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 “不喜歡你這樣的,從不”……(1 / 2)

鼓手前傳 種菜得刀 4488 字 2024-03-28

第二天正午,吳汶開著輛凶神惡煞的吉普,前往李棹的茅棚。

給錄音棚起名字是出於對一名身家富足的有棚戶音樂人的莫大尊重。

至於為什麼叫茅棚,主要是貌似公共廁所。

憑李棹那點預算,錢全砸在最頂尖的設備和聲學裝修上了,地租掏不起,隻好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城郊。

吳汶產業做得風生水起,是家裡好幾個棚主,曾經過邀請李棹去鎮守一方,被他嚴詞拒絕了。

大概因為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

吳汶捏著眉頭,癱在沙發上,半身不遂,“哥們兒昨天為了給你打掩護,喝得天昏地暗。”

“我看你跟蔣滿卓交杯酒挺開心的。”

“嗯?你說什麼我不記得了。”

“喝斷片了?”

“嗯,我隻記得她出門抽煙,沒然後了。”

吳汶扶額,半眯隻眼悄悄往這旁瞟,見李棹走來,立刻閉眼彆過頭去。

李棹靜靜聽他掰扯,邊攪杯子衝蜂蜜水,“你昨天抱著蔣滿卓大哭不肯撒手。”

“怎麼可能?”

“真的,你斷片了不記得而已。”李棹一本正經說。

吳汶屁股安彈簧似的蹦起來,“我後來就被你扔三樓房間床上了,咋可能!”

“剛不還斷片兒著?怎麼這會又記起來了。”

“……”

“老吳,不用詐我,蔣滿卓現在有對象。”李棹正色,“你知道的,她不喜歡跟人不明不白。”

“等下,她有對象?”

“還同居。”

“她不是喜歡你嗎?”

“誰知道。”

吳汶暗罵,傻逼,那還不是你喜歡跟人家不明不白的,現在反倒開始立牌坊。

但不得不說,李棹這次貞烈堅決的態度,反常。

“那你喜歡什麼樣?”

“反正不是蔣滿卓那樣。”

話音未落,他拿鐵勺子攪了攪蜂蜜,咽水,若無其事,走人。

更反常了。

……

彩排當日。

場地調試的噪聲繁雜,蔣滿卓正蹲在地上幫忙接線路,背後的聲音傳來,輕盈而不虛無。

像水親吻水一般透徹。

她不必回頭,因為這就是李棹的語言體係,全世界,獨一無二的。

在深謐環繞的舞美下,李棹旋動鼓鑔,發出低頻的聲鳴。吳汶一手上下摸效果器,一手扶麥,循序漸進地切入。

鼓聲倏然轉快,向上挑動音律,他手腳不同頻,幾秒內形成一個閉環周期,遊走在場館。那是一種克製的爆發力,克製的情感。

一瞬,幾乎是所有人,屏氣凝神。

節奏短暫轉緩後接入高潮,正當沉浸其中時,吉他聲戛然而止。

隻剩下鼓和鍵盤,有些蕭條地銜接著。

兩千塊一小時找來的吉他手取下背帶,扭過身,蹲下調音,默不做聲。

吳汶向他拋來疑問的眼神,隻見此人不管不顧,興衝衝地掀簾回幕後。

這是在,撂挑子?

“彈不了,他倆切的沒章法,太容易乾擾我。”吉他手在後台抱怨道。

蔣滿卓聞聲而來,不語。

李棹仍在旁若無鶩地敲著,渾身上下寫著。

你們鬨,玩完叫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臨時湊來的吉他手跟不上他倆的節奏。

蔣滿卓從前半段已經聽出來了問題,可沒想到吉他手會直接罷工。要知道,國內很多ost和音樂綜藝的和弦都有此人參與,對付市麵上音樂他綽綽有餘。

但眼下,能力不足就是不足,不是勸說“你再試試”就能解決的事情。

她借一步叫住刀哥,低聲,“你不是說,要請老福出山?這場麵他指定行。”

刀哥搖頭,苦笑。

“他聽說李棹回國,也在,堅決不來了。”

李棹,就一災星,蔣滿卓暗罵。

後台愈發混亂,大概因為李棹和吳汶第一個開幕,又壓軸謝幕,彩排時間有限,便也一下打亂了整體節奏,蔣滿卓為維持原有進度,讓下一個樂隊按計劃上台演示。

她抱臂,碰了下李棹,挑眉向總控指揮室,“跟我來。”

靠在音控台旁,蔣滿卓站定,“說下問題。”

“願聞其詳。”

“誠然是吉他手技術菜,但你們編曲也要改,各打各的,難怪他跟不上。”

“隻要他手夠快,我們的編曲就是嚴絲合縫。”

李棹和吳汶一致認為,要電吉他手去造就整體,而不是降低標準去迎合簡單粗暴的強力和弦。

“你話說的容易。”

言外之意是市麵上幾乎找不到能與之實力相匹配的電吉他手。

天才又不是遍地開花。

六年,李棹對音色精確度的把控,幾乎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蔣滿卓,你挑人的眼光,退化了。”

不管是挑樂手,還是挑男人。

李棹總愛說似是而非的話,沒什麼特殊指向性,但蔣滿卓聽來,這話怪怪的。

她沒有就此辯駁,不在一個技術層麵交流確實是羞辱性的降維打擊,樂手是她招來的,那就代表了她的眼位。

渾渾噩噩,不過如此。

“還有事嗎?”他作勢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