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離開了汪玥恒的何一楠,久久的徘徊在自家的樓道裡,不敢輕易的向前邁出那一步,那是離家更加近的一步,是天堂還是地獄好像就在這一步之遙的距離。
按理來說,回家應該是所有放學的孩子都渴望的一步,可這世界這麼大,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幸福的,不是所有人的家庭都是由著溫馨包裹而成的。
是啊,何一楠活著的這個世界太過於遼闊了,太過於新奇了,對於何一楠來說,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隻是那冰山一角,何一楠這些年好像都是活在媽媽給與她的世界裡,那是媽媽允許的世界,她不允許的呢?何一楠不知道,何一楠也不了解。
井底之蛙這個成語,是明明白白的在何一楠的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了。
那個三樓的家,那個總是昏暗著的地方,對於何一楠來說,好像並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可是,可是,就算不願意那又如何?現在隻能是硬著頭皮回去,隻能是繼續這樣生活,無路可退,無路可選。
何一楠最會的,或者說何一楠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能將一切不願意的事情做的很好。
強迫這個貶義詞好像在何一楠身上可以成為褒義詞,因為不需要彆人去強迫她,何一楠自己就可以在聽到彆人的要求時去主動的強迫自己,強迫自己做好,強迫自己做的很好,不讓他人失望。
這是何一楠的優點,這是何一楠這些年能夠在那個家庭裡活下來的原因。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是好像在自家的屋簷下也是必須要低頭的,沒有不得不,是必須,是一定,是沒有質疑的餘地,何一楠一直懂得的道理。
閉上眼睛,深呼吸,吸氣,呼氣,睜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什麼可怕的,何一楠一直都在說服著自己,去邁出那一步,去邁出那第二步,接著許多許多步,直到站在那個路色的門前。
到家了。
冷靜的掏出鑰匙,插入鑰匙孔,輕輕的左轉幾圈,哢嚓一聲,門開了,這就到了呢,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苦,何一楠是在自嘲還是在感歎著什麼。
屋內冷冷清清的,並沒有光亮,也沒有人影,這對於何一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當然,最壞的結果其實也沒有那麼壞,都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免疫了。
何一楠輕手輕腳的走進自己的房間,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涼氣隨著門打開的動作,也侵襲而來,朝著何一楠,沒有任何準備的何一楠,就那樣的看到了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女人。
“這麼晚,在外麵玩了?”女人先一步的發話,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什麼情緒,反手就將屋裡的燈打開了。
“沒有,路上都沒有燈,所以走的慢一些。”何一楠很規矩的回答著媽媽的話,不多回答一個字,也不會少回答一句話。
“你手上的傷是燙的?”女人將目光看向何一楠的手臂,眼光裡是有過一絲的心疼的。
何一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媽媽重來都不會這樣的,這次的小黑屋好像是不需要了吧,按照現在媽媽的情緒來看,媽媽是心疼自己的,何一楠麵對突然的關心,感到了不知所措。
見何一楠低著頭沒有回答,女人丟下一句“下次小心點”就起身了,是準備離開的意思。
何一楠就那樣看著媽媽一係列反常的動作,直到出去,將門輕輕的關上,才算完畢,何一楠才敢呼吸,那個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弄得何一楠差點就要缺氧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