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術,為何還不曾進來?”
剛被淘汰的蒼術站在玄元山下,和東臨傳音:“我不知道怎麼說,我現在根本進不去!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個門派的人都不怎麼正常!”
“少主子,你先保護好自己,我再想想彆的辦法混進去。”
“記住,千萬彆暴露自己的身份,修士十分排斥異族,一旦暴露,會有性命之憂!”
掐斷聯絡,東臨勉力支起身子,下了床。
蒼術說得對,這個門派實在詭異。
不知是什麼原因,自從進了這裡,他的力量愈發受到壓製。
他快要維持不住人形了。
東臨扯下縛眼的白布,得趁現在沒人,快些離開這裡,不能被發……現。
“吱呀——”門從外麵被推開,“你起了嗎,該喝……”
東臨與門口的師徒二人直接對上了。
洗淨臉上汙血,他看起來也不過是少年模樣。先前為了方便上藥,傀儡木頭人隻給他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中衣。如今包紮好的傷口再度流出了血,胸前和腰間的衣料染紅了一大片,像雪地裡生出簇簇紅梅。
少年領口鬆垮,白皙的頸和精致的鎖骨露在外麵,手裡拽著一條細長的白布,茫然地站在床前。
他的頭發、睫毛的顏色從烏色漸漸變淺,沒一會兒工夫竟生生褪至銀白,一對眼睛卻變成紅寶石一樣妖異的紅。眼睛形狀偏圓,仍舊沒什麼焦距,無辜地望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腰那麼細那麼軟,被腰帶勾勒出令人心驚的弧度,整個人看起來纖細又脆弱,簡直能被風吹倒。
更重要的是,他頭頂上出現了一對純白的、毛絨絨的耳朵。
由於事發突然,受到刺激,那對耳朵直直地豎起,細微地抖動兩下,泛出淡淡的肉粉色。
盛綾扶著劍的手一鬆。
白芷端著藥的手一緊。
兩個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立在原地,仿佛凝固了。
一時竟有些說不上到底是哪方受到的心理衝擊比較大。
東臨:“……”
這個地方仿佛在和他作對。
院中帶著清甜花香的風穿戶而入,一室靜謐裡。
東臨默默吐出一口血。
不是心理意義的吐血,是視覺層麵真的吐血。
勉強壓製住的毒性在體內橫衝直撞,昏倒的前一瞬,他聽見模糊的女聲。
“師尊我眼睛沒花吧,這是活的兔、兔子精?”
“不好,他被風吹倒了!快關門關窗!”
蒼術前一刻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記住,千萬彆暴露自己的身份,修士十分排斥異族,一旦暴露,會有性命之憂!”
她們或許很快就會發現,這是一具半魔半妖的身體。這種身體,用來煉器再好不過。
他會被抽出神魂,放乾血,然後丟進爐鼎,化為傀儡,或者成為法器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