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嘴上說著,可腿上功夫卻都沒有落下,該逃的使勁逃,該追的依然追,直到他們離開了姬府。姬嵐再次提氣,腳下步法一變,霎時間人已到韓子淩的跟前。看得韓子淩一愣。這人的輕功在自己之上!
“……我爹真的沒有殺人!他從來不懂武功!還會暈血!”
韓子淩定定地看著姬嵐,沒吭聲,手緩緩移向懷裡。仇人之子的話可信度太低,可為什麼他要故意放我離開姬府?
姬嵐見韓子淩遲疑,也大概知道他想什麼,“府中的侍從可敵不過你,我可不想多花幾個棺材的銀子!”
“哦。閣下不願放在下走的話。”韓子淩抽出寶劍,正是台上表演所用之劍。
姬嵐也抽出隨身攜帶的嵐霧劍,“閣下,你的劍還沒有開封哦!”姬嵐本以為可以看到韓子淩窘迫的樣子,誰知那人聳了聳肩,將黑劍扔掉,從懷裡拿出一把折扇,“這就看愣了呀。”腳下一點,直向姬嵐麵門捅去。
姬嵐不敢怠慢,忙以劍擋扇,咫尺之內,但見折扇被利劍生生地定住,心中一陣欣喜。就在這時,扇子前頭突然冒出兩把利刃,嚇得姬嵐連忙向後躺去,才恰好避開劍鋒。韓子淩可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伸腿向他身體的唯一支點——右腿掃去。姬嵐變成左腿落地,同時手腕一扭,使出一招“湧霧”,彈開折扇,再一個後滾翻,離開危險區域。
嗬,有意思!
有趣。
姬嵐腳下再次用力,使出“漩渦”,這是一個以極高的輕功為基礎的招式,高速圍繞敵人,趁敵花了眼時,做出致命一擊。韓子淩收起前麵利刃,從扇子的末端放出帶刺的鐵鏈,以內力淩駕鐵鏈,將扇子放於頭頂轉動,使鏈子形成護身罩。如此,就算看不清敵人所在之處也無妨,反正每個方位都有刺。這樣,姬嵐也就不敢靠近。
這一來一往,兩人心中都有個底。姬嵐的劍法較韓子淩的高明,且靈活多變。韓子淩沒有自成一家的劍法,倒是有奇特的兵器,可攻可守,可近可遠。兩人各有千秋,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就這樣大戰六百個回合,雙方都使出渾身解數。姬嵐劍術一流,又能靈活結合多種招式而更加變幻莫測,而韓子淩身上所有的物品竟都是兵器,兵器中又都藏有機關,往往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他倆從街頭鬥到結尾,從地上鬥到屋頂,最後終於在城牆之上停住了。當然,停手的原因是他們都累了,再打下去恐怕會過勞而死。於是原先的比武變成比毅力,兩人在城牆上迎風而立,絲毫不管已經發軟的雙腿。
對視良久,姬嵐無奈地歎氣,“我爹真的不可能殺人!他有一個同胞弟弟姬司書,二十年來一直到處作案,然後嫁禍給他。才逼得我們雇了滿屋的侍衛。”
“我不會相信一個裝病十幾年的人。”全然忽略自己也裝麵癱十幾年了。
見韓子淩目無表情地諷刺自己,姬嵐靈光一閃,心中偷笑。他虛弱地搖頭,開始喘起粗氣,收劍,“我這一天是在裝沒病!”說著,姬嵐揉了揉自己的臉,再使勁一扯,撕下了一張“人皮”。
此時,韓子淩大吃一驚,隻見對麵之人臉色慘白,連唇瓣都泛青,雙眼無神,身體搖搖欲墜,像是快要昏迷。“喂,你……”
韓子淩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一花,姬嵐便從牆頭掉下去。此刻,韓子淩腦袋一片空白,可雙腿卻自動點地,向那個墜落的身影撲去,直到身體接觸的那一刻,他才清醒過來,心道不妙,隻可惜為時已晚。姬嵐眼看韓子淩想要推開他,急忙封住人家的穴道,一手環上人家的腰間,施展輕功以穩住身形。
混蛋!竟然判斷失誤,肯定是姬嵐做了什麼手腳。韓子淩極無賴地在心裡推卸責任,但臉上依然沒有表情。
當然,無賴的不止他一個。姬嵐現在氣色甚好,“嘻嘻”地奸笑,將人放下後也不急著走,一臉無辜地與韓子淩對視。“對不起哦,因為我是病人,所以不能吹風,就更不能再和你耗下去了。但這也不能怨我呀,誰叫你不生病呢?”姬嵐見對方連表情都懶得給,“認真”地自我檢討了一番,“呃……算我錯啦,給你賠禮就是。”姬嵐趁韓子淩一臉茫然之際,猛地湊過去,四唇相碰……隨即,韓子淩不顧十幾年才樹起的麵癱形象,恨瞪對方一眼。
“哦——原來這感覺這麼奇妙,怪不得悠然師父愛到處挑逗彆人了!”姬嵐聳了聳肩,轉身離開,“彆想念我哦!”
姬嵐走著走著就看到了賈悠然正在前麵等他,馬上恢複病態,依偎過去,“悠然師父,我爹……安全回來?”見自己師父賊笑著點頭,已知道個大概,“你偷窺!唉——教我吻技和床技吧,剛才想做時才發現自己不會。”
“嘻嘻——你小子終於被我教壞了。師父我樂意得很!啊,話說回來,小子你對那人下了點毒吧?否則那種人才不會輕易上當呢!對吧?”
……
姬嵐離開沒多久,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出現在城牆邊,小女孩看上去隻有十三、十四歲,五官精致,長大後必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哥哥……子淩哥哥……乾哥!”女孩見韓子淩沒有反應,急忙搖了搖,見還是沒有反應,皺著小眉頭,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鼻息,“呼——沒死……”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女孩利落地解開韓子淩的穴道,動作流暢。
“芯月……”
“子淩哥哥你休息吧,作為找你的報酬,芯月要這——麼大的冰糖葫蘆!”芯月伸直了雙手比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