,你的反應很不正常啊。”陸浩哲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葉晚老老實實的回答,“我覺得跟你呆一起久了,命都會沒了,算是花錢消災。”
葉晚不是沒有想過去討債。
隻是,如果去討債的話,陸浩哲肯定不給,兩個人肯定會吵起來,吵不出勝負葉晚肯定會去揍他,然後再被反揍。
更何況,按照葉晚對陸浩哲的了解,他這樣做不過是想看自己氣的衝冠怒發的樣子,等到他想起新的招數了,自然就會把錢還給她。
所以,阿彌陀佛,隻需耐心等待。
陸浩哲隻是看著葉晚,什麼也沒說。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怕,你犀利的眼神穿不透我的臉皮的!”葉晚背後是牆壁,退無可退,做個防守姿勢,而在心底再一次唾棄自己,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乾嘛害怕成這樣啊。
陸浩哲輕笑出聲,然後一副很遺憾的樣子,“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不會恐嚇人。”
上前一步把葉晚困在牆壁和自己之間,“恐嚇,也要有恐嚇的氣勢啊。”陸浩哲低著頭看著葉晚的眼睛,話說的很慢,薄唇在一張一合間,若有若無的摩挲著葉晚的唇。
葉晚此刻的大腦就像是286電腦運行vista係統,劈裡啪啦出現一排又一排的亂碼後,藍屏。
陸浩哲捏捏葉晚的鼻子,回手拿起桌上的資料袋,定定的看了葉晚一眼後,不疾不徐的走出會議室。
葉晚目光呆滯,摸摸嘴唇,不知道這樣子算不算被吻了。
腦海裡仍然浮現著他臨走前那副表情,竟似乎有些不滿和哀怨。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腳底蔓延到頭頂,噌噌的冒著白煙。
他有什麼資格做出那副表情?
再怎麼說,那麼少女的表情應該是自己來做吧!
雖然能不能做出來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