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動 他感受到如母親般的溫柔和憐愛……(1 / 2)

是夜,北風寒冷,寒氣逼人,向天身著單衣,孤身坐在椅子上,屋內空蕩嚴寒,他卻並不覺得冷,淩晨兩點,他依然睡意全無,清醒無比。

他不斷回味白天見到夏暖暖時,她咬著花瓣時的神情和眼神,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如果說小時候在向日花田裡的回憶是純真無邪,兩小無猜,扮家家酒時她隔著向日葵的花瓣親吻過他的臉頰,他隻覺得向日葵很好看,葵花籽很好吃,今日向日葵帶給他的印象,卻是情-欲,滿滿的情-欲。

這種情-欲折磨著他,讓他寢食難安,他控製不住會去想她,想她那雙潮乎乎的眼睛,想若是和她擁吻會是什麼滋味,想著,若是能共度春宵又會如何。

這種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現。

在他撞見錦離和夏暖暖的秘密之後,他傷心欲絕了一段時日,那天的畫麵不止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刺激著他,讓他心痛。然而有一日,那種心痛突然變了,變成了一種更加難以言說的情感。

那匆忙一瞥裡瞧見的,心上人的身體,她的脖子,前胸,胳膊,大腿,都是一種直白的誘-惑,即便隻有那一瞥,他還是記住了。同樣揮之不去的還有她的聲音,她那雙迷離的眼睛。

那畫麵不再讓他悲傷,反而叫他留戀起來。

這不是他應該去想的,所以他克製,他置之不理,他嚴格地就像一個秉持戒律、戴發修行的修行者,努力摒棄這份凡夫俗子的念想,卻在今日見到她咬著花瓣時功虧一簣。

他控製不住地去想,若是把她摁在床上咬她的嘴唇,會是什麼感覺。

開什麼玩笑,他心想,我本就不是什麼遵守清規戒律的神仙,也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聖人和君子。

向天深深抽了一口煙,好像這樣就能消解對它的渴求,此刻他已經熟練地吞雲吐霧,掐滅一個又一個煙頭。他晃動著杯子裡的一杯酒,氣溫嚴寒,酒也冷得像冰,他一杯一杯下去,依然澆不滅心頭和身體的熾熱。

金蟒何止抬起了腦袋,它一雙充滿欲-望的眼睛緊緊盯著獵物,時刻準備著要將它捕獲。它恨不得這就下山,迅速在草叢裡淅淅索索遊走,找到欲望的洞穴後一個猛子紮進去,從此在那裡安身做窩,盤踞領地。

憑什麼不去搶?我又不是搶不過。

憑什麼不去鬥?我又不是鬥不過。

她本就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我與她天生一對配成良緣。

並蒂芙蓉,鴛鴦戲水,耳鬢廝磨,極儘歡愉。

我本就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向天把煙頭掐滅在酒杯裡,意味深長笑了笑,再抬眸,滿目春情。

一瞬之間,他在心中燒毀了所有念過的書。

***

他一夜不眠,直至天明,卻精神抖擻,毫無疲憊。衣著單薄,不覺寒冷,反而越來越熱。熱到有些頭暈目眩,熱到身體乏力、額頭滾燙,方知自己果真是因為著涼發燒了。

燒得有些暈暈乎乎,想出門去醫館看看,無奈整個人軟弱無力,疼痛不已,最嚴重時呼吸都是滾燙費力的。去抽屜翻了翻,還好有一些常備的西藥,吞了退燒片,依然頭暈耳鳴,胸悶心悸。

看來今天工作是去不成了,打算在家裡好好休息。

口渴,喝了很多水還是口渴,渾身滾燙,耳朵轟轟隆隆的,拖著發燒的身體去床上躺著,心想運氣好的話,睡一覺,出一身汗,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還是難受,大口大口喘著氣,迷迷糊糊睡著,迷迷糊糊醒來,依然頭痛欲裂,不知這期間過了多少時間。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他自嘲笑笑,因為大半夜想女人而著涼感冒發燒,想女人想到身體病了一場,又是獨居,病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若真因此病死,可太丟人了。

他喘了一口氣,迷迷糊糊中,連看到的影子都像是女人。他心想我大概真是發了失心瘋。

他聞到淡淡的草藥味,彌漫在整個屋子,因為疲憊和高燒未退,隻能昏昏沉沉接著睡。

模模糊糊中仿佛真有一個女人的影子走近,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用手帕輕輕為他擦拭麵頰,柔聲安慰著不知說了些什麼,他想起小時候高燒不退病得難受時,母親也是這樣安慰他。

想到母親,他淚珠滾落。他聞到空氣裡有淡雅的花香,寧神安心,撫平他因病惶恐的身和心。

“喝下去,喝下去很快就會好了。”夢裡的人端來一碗藥說。

他被扶起身,喝下藥,頓時覺得好多了,想到母親為自己早逝,想到自己這廢人般的前半生,想到爹娘最大的心願是希望他成親生子、延續香火,想到自己就是病死在這裡也無人知道……

他悲從中來,淚珠滾滾,顫抖著從嘴裡擠出個字來:“娘……”

許是母親的魂魄在天國庇佑著他,她靠近他,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替他擦去眼淚,輕柔地整理他的頭發,安慰他,抱著他,輕拍他的背,就像他小時候生病時母親做的一樣。

他感受到如母親般的溫柔和憐愛,又有些說不出的不同,令人臉紅心跳又留戀。

她的手指馨香潔白,輕輕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又摸到他脖頸。手指停留的短暫片刻,他渾身起了一身莫名的雞皮疙瘩。

“天兒乖,很快就好了。”

他點點頭,臉上又是一陣淚。

“不要撇下我,”他沙啞著嗓子,緊緊抱住她,“娘啊,天地之大,天兒隻剩下自己一人了,就是死在這裡……”

“什麼死不死的,莫要這麼說。”她將手指放在他唇上,製止他的胡言亂語,隨後又憐惜地輕拍他的後背,柔聲安慰他,“我的天兒聰明伶俐,人品端正,將來呀必然大有作為,到時知己滿天下……”

她為他唱起歌謠。他的心逐漸靜了下來,不再惶恐和悲傷,安心且舒適地靠在她懷裡,心滿意足睡去。

第四天早上醒來,向天感覺好些了,身體還是有些發熱,但不像之前那樣滾燙到讓他整個人扛不住,聽到廚房裡有聲音,他頓時起身去看,隻見阿三正在煎草藥。

“你可算是醒了!”阿三見到他,十分欣慰,眼睛亮亮的,“你的情況不礙事,再吃兩副藥就好了。”

“阿三?是你?”向天有些意外,“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不是我還是誰?”阿三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