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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來報,說是見過長得像阿暖一樣的女子,還領著個小女孩,模樣有幾分像向少爺,向天頓時覺得那是自己的孩子沒錯。
月皎在山莊被好好伺候著當千金,阿暖和孩子卻在外麵受苦,向少爺紅了眼圈,立刻親自決定去找,囑托了花雨照顧鹿韭。
鹿韭表麵大度,心裡隱隱惆悵。
“我說過,他會傷到你的。”小姑子道。
“也許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我做錯了。”鹿韭深吸一口氣,道,“原來我不是能與人共事一夫的女子,尤其對方是阿暖,我更加不能去搶奪向天對她的寵愛。阿暖,已經夠可憐的了,她一心一意撲在向天身上,那麼依戀他。我應該找一個對我言聽計從的男人,心甘情願被我利用,而不是找你哥。阿暖回來後,我會與向天和離。”
“和離?你現在懷著孕,怎麼想這種事?”向花雨十分震驚,“你大可以繼續當這裡的少奶奶。阿暖,就讓我哥和阿暖在一起好了!你和我一起,我們原本就是這麼計劃的啊!我們當初說好了,這樣就能不分開。”她說到這裡,紅了眼圈。
鹿韭沉默。
向天帶人一去就是五個月,中途被仇家尋到,一番激烈打鬥,傷得不輕,在外休養了近兩個多月才好。他怕鹿韭知道後擔心,便誰也沒告訴,連屬下也不能透露半個字。養好傷後,他又怕仇人去找阿暖麻煩,越發焦心,繼續尋找,依然沒找到。算了下日子,他決定先回山莊。
回來的時候,鹿韭的肚子明顯大了一圈。
他一臉愧疚:“對不起,鹿韭,但阿暖和我的孩子在外麵受苦,我……我一直尋找,原以為隻要多找找就能找到,不知不覺時間就……”
“我知道你難做,”鹿韭滿不在乎笑道,“我在山莊錦衣玉食,阿暖和孩子在外不知過得如何,她比我更需要你。”
大師兄來了,扶過鹿韭,關懷備至,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妻子。他溫柔注視著她腹中的胎兒,仿佛那是他的孩子一樣,這讓向天整個人莫名火大。
“你們……”向少爺有不好的預感。
“我們不鬥了,”鹿韭一臉陽光明媚和釋懷,“我和師兄說好了,我們再不鬥了。這幾個月,一直都是師兄時常過來照顧我,為我把脈,調養,”她望著他,“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和離。我會幫你找阿暖。”
“你開什麼玩笑?”向少爺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哪有人生完孩子就和離?孩子們怎麼辦?孩子不能沒有娘啊!”
“孩子我當然是帶回杏華穀啊,”東方鹿韭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你再納個妾,多給你生幾個嘛。”
“不行!”向少爺頓時氣極,“那是我向家的孩子,憑什麼被你帶回杏華穀?而且,月皎知道這事嗎?你想過這事會給月皎帶來多大的傷害?她這麼小,你忍心讓她沒有爹?”
“那月皎歸你好了。”東方鹿韭道,“我會常來看她。正好一人一個孩子。”
“你……你想得美!”向少爺怕兩人爭執起來後害她動胎氣,隻好忍耐,然後和大師兄“借一步說話”去了。
大師兄對一切大道理置若罔聞,對和向天一次次的比武也應對自如,他依然會時常來。
這讓向花雨非常不爽,畢竟要是鹿韭一走,花雨就不能和她形影不離了。
“這大師兄簡直就是個畜生!”向花雨罵得慷慨激昂,“哪有想把人家懷孕的媳婦拐走的?被雷劈死吧他!我真恨不得在江湖快報上爆料,讓他這輩子抬不起頭來!”
“忍耐,忍耐,”向少爺壓下一肚子火,冷靜寬慰道,“若真如此,對鹿韭的名聲也不好,鹿韭必然會動胎氣,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不如請示穀主,讓他勸勸。”
“我也就是為了鹿韭才忍耐我跟你講!”向花雨恨不得磨刀霍霍向大師兄。
“我也是!”向少爺快把酒杯都捏碎了。
穀主表示:“這事我管不了,要能管我早就管了,這兩人仿佛是我祖宗,我沒轍。”
兩人又開始做月皎的工作,小女孩時不時流著眼淚抱著娘的大腿哭著問:“娘親不要爹爹和姑姑了嗎?月皎不要娘親走,嗚嗚嗚,月皎要娘親和爹爹還有姑姑在一起嗷嗷嗷……”
東方鹿韭抱著女兒不斷擦淚,和大師兄又說一些“今生緣淺,來生再續”之類的話。
大師兄改變戰略,決定當鹿韭的藍顏知己,時不時耍些手段,挑撥挑撥她和向少爺之間的感情。
他素來才思敏捷,有一張被向花雨形容為“能把死人說活,把活人說死”的嘴,舌燦蓮花,巧舌如簧,如傳銷頭子般具有超強的洗腦能力,就連素來冷靜又警惕心強的向花雨,也有被大師兄忽悠得暈頭轉向、迷迷糊糊的時候,更不要說本就對大師兄有好感、又深深信賴他的東方鹿韭了。
鹿韭在大師兄時不時不經意的話語和暗示下,越來越覺得,自己和向天之間就是一段錯誤的緣分,既然向天心裡隻有阿暖,自己又何必霸占著“如風山莊少主夫人”的名分。
該及時止損,趁早回頭是岸。大師兄才是最愛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初心。
可想了想月皎,又覺得應該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每日糾結,猶猶豫豫,百爪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