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那麼清乾什麼，做好事的錢，還分你的她的？既然是在你的家鄉，自然是你的。”

“道長你，有點奇怪，”向天十分困惑，“你為什麼要一直說是我的錢？”

“那本來就是你的錢啊，”化文很無辜地看著他，“收女人的錢不好意思？那又不是給你花的，是做善事用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分那麼清楚乾什麼？收下吧，收下吧，什麼她的你的，就是你的。”

“道長的意思是，我和靈珠之間不用分那麼清楚，她的就是我的？”向天總覺得這道長熱情得有些過頭，又想到當日曾在言語上得罪過他，吃過虧，今日可得小心點。

“她的這筆錢，就是你的錢。”化文笑眯眯答。

“若真如此，我的也便都是她的。”向天突然心情大好，“我向天不願欠人情，天底下，隻有真朋友和血肉至親是可以不分你我的，還有就是，”他頓時兩眼放光，止不住欣喜，“夫妻！您說我與靈珠不用分那麼清楚，莫非是在暗示我……”

“小夥子你可不要亂腦補啊！”化文忙打斷他，“我可沒這麼說！你不要擅自加一些奇奇怪怪的想象！”

“我與靈珠非血肉至親，若不分你我，那隻能是夫婦啊！嶽父您……”

“小夥子，你不要亂叫啊！”化文忙捂住他的嘴，“你是戀愛腦上頭嗎？你有些太會亂想象了我覺得……”

“真不是在考驗我？”他掰開他的手，眼睛明亮且清澈。

“我考驗你做什麼？”

化文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閨女不願意出來解決這件事了，這小夥子實在是，慣會剃頭擔子一頭熱，蠻自作多情的。得虧他長得模樣好，氣質佳，人品佳，不然和遇到癡漢有什麼區彆。

少年一雙眼睛真誠得叫人不好意思拒絕，見到他失望的樣子，反讓化文生出愧疚心來，恨不得安慰他幾句。

“是靈珠的，便是靈珠的，這筆錢我不能收，隻會代為保管。”向天收了收歡喜，掩藏住失落道，“這件事，我會好好辦妥，我想要的不分你我，和她想的不一樣。哪能混作一談呢。”

看來塞錢是不行了，化文想。但凡他收下，或心裡認可一句“我的”，這錢就是送成功了。表麵上是收下銀票，其實是收下今生乃至來世的富貴，收下了，這事也就平了。

但他很堅持“這不是我的，我不能收”。便是接受，也隻是“代為保管”。

那隻能換彆的了。

“小夥子最近工作如何呀？”化文問。

“本是在上海工作的，打算不久後回去，原是做文職的。”向天答。

“你做文職亦能有一番成就，但你真正適合的，是當個軍官帶兵打仗，建立功業啊！”老父親道，“眼下不久，將會有一場劃時代的社會巨變，記入曆史，顛覆天地，新的力量逐漸壯大，你該投入其中，實現自身偉大抱負啊！”

“我確實考慮過。”向天答。

“不過這當兵打仗十分艱苦，九死一生，都是流血流汗換來的功勳，太過辛勞，”道長言，“老夫實在是，於心不忍。不如我給你幾條捷徑，定能讓你少受些苦，還能讓你更加前程似錦，榮譽滿載，將來受人尊敬，地位非凡。當然，我這點化也是要收酬勞的……”

“道長說笑了，成功的路上哪裡會有捷徑呢，捷徑背後就是代價。道長怕我受辛勞，若我不辛勞，就要換旁人辛勞。我吃得起苦，身子強健，不怕疼痛，又有一番熱血和誌向，最適合做那艱苦的事。”向天道。

“非我舍不得給道長酬勞，而是這艱苦卓絕的事，總要有人去做。我父母早逝，隻要能將家人安頓好，便了無牽掛。拋頭顱灑熱血又何妨呢？榮譽地位？戰場上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我想這些個做什麼？”

“啊……你這……”化文一時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我給你榮譽和地位，你就原諒了我女兒之前玩弄你感情和讓你多受四百年情苦的事吧，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大家從此兩清了。大不了我再給你安排個人，讓你們有兩百年良緣，這事就這麼結了——有些欺負老實人。

“也罷，”向天突然歎氣，“我雖家境尚可，比起靈珠還是寒酸，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從軍，與她定然要受分離之苦，若我戰死了，她就成了寡婦，孤兒寡母，實在不易，還不如成全了她和彆的男人。”

“小夥子，你想的有點太多了……”化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這小夥子，品性倒不錯，隻可惜，你與我女兒並無多少緣分啊。”

“此話怎樣？”向天焦急地問。

“就是字麵上的這個意思。小夥子，世上女人千千萬萬，你若真……找不到同類，你到白家，白家有的是漂亮女子，莫說一個，十個我都能做主。我可以給你安排良緣，讓你們琴瑟和鳴，柔情蜜意。”

“我選靈珠！我隻要靈珠！”少年興高采烈，又問，“您知道我的秘密？”

“我是她爹，我能不知道？”化文反問，“你的情況，她已經和我講得七七八八了，包括她曾經收你做弟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