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 向天跪在地上大聲痛哭起來,……(2 / 2)

他身著喪服,扯開布條,露出父親的靈位,以一種不容置喙的眼神和語氣,望著擋在前麵的人:“讓開!我要去見向蒼鬆!”

“你竟敢直呼老爺名諱!”攔在麵前的人,撩起衣袖,心想,就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也敢跟老子叫板?看我不打死你!

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向天狠狠一腳踹倒在地。

“見我爹靈位如同見他本人,他才是向家長房,你算個什麼東西!”向天惡狠狠瞪著他。

見慣了他往日羸弱好說話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他殺紅了眼猛虎般的模樣,一時之間,那些攔在門口為難他的人,竟無人能敢阻攔他。

向天就這樣闖進向府,抱著父親的靈位,站在院子裡痛斥向家不義。

“不論我是否下賤,我娘終究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進的向家,是向家長房的媳婦!名字寫在向家的族譜上!我娘婚後賢良淑德,伺候公婆樣樣周到,我爹生病後,她日日服侍不曾懈怠,爹爹去後她守寡至今,現如今她駕鶴西遊,你們竟怠慢如此?”

鄭晴豔的兒子跳出來:“什麼你爹?你配叫嗎?你這個不知哪裡來的野種,也好意思為你那□□□□的娘叫冤屈?我們送去幾個人,又送了幾包錢,已經仁至義儘,你也好意思來這裡撒潑?你這病貓也敢裝老虎了?”

向天撲上去,死死掐住他喉嚨,痛罵道:“我是病貓?是誰害得我?是你那豬油蒙了心、現在還瘋著的老娘!我娘臨死前說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那毒婦!我爹靈位在此,他若是見到你們拿了長房的好處後不僅不知恩圖報,還害苦了我和我娘,他死也不會瞑目!”

“你他媽的!看我不打死你!”鄭晴豔的兒子和他扭打在一起。

推搡中,父親的牌位掉落在地,碎成了兩半,向天也被推倒在地,眼鏡被鄭晴豔的兒子踩碎了,頭上被打破,還流了一些血,向天緊緊咬緊牙關,恨不得和他們同歸於儘。

向蒼鬆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還是有幾分良心尚存的,向天剛才那一番話,罵得他無地自容,藍雨蓮之事也不過是推斷,現在她屍骨未寒,若向天再在這裡被打死……

向蒼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讓人去把他們分開。

下人們去了幾個,卻不敢輕易拉架,向天和大少爺打鬥極狠,他們都怕自己被無辜卷入,隻能在一旁張開手呼叫幾句“彆打了,彆打了,有話好好說”——自然是什麼用都沒有的。

“彆打了,彆打了!”向蒼鬆隻好親自來勸,製止二人。

“砰!”一聲槍響,嚇得所有人都止住了動作。

“吵什麼吵!都想死是不是?”錦戮又朝天開了一槍,帶著一些人氣勢洶洶闖進來來了。

鄭晴豔的兒子本來掐著向天,現在一呆,向天立刻反手打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向天!向天啊!”夏暖暖忙去扶他。

少年顫抖著,捧起父親碎成兩半的靈位,頓時悲從中來。

“蒼天無眼!”向天抱著父親的靈位,跪在地上,大罵天地,“蒼天無眼啊!”

突然,晴天一道響雷劈在了向家祠堂的方向,轟隆一聲巨響,瓦片七零八落掉了一地,便是院子裡上了年紀的老樹,也被劈去了一半。

嚇得所有人麵色發白,一動也不敢動。

向蒼鬆見不得這番場景,心裡有愧,頓時痛哭流涕,忙上前勸和:“賢侄,你是個孝順孩子,不是我們輕慢,而是這事發突然,我們還沒做好準備,你先息怒,讓我們先一起把喪事辦好,送你娘一程吧!”

說罷,立刻下令府上的人掛上黑白素篙,掛上白燈,設置靈堂,讓人把棺木什麼的準備起來。

“我這就去尋一口上好棺木,讓你娘走得風風光光……”

向天這才息了火,顧不得眾人看著,抱著他爹裂成兩半的靈位,悲傷地大聲痛哭起來。

天地之大,向府之大,他卻從此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之後,向蒼鬆安排好一切後事,把藍雨蓮的靈柩移到向府,向家上下個個帶孝,為她守靈哭喪,之後,風風光光讓她從向府出殯。

辦完喪事,向天憔悴許多,比以前看上去還要病弱。

向蒼鬆對自己先前的捕風捉影有些愧疚,他挽留向天繼續留在府中,卻被冷冷拒絕。向蒼鬆讓他不要去管外麵的風言風語,相信他是他哥哥的兒子,但向天已經心冷了。

錦戮和錦離也去隨了分子,讓他節哀順變,撐住身體,心裡都怕他想不開。

向天勉強打起精神,道:“我沒事,我必須好好活著,不然我爹這一脈,就沒了。”

“我不會有事的。”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重新燃起火光,充滿疲憊,卻堅毅無比,“人生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我不會被擊垮。以前,我見過的苦命人也不少,和有些更慘的相比,我能挺過去。日子還長著呢,我要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