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男主視角) 那年夏,我……(1 / 2)

失約的是你 紙十八 6686 字 10個月前

那年夏,我和父親一同來到了母親生活的小鎮。

我很想念我的母親,我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來到小鎮的那天,我很開心。這份開心是無法用言語比擬的。

我以為,外公外婆會很喜歡我。

但其實不是。

他們好像並不是很喜歡我,而且看我的眼神裡麵有些冷漠。

為什麼會冷漠呢?

我不明白,我跟他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啊……

去的那天,我的背上掛滿了大包小包,終於要見到我的母親了,她會不會像我一樣也很想念我呢?

來到小鎮的第一天,我並未見到我的母親。

我隻記得,我和父親站在外婆家門口等了好久都沒有人來開門。

甚至將門緊鎖,我父親等到了晚上,小鎮的夜晚,天上掛滿了星星。

我和父親並排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望著天上的零星點點,我的眼裡有些茫然,開口問父親:“外婆不喜歡我們嗎?”

父親不耐煩的刮了我一眼,從兜裡抽出一根煙,緩緩抽了起來。

煙味直逼鼻孔,我坐在那兒被熏的不行。

夏夜的小鎮顯得很寂靜,遠處的田野隻有偶爾的一兩聲蛙叫,林深處還有一兩隻螢火蟲煽動著翅膀。

我坐在門口實在無聊,生出了要出去走走的心思。

也是在那裡,我遇見了她。

她很天真活潑,在夜晚下撲螢火蟲的樣子顯得尤其動人。

我站在小樹林外,聽著耳旁的蛙叫,看著她在小樹林裡拿著網兜和朋友一起撲捉螢火蟲。

“阿卿,快看,我抓到了!”

原來她叫阿卿。

她揚起臉,開懷的笑了。

笑容很澄澈乾淨。

我看著她天天浪漫的樣子,心裡那些陰霾頓時被掃空了。

——

令我真正感到無地自容的是那天。

我父親來學校找我要錢,居然被她看到了。

她站在樹下,我原先沒有看見她,直到父親走後,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無意間撇頭看見她望向我的眼神裡麵帶了些可憐。

可憐?

她是覺得我很可憐嗎?

我路過她麵前,冷笑一聲,問她:“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慌忙擺了擺手,說她隻是路過。

我又怎麼會信呢?

怎麼這麼湊巧就路過了?

正好看見我最不堪的一幕。

開學那天,我是第一次來到小鎮上的學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老師問我坐哪裡時,我抬眼掃了下教室裡的位置。

眼神忽然瞥到她,她此時正縮在角落裡,大概是我的眼神太過於淩厲,她沒抬眼看我。

我走到她身旁,敲了敲她的桌子,問她:“我可以坐這裡嗎?”

儘管我的語氣不是很溫和。

但她還是同意了。

坐下後,我比想象中要自然很多,倒是她,一直動來動去的,好像有些不太自在。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她注意到我的目光,立馬又低下頭,不敢與我對視。

我當時就在想,這個女孩怎麼這麼奇怪?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她看其他男生也是這樣嗎?

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這樣,她好像隻是在看我時才會躲躲閃閃。

難道是因為她不喜歡我?

與她坐同桌的那些天,一直聽著班上的同學喊她阿卿。

我以為她就叫這個名字。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

她大名叫林卿卿。

我當時將她的名字仔仔細細謄寫在了我的草稿紙上。

“林卿卿,林卿卿……”

“浣花溪上見卿卿,眼波明,黛眉輕。”

念名字的時候,腦海裡忽然想起這首詩。

第一次初見她的時候,雖然不是在浣花溪上,是在林中,但也確實是見卿卿,眼波明,黛眉輕。

我也算是見卿卿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心想這可真是個好名字。

不像我的名字,“宋陳。”

很簡單的一個名字,僅僅是我父親與我母親的名字組合起來的。

聽說當時還是父親不想給我起名字,也懶得翻字典,隨便將兩人的名字結合起來。

這個名字猶如我的人生一樣,實在過於隨便。

和她做同桌的時候,她的話確實是少。

我有很多次想要開口同她講話,但一看到她低下頭垂著腦袋寫作業的樣子,我又不敢開口了。

我怕她並不想同我講話。

畢竟我曾經那麼不堪。

想了想我還是閉緊了嘴。

於是我們倆成為了全班最安靜的一對同桌。

來到班上後,憑借了優異的數學成績,我交到了不少好朋友。

也有女生給我遞情書。

但是那些情書我都沒要,也不敢收。

有實在處理不了的,我就帶回了家。

外婆每次看我帶這些花花綠綠的情書回家,都會嘴裡罵著我說不知道愛惜自己。

我很愛外婆。

我也愛我母親的每個家人。

所以當外婆用那樣的話說我時,我的心裡也無半分惱意。

我很喜歡打籃球,也很喜歡暢快淋漓的樣子,那會讓我覺得,我所有不痛快的,委屈的,不好的情緒都可以被釋放出來。

我也經常因為打籃球遲到,但好在班主任很好,沒有過多批評我,有時候也會開我的玩笑,說我上輩子一定是籃球的轉世。

我抱緊了球,站在門口,笑得十分憨厚,開口道:“以後我一定要找一個喜歡打籃球的女生做女朋友。”

我說這話時,眼神望向了她。

卿卿。

我在林中見到的卿卿。

不知道她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如果注意到了,一定會低下頭吧。

畢竟她從來不敢與我對視。

在我與她做同桌一個月,我們的關係慢慢熟絡了起來,她也會問我數學題,我也會教她。很多時候我回不去家的時候,她都會讓我去她家。

但我實在過得狼狽,我的生活一地雞毛。

我甚至沒有一個安穩的家,我的父親奢賭,母親又遠走高飛,外公外婆又不待見我……

我似乎到哪裡都沒有受到歡迎。

我等了我的母親很久很久,從春到夏,從夏到秋,又從秋到冬。

四季輪回,歲歲往複,我等了母親一年又一年。

小鎮的冬天比哪裡都冷,我站在雪中注望著,我在殷切的盼望著一個人歸來。

但很可惜,風雪夜歸人,哪怕是從白天等到夜晚,我想要等的人依舊沒回來。

外婆在下雨天也不讓我進去,她罵我是掃把星。

和父親開口罵我的話一樣,父親問我要錢時也是這樣罵我的。

他會用所有不堪的肮臟的語言來攻擊我。

就好像是我並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我有的時候,也想不通,為什麼不喜歡一個孩子,卻還要生下他,讓他獨自麵對這世界上所有的醜惡?

這究竟是為什麼?

沒有人告訴我答案。

但我心裡裝著一個人。

阿卿。

早在她下雨為我撐傘,下雪為我拂雪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些喜歡她了。

我不知道她是否也會喜歡我,但我看向她的目光實在有些多。

隻可惜我沒有顯著的家世,沒有良好的背景,沒有品德好的父母,更沒有一個安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