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錦離已經是一對，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和她是情侶，我不需要放下。”她有些害怕，躲開視線，怯怯開口，“三個人的感情，注定會有一個人受傷，這是沒辦法的。”

“那我和你的婚約呢？向夏兩家的顏麵呢？”向天步步追近，焦急逼問道，“你將這天地間的禮法至於何地？你是我的未婚妻，錦二小姐是我的義妹，你和她就是姑嫂關係！你們想錯到什麼時候？”

“什麼禮法？”夏暖暖驚恐極了，紅著眼圈，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忍不住大聲哭起來，“不是我的意願、不是我的想法，算什麼禮法？明明是我自己的終身大事，我卻從來做不了半分主，這是哪門子禮法？”

“我哪裡比不上她？”向天湊近，把她狠狠拉到自己懷裡，緊緊抱住，任由她無助掙紮，“暖暖，我哪裡比不上她？你還想要什麼？你說！她有的我都可以有，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明明我才是你未婚夫！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夏暖暖！”

他逼她看著自己，四目相對，兩人都紅了眼圈，他鼻子一酸，嗓子發啞，夏暖暖瑟瑟發抖，又落下淚來。

“你……你沒有不好，沒有比不上她，”她感覺太陽穴又一陣刺痛，哽咽道，“可是我和她已經在一起了，怎麼可以分開？”

“她還沒告訴你嗎？”向天被氣笑了，冷冷道，“我就知道，妖怪是不可信的。而我竟然因為她修仙就相信她！”

“什麼妖怪？”夏暖暖不懂他在說什麼。

“錦離是半妖，”向天告訴她，“錦戮也知道。阿三也肯定知道。總之，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夏暖暖有一時懵，抽了抽鼻子問：“半妖……又怎樣呢？她不曾害過我。”

“我就知道你滿腦子《聊齋誌異》一樣的愛情。妖，不單指族類，更是心性。怪誕，不正，不詳，邪惡，故而稱之為‘妖’。錦離現在不邪惡，但妖性在她的骨中，不然她為什麼要修行克製妖性？”向天語氣和神態裡都帶上了幾分怒意，“她明明已經答應成全你我，卻到現在都不告訴你？”

“成全？她怎麼可能會成全？”夏暖暖不相信，“這不可能！”

“我騙你做什麼？”向天道，“她親口答應，成全你我。三個人的感情，她自動退出。”

她還是不信。

“下雪那夜你留在我家的事，錦離早就知道了。”向天告訴她。

夏暖暖頓時如遭遇晴天霹靂。

難怪了，難怪她願意退出。那之後，她們便不如以前親密了，有時眼神彙聚也會各懷心事避開。自己是因為心虛，有愧，無顏麵對，那她呢？

想來是因為覺得我是個騙子吧，背著她和男人在一起過、又若無其事回來的騙子。

早晚會有這一天的，早晚。兩個人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可終於，這個早晚還是來了嗎？

一步錯，步步錯，再沒有回頭路了。

她果然頹敗下來，不再掙紮。

“不要再錯了，暖暖，”向天捧住她的臉，望著她，正色道，“你也不想讓三個家族都丟臉吧？”

她嗚咽著。

“不過是回到了最初，暖暖，我們成親，你幫我料理家事，我工作賺錢，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啊。”他說著，情難自抑地想擁有她，“我真該那晚就讓你成為我的女人，這樣你就能早點下定決心。你我離肌膚之親就差那麼一步了，我早早擁有你，你就能嫁給我了。”

她不斷哭著搖頭。

我不想。

我不想因為你差點擁有我的身體，就必須嫁給你。

我不想這樣。

“對不起。”夏暖暖還是推開了他，搖了搖頭，用袖子擦淚，悲傷地離開了。

要她心甘情願才可以，向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強求是無意義的，白娘娘早就說了，強求可以達到目的，但會讓人反感。強行擁有了她的身體後，再讓她嫁給自己，也隻會不情不願，不利感情。

要等待，要忍耐。

他要的不僅僅是身體，他更想得到她的心。

夏暖暖跑出房間，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在地上偷偷抹淚。

“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給他，”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她抬頭，對上一雙清澈洞明一切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道，“就讓家裡取消婚約吧。你現在心裡有人，就算和他成親，你們也不會快樂的。”

“但同時，你也要想好之後會麵對什麼，以及，如果家人不同意，你該怎麼辦。”她補充道。

“你是……阿三的心上人？神仙妹妹？”夏暖暖問。

“叫我白小姐就可以了。”小仙女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