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勸她利益為重,與人聯姻,她一時任性,草率成親,結果很快成了寡婦。於是她用術法造了一個孩子。竹馬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幾番示好,她沒有回應。
多年後,竹馬終於鼓起勇氣不顧一切把她追回,竭儘全力補償對她的一切,她覺得可以一試。但這時,一個更高的權貴看中了她,一個從來沒人敢拒絕他要求的權貴……”
“能預見未來不是什麼好事,尤其還因技術有限,隻能粗略窺探到這裡。”化文笑得有點蒼涼,“我私心裡,希望竹馬不要那麼晚才明白過來她對自己的重要,早點領悟得到前程也不代表幸福,他沒有自己想得那樣偉大。可這是改變不了的,我亦是到了約人類四十五歲的時候,才明白過來這道理,有什麼顏麵要求年輕氣盛的他看淡抱負和前程?”
“你那個朋友的女兒知道這些嗎?還有她的竹馬?”他故作輕鬆。
化文搖了搖頭:“未來是不被允許輕易窺探的,以他們的能力還窺探不了自身,若知道後千方百計要改變這一切,反而弄巧成拙,所以我更加不會告訴他們。”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少年一臉哀傷,眼淚滑落下來。
“放手吧,小夥子,”化文安慰他,“你不在她的未來裡。即便是她一時任性嫁的人,也不是你。她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不信這些。”他紅著雙眼,迷茫地望著他。
“你不信,它就不會發生了嗎?”化文深吸一口氣,“我比任何人,都期待它改變。”
“我去改變它!”
“怎麼改?你懂這些?還是你有強大的術法?”
向天頓時沉默,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頹喪。
“和你的妻子好好過,或者,再找一個你中意的女人。她是你鏡中的花、水中的月,你,放手吧。”說著,道長轉身離去,隻給他一個背影,大褂上繡著“神仙下凡”四個字,刺痛了他的心和眼睛。
“道長。”他叫住他。
化文回過頭。
“當日我言語衝撞您,隻因懷疑您是騙子,並非舍不得那一百大洋,我曾對靈珠說過,若有機緣再見,必然給您十倍當做賠罪,隻要您能原諒我當日無禮,便是獻上全部家產我也甘願,您收下後再走吧。”向天努力笑得謙恭有禮,“隻是眼下沒那麼多現錢,我這裡有一張房契您可以先收下,向家還有一些地我沒盤算過,等過兩天我盤好了,再補上差價……”
“我已經收過酬勞了,”化文答,“你受的一些苦,就是我安排的。小夥子,我看你人品不錯,可惜我女兒和你無緣,我會為你另外安排緣分的。”
他看著他,有幾分憐惜,幻化出拂塵,在空氣中甩了幾下,驅散了一些不潔不淨的東西。
然後他施展術法消失,回到了上海的彆墅。
“閨女,我,不忍心忽悠他啊。”化文摸了摸胡須,“誰會忍心欺負一個有著一雙小狗眼睛的純情少年呢?”
“哎!”白素弦歎氣,又問,“您和他都說了些什麼呀,為什麼不讓我看整個過程呢?”
“自然不想讓你看見為父忽悠人的一麵啊。”化文答,“我還是想當一個好父親的嘛。”
向家。
向天獨自站在大廳,望著道長消失的方向懊喪不已,不時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喉嚨不那麼發酸發痛。眼淚滴落在手背上,地麵上,好像自己真的很沒用,又不是來還淚的,卻總是在感情裡哭哭啼啼,不像個男人。
沒用的東西。他罵自己。
夏暖暖哭著走過來,上前遞上了一方潔白乾淨的帕子,安慰他。
“暖暖,我該怎麼辦?”向天終於不再強撐,握住她的雙手,輕輕靠在她身上,心碎到絕望。
“我也不知道……”她哭得比他還要難受。
他痛苦地大哭,為她亦為自己,全然不顧一切顏麵,和方才在道長麵前意氣風發提起心愛之人時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夏暖暖陪著他一起哭泣。
“向天,你,和最初我認識的時候,變化太多了,真的,是她讓你變成這樣的嗎?”她伸出顫抖的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你剛才提到她的時候,眼裡和整個人散發光芒……”
在得知她的未來裡沒有自己、她從來沒有愛過時,卻心碎得仿佛星河泯滅,宇宙轟然倒塌。
“我好丟臉。”他羞愧不已,“一次又一次,一直都是我在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又有什麼關係呢,”夏暖暖流著淚道,“誰不想獲得愛情呢,誰不想被好好愛?我也,我也希望啊,可是我從不敢像你一樣說出來,我連想都不敢想。自作多情又如何,一廂情願又如何,哪裡來的事事順利,若是受傷受苦就能獲得愛,受些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