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好她嗎？”白素弦問。

“能。”司無涯答，“隻是代價有些大。”

“什麼代價？”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從小到大，為了治好晴鶴的病可謂是想儘了法子，然都無法去根，隻有向上重天的神明交換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廢掉我三成的修為。”

白素弦大驚：“怎麼會要這麼多？就算是交換，那也……用我的可以嗎？”

“隻能是我的，”司無涯答，“那邊給的交換條件就是，隻能用我的三成修為。”

“你的靈力更難得。”白素弦明白了。

晴鶴一聽，反而笑了：“看來我是必死無疑了，無涯你最重視的就是你的靈力啊，彆說是三成，就算是一成，也勝過好多修煉一輩子的人了。若要拿你的修為作比喻，你隨便拔一根汗毛，都比彆人的腰粗啊！”

“我可以救你。”司無涯定定看著她，“我願意救你。”

“為什麼？”晴鶴反而呆住，“我隻是個沒有地位、沒有身份的孤兒，一個侍女，一個下人。你的三成修為，勝過多少人一生乃至幾世的修行？能換多少條命？救我一個小囉囉，會不會太不值得了？那邊真的沒有算錯？”

“不會算錯。”他很堅定，“等價交換，我失去三成修為，你撿回一條命。”

“就算撿回一條命，我曾經流失的術法也不會回來。我隻是個命薄福薄之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再了解不過，難保下一次不會又經脈逆行，體內力量相衝，為什麼要救我？”晴鶴討厭司無涯，但他願意救自己，她又很感動。

“因為我們畢竟從小就認識，我們是朋友。你多活一日，便是一日。”司無涯又答，“那邊說會讓你徹底恢複，你不用擔心以後病發。”

“我們是朋友。”晴鶴有些懷念，又問，“因為素弦？”

旁觀的女子頓時心裡一喜，臉上眼中全是光芒。

他是愛我的，她心想，他果然還是愛我的，愛我很深，他願意為了我，為了晴鶴，失去三成靈力。

“無涯，你……真的願意這麼做？”問話的是化文。他明白這個徒弟，珍愛自己的靈力勝過生命。

三成？三成靈力換晴鶴一條命？為什麼會有三成這麼多？司無涯的修行，艱難和嚴苛的程度難以想象，他通過的試煉讓整個仙界對他無比尊敬，他的三成靈力，是多少人幾輩子也無法修得的。

他點點頭：“願意。”

“司無涯，我欠你很大人情，”晴鶴道，“我是個福薄命薄之人，幼年時先天體虛，自帶病症，一直靠著司白兩家的藥和術法調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也給我開過藥，還教我術法調息體內相衝的力量，我一步步好起來。現如今你願意用三成修為救我，我該怎麼回報？”

“好好活著就行。你的命是我三成修為換來的，無比金貴。”司無涯答。

“那確實金貴。”晴鶴笑了，又問，“素弦呢？她的情況，能徹底好嗎？”

“我在想辦法，我在找藥，很多藥都已經找到了，就差那麼幾種。”司無涯定了定，又道，“巧得很，需要的是，紫芝草的花，雌花和雄花，以及它們的種子和果實。”

“紫芝草？”化文道長驚訝，“紫芝草已然絕跡了啊！”

“還是有的，爹爹，紫芝草，還有。”白素弦忙一臉喜色告訴他，“雌花和雄花都有，隻要它們結下果實和種子就可以。到時我可以讓仙尊再把他們帶回芝圃，讓它們大量繁衍，一切就會像以前一樣了。如果芝圃不適合它們，我可以把它們帶到彆的地方。”

“隻能是紫芝草嗎？”晴鶴問，“有沒有彆的藥可以代替？”

“沒有。”司無涯答。

化文掐算了一番，鬆了一口氣：“確實是逢凶化吉之兆。”又喜道，“閨女，你的這個劫，終於快結束了。為父真為你驕傲。”

司無涯也難得露出笑臉。

道長又掐算了一番，卻是一臉難色，繼續掐算，才舒心起來，隻是心中輕輕歎氣，但又很快如常。修仙本來就是不易的。修仙越往後越容易遇到厲害的魔，還好，還好，一切都會過去，隻是會付出代價。

可什麼不需要代價呢？一切都是無形的等價交換。

作為先知的他，即便知道一切，也不能輕易透露它，更不能擅自改變它，不然就容易引發蝴蝶效應，他不知道這要承擔什麼。更不知改變後，會變得更好還是更糟。

交換開啟，司無涯失去了三成靈力，晴鶴康複，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