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以舟和駱羌審了一遍活捉的土匪,沒找出有價值的東西。
“以舟,這些隻不過是小嘍囉,”駱羌道,“和我遇見的那幾個人差彆太大,以林威現在的能力,不大可能招攬來這樣的高手。”
駱羌折回來找張以舟時,撞見了幾個黑衣夜行的人,那幾人動作敏捷,穿林而過時幾乎沒有任何聲音。駱羌和他們交手了幾招,這幾人竟然能和駱羌打得不相上下。他擔心張以舟這邊,便沒有和他們糾纏,隻派斥候跟蹤,可沒多久就跟丟了。
“是挽月夫人帶來的人。”張以舟揉著額頭道,他想起林威嘶吼的那一聲“挽月”,那是最後的求救。寨門打開時,笛聲是通知挽月。“挽月來這裡,勸說林威與她聯手殺我。林威惜命苟活,不敢與我交鋒。但我找上門,引得他怒火中燒,他最終決定和挽月聯手。可惜挽月騙了他,拿他試刀而已。”
張以舟其實更傾向於林威還是會逃,所以安排了平荻帶人埋伏在山寨後麵,雖以防萬一,也叫人蟄伏在前,沒想到真中了“萬一”。看來挽月給他展示了不弱的條件,才讓他敢搏命一拚。
“不是你讓挽月夫人來找他嗎?”
“不,挽月夫人隻想殺我,怎麼可能倒戈向我。林威提起挽月,我才知道這事。趁機拿來詐他罷了。”
“那你怎麼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駱羌詫異問。
“挽月能說什麼,林威會信什麼,猜得到。”張以舟道,“林威一向小心謹慎,為了隱藏身份,連武功招式都變了路數。我也是找了五年才從蛛絲馬跡裡發現他,可是挽月山莊留在雍梁的暗樁早就被我拔除了,挽月夫人怎麼找到他的?”
“刑業發現的?”
“不對,邢業的孫女胭茹外出時被林威殘害了,懸賞就是邢業一直在提高,他試圖從我這裡得到林威的消息,但我擔心他為殺林威不擇手段,殃及無辜,所以始終隱瞞。”張以舟搓著玉,仿佛隻是自言自語,“挽月夫人為什麼臨時逃離?她該知道以林威實力,現在出來,定然要折在我手裡。林威又為什麼信她?挽月是當年攻上玄宗門的領頭人之一,林威恨不能啖肉喋血。還有一股能將他們聯合在一起的勢力隱藏在背後……”他說著,眼神越來越彌散。
駱羌晃了晃手掌,“以舟?你沒事吧?”張以舟沒應,駱羌抓著他的胳膊,猛然搖了一下他。
“嗯?”張以舟的眼神重新彙聚。
駱羌道:“你不要鑽牛角尖,你不是神,沒法料定一切。”
“我隻是必須想明白哪裡錯了,”張以舟道,“若不是聞啟在,其他人根本等不到平荻撤回的時候。我錯一點,承擔代價的人何止千萬。”
“那你也不能現在想。”駱羌盯著他又在跑散的眼神,“五年前的禍事不怪你,是那些所謂的俠毫無底限,滿口正義仁道,背地裡卻如此歹毒。若非你帶兵撞開山門,他們殺害的人更多,世人也不會知其真麵目。以舟,你是救了千萬人。”
“可是……”
“沒有可是,你再吃兩粒藥,睡覺去。”
“喔——”喧鬨聲突然冒出,還有人在吹口哨。
駱羌正要嗬斥,卻見是齊蔚那邊鬨騰起來了。他一轉念,拽著張以舟過去,就見他們救下的一個小姑娘,扯著齊蔚的衣領,踮腳親她。
齊蔚大概被整愣了,片刻後才推開人,慌慌張張地後退。“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