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孫掌櫃前些年得來一根八百年的人參,可補氣益肺,安神益智。我府中的小少爺自從娘胎裡出來就帶有病根,久治不愈。我家老爺日夜奔波操勞,我實在是不忍心,若是孫掌櫃願忍痛割愛,我定不勝感激…,價格您定,我隨後就讓人送過來……”
“您真是有心了,我自然也是願意的。”孫掌櫃說罷,隨即想到了什麼,拍了拍大腿,表情懊惱,“隻是太不巧了,這人參已經被我賣出去了,去年出了一趟遠門……”孫掌櫃露出歉意的微笑,一邊請管家到了包廂,親自泡茶,倒上一杯龍井,佳釀和菜肴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管家緩緩轉動手上的玉扳指,不再說什麼,最終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
晚上沒幾個人,大家也不乾等著,索性關了店,早些休息。孫遠拿著書津津有味的看著,太陽落山之後,還點了燈繼續看。窗子是半開,他靠在角角保持這個姿勢一轉眼又是幾個小時。
油燈搖搖晃晃的飛,突然,牆上閃過一道黑影,孫遠看了看窗外,又揉了一下眼睛,想到小時候賬房對他說的“勞逸結合,適當用眼”,他立馬把書放到床邊,吹燈躺下。
迷迷糊糊間,阿遠聽見有人大叫的聲音,他翻了個身繼續睡,沒幾分鐘,其他人的聲音越來越吵鬨,他好像還聽見“警察局”這幾個字。阿遠一骨碌爬起來,穿上小褂子就往出走。
後院燈亮了,一個黑衣人趴在地上,被沈封踩在腳底,還有一個捂著肚子不斷□□,孫掌櫃冷哼一聲,似乎早有準備,王百站著廚子李身後,拽著袖子悄咪咪的看。
月光照在沈封身上,有一種神秘的光輝,他穿著灰色的衣服,手裡把玩著兩把刀,冷漠的看著地上的人,臉白的出奇。
孫遠走進了幾步,突然叫了一聲“啊!”,手輕輕碰了沈封的背,向眾人展示手裡的血。
沈封知到旁邊站著小啞巴,卻沒想到他那麼大膽,他側過頭,看見小啞巴皺著眉,“啊啊”的叫著。
“沈封,你怎麼受傷了?”孫掌櫃問道。
“這是之前的傷,無礙。”沈封動了動腳,腳下側臉著地的賊人不斷求饒,“各位大爺,我錯了,放了我吧!”
“我這裡有藥,進房間來,幫你上藥。廚子李,王百,你們把這兩個賊人拿繩子綁住了,明天隨我將其送入警察局。孫遠,去打點水來。”孫掌櫃有條不紊的指揮。
孫遠端水進來,就看見猙獰的後背,有些傷口非常深,還不停的滲著血,萬幸的是傷口沒有化膿。孫掌櫃熟練的撚起藥粉撒在沈封背上,繃帶一層層纏上,“居然……傷的這麼重。”
“回去休息吧。”孫掌櫃看著在一旁愣住的外甥,出言趕人。
孫遠見舅舅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蜷了蜷手指,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覺醒來,店還沒開,孫遠就聽見眾人在一起討論。王百滿臉的痛心疾首,表示自己再也不搞那些小動作了,沈哥還是惹不起的大哥。
“……,所以百哥,我前幾天拉肚子是你搞的鬼?!”小狗有氣無力的控訴。王百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
孫掌櫃來到大廳,“今天就不開業了,李大,王百,你把兩個賊擒住,隨我去警察局,早點辦完事,下午就給你們放個假。”
幾人出了門,孫遠又回到柴房,拿起一本顏色發黃,邊緣起卷的書看著。臨近中午,才想起來有一個病號。
孫遠把飯送到房間,卻不見人,大通鋪的最外邊是一疊整齊的被子。他正思考要不要出去找人,就見到沈封像是從外麵回來的樣子,左手拿著什麼東西。
“多謝。”沈封說了一聲,把東西放到兜裡,就開始吃飯。兩菜一湯,一葷一素,沈封吃得不算風卷殘雲,但也算不上斯文,五分鐘左右,乾乾淨淨。
沈封見孫遠還不走,一副扭扭捏捏的表情,他有些不耐煩,“有什麼就直說。”
孫遠比劃了一下,又指了指肩後麵,見男人沒有反應,就“啊”了兩聲,把碗筷拿了出去,一溜煙跑了。
沈封嗤笑一聲,對小啞巴的關心不以為意。
下午,賬房正給孫遠教怎麼看帳,門就被打開了,王百一臉崇拜的跟在孫掌櫃後麵。到了自家地盤,他才敢說話,“掌櫃的,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還要多到了一筆錢,那兩個小賊看見警察話都不敢說,全部認罪。入室搶劫,殺人未遂,這兩條罪狀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一年的牢獄可得讓他們重新改過。”
孫掌櫃臉上沒什麼表情,“我問過警察,這兩個小賊年齡不大,膽子倒是不小,專挑老幼和小店下手,抓了六次,次次在獄中表現良好,最後被人保釋出去,前後不到一個月。”
“這種爛人還有人保釋,警察是怎麼想的!”王百忿忿不平。
“好了,這不是你該想的事情。得了一筆巨款,可以好好修理客棧啦!”孫掌櫃把錢扔給賬房,準備喝點小酒消遣一下。
“掌櫃的,我有個請求,”王百不好意思的說道,“先前我做了錯事,擾亂大家的休息。如今沈哥需要靜養,睡在通鋪不太好吧。我沒說通鋪不好,隻是夏天比較熱……”
“嗯……,說的有道理,後院也沒有多餘的房間,孫遠那間房倒是挺大的,我給沈封說一聲,讓他和孫遠暫住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