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0

鶴場的行程結束後，佐藤和初雪跟著旅行團一起到了一家高級日料店，在旅行團提供的價格範圍內點了幾盤新鮮程度和切片形狀皆為上品的海鮮。

“我們運氣不錯，”初雪偷偷和佐藤說道，“這不是那種糊弄人的免費二人遊。”

除了佐藤愛吃的蝦盤之外，她們又自費讓服務員上了一盤海蟹。初雪咬著螃蟹腿把麵前的節肢動物哢哢哢一頓肢解，接著直接上手開始大快朵頤。

兩盤白灼蝦下肚再加上熱過的清酒，美和子將進食速度放慢了些。初雪食量不大，現在已經拿著手機歪在榻上刷新聞了，“所以你和鬆田……？昨天我忍住了沒問，但你肯定知道我在好奇。”

說情侶算不上，當朋友也不熟。工作上沒有往來，愛好也湊不到一起。初雪沉思片刻，薄唇微啟吐出二字：“炮友？”

佐藤差點一口酒嗆死自己，吐槽和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火焰交相輝映卻因為意識到槽多無口最終還是先把酒咽進了喉嚨。“？？？”

“沒那麼誇張啦，在電梯裡接了個吻而已。”初雪揮了揮手坐直了點，終於端著坐姿安放好雙腿雙腳，“但我總感覺我們的性格不合，所以認真交往的話會有點難。”

“是對你有點難吧，”佐藤敏銳地指出了好友還沒意識到或是不願承認的這點，“鬆田是一個善於學習、而且…做事還算認真的家夥啊。雖然我覺得你們確實蠻合不來的……啊我是說可能，畢竟感情還是要勇敢嘗試。”佐藤又喝了一口酒，有些了然，“想起來了，'有始有終'，他就是這樣的感覺。不管是工作還是情感。”

是這樣嗎？對哦，他好像說過自己會把拆掉的東西全部修好來著。

“那完了。”初雪拿著筷子，戳起一塊魚肉往芥末裡沾了沾，“我從來不在意開始和結束。有時候我甚至意識不到它們。”

“…好吧。”她飛快地笑了一下，“我'從來'意識不到這種東西。”

佐藤安靜幾秒。和初雪一起待久了，她早就摸索出一套獨特的談話方式。順便說一句，初雪幾乎隻會對她一人這樣說話。“我倒不是在擔心你傷了他的心。你不是那樣的人，隻是我不想看到你難過。”

“為什麼我會難過？”

“你真的想好了嗎？”她遲疑地問道，“還有萩原…他不是一直在——”

“真的假的？”初雪很震驚，原來他們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是這樣，“我和萩原研二那可真是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過啊。他不是一直有女朋友嗎？我們互相幫過忙，所以認識得早，但真的隻是朋友而已。”

雖然佐藤很想說“這番言辭激動的說辭聽起來比你提到鬆田時有感覺多了”，但她還是由著自己內心奇異的感覺一筆帶過，選擇了放過（不對……為什麼她會說“放過”？）。

“他有女朋友嗎…？好吧，無所謂了。”佐藤美和子放下造型精致的竹筷，感到遲來的飽食感終於追上了她的胃，“反正他們哥倆好得很，聽說是一路同學過來的。”

“那不就和我們一樣嗎。”初雪插嘴道。

“不，比我們早多了，”佐藤回憶三秒後道，“大概是幼馴柒那種級彆的吧，年齡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哦哦，厲害，”她捧場，“不過二男爭一女的劇情早就過時了，要我來的話，還是所有美麗男人都進泳池乖乖站好等待挑選比較好。”

佐藤半月眼。“……不愧是你啊。”

旅遊團挪步隔壁暖融融的溫泉。初雪穿上自己從衣櫃中隨便收拾出的一件式泳衣，舒舒服服的和佐藤一起跨進雙人溫泉。

她隻露出下巴上的部分在水麵上，先一動不動地感受了一下溫泉池子裡的溫度。肌膚和溫泉水相貼的一瞬間——就在她嘩啦一下泡進來的時候，身上立刻暖和了起來。溫泉比什麼都好使。初雪回憶著那兩枚硬幣落進抽獎機時哢哢作響，接著是店鋪老板在看到她們手裡的卡片後很驚訝地笑出了聲來：“兩位小姐的運氣真好！”

是啊，運氣實在是好。

她扭頭看了眼微閉雙眼的佐藤，開始在水裡咕嘟咕嘟地吐泡泡。“北-海-道-真-好-啊。”

佐藤懶洋洋地睜眼，看到好友像青蛙般在不甚清澈的溫泉水裡四處遊動，身形模糊但姿勢嫻熟地一下子逼近了自己，同時嘴裡又湧出一連串泡泡。“%@——?*&！”

她：“啊？”